许明飞带着自己手下的几个残兵败将,灰溜溜的离开了早餐店。
他们几个虽然都受伤不轻,可脚下的速度却一点儿都没有放慢,他们生怕那个看起来眉清目秀实则心狠手辣的大魔王突然反悔,把他们又捉起来虐打一顿。
“谢谢你,小哥,今天要不是你出手相助的话,我们这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妇泪眼婆娑,怀里抱着小俊俊,一副可怜人儿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小俊俊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难过,静静地靠在妈妈的肩上,不哭也不闹。
“没事哩,举手之劳而已。以后那帮杂碎要是再来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说着易水寒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一张纸条上,递给了少妇。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少妇一个劲的说着谢谢,把头压的很低,努力不让易水寒看见她已经布满脸颊的泪水。
自从自家男人死了后,她就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让她踏实的依赖感了,仿佛即将掉入深渊的人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块陆地,这种感觉,着实让人踏实的紧,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而言。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和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严格来说,他们只能算是萍水相逢而已。
看着泪流满面的妈妈,小俊俊默不作声,奋力举着小手在妈妈的脸上胡乱的抓着,想要把妈妈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可那泪水一茬接着一茬,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仿佛决堤的洪水,怎么样都堵不住。
母子连心,小俊俊似乎能感受的到母亲此刻心里的难受与伤心。他哇哇的叫着,带着一点儿哭腔,在妈妈的怀里轻声的呜咽。。
“呜……俊俊,我的儿子……呜呜呜呜……”
少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长久以来的委屈、难过与酸楚,通通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泪水顺着少妇的脸颊,漱漱的往下流。
一时之间,易水寒也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生平最怕的事情就是女人在他面前哭泣,没有之一。
普通人很难领会一个寡妇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的艰辛,家里家外,大事小事,统统都需要她一个人来操持。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偷偷躲在被窝里面哭泣,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回来帮她一把。可这就是人生,一辆注定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列车。
天亮了,她又不得不擦干泪水,带着微笑开始新的一天,努力为自己和儿子的一口饱饭而拼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易水寒顿了半天,才犹豫着用手笨拙的拍打着少妇的肩膀,或许这个时候只有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才是最好的。生活对她已经如此刁难,如果连哭都成为一种奢望,也许她真的会憋坏的。
生活啊,真他娘的操蛋,谁说不是呢。
“呜––”
少妇突然转身,猛地靠在了易水寒的肩膀上,哭的撕心裂肺,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一会儿便打湿了易水寒的衣衫。易水寒也不敢动弹,楞楞的站在那里,任由她靠在她肩上哭泣。
许久,少妇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道。
“对不起,没控制住,把你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大半。”
“不打紧,哭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们娘俩过得不容易。”
易水寒暗叹一声。
“哦,对了,你的早餐还没有吃呢,我给你做,现磨的豆浆,香醇着呢。”
少妇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像极了雨后的彩虹,清新又明媚。
“嗯。”
易水寒点了点头,抱起了小俊俊,带着他在店铺门前的小道上闲游,反正做好早餐还要等一会儿呢。
许多年以后,她才跟易水寒提起,说小俊俊打小就认人哩,可唯独易水寒抱他,小俊俊一声不吭,还亲昵的紧。
“对了,我还有几个兄弟没吃早餐呢,你多做几份,我给他们带回去。”
走出店铺前,易水寒对着她说道。
“嗯。”
少妇笑靥如花,轻声答道。
过了约摸二十几分钟,十几份早餐已经全部做好了。易水寒放下小俊俊,从口袋里摸出两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易水寒也缺钱,主要是靠家里的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来打闹。再加上昨晚上请了兄弟们一顿晚饭,身上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跟这母子俩相比,这母子俩显然比他更需要钱,虽然不多,但也代表了他的一点儿心意。
“这可使不得,今天早上的早餐算我请了。”
少妇连忙把钱拿起来递给易水寒,坚决不收他的钱。
“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就当给小俊俊包的红包吧。”
两人推拉了半天,少妇才勉强把钱收下了。
“明天记得过来吃早餐哦,我给你做好放这里。”
少妇对着易水寒一笑,脸上还带着几缕红晕。
“嗯。”
易水寒提着早餐,就要准备回学校。
“哎,你叫什么名字呢?”
刚走出门口,少妇便追出来,挽了挽袖子道。
“我叫易水寒。”
易水寒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好名字哩。”
少妇轻声自语。
“我叫顾晓晨,你叫我晓晨就好。”
“嗯,晓晨,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嗯,记得过来哦!”
“一定。”
易水寒提着一大包早餐,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学校。
小俊俊看着走远的易水寒,咿呀个不停,似乎在向易水寒说再见。
“儿子,来,妈妈抱,叔叔已经走远了,他要明天再来看你。”
顾晓晨抱起小俊俊,亲昵的在他脸上咬了两口。
小俊俊呀嘿一笑,露出刚刚长出的两颗门牙,白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