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蒹葭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拿剑挡在宋毓的身前,这是一把软剑,可以贴身收藏,剑身泛着银光,显得蒹葭英气逼人。
宋毓眼神黯然,原来蒹葭会武功,我早就该想到的,能够被蛇面倭人盯上的人又怎么不会武功呢?
蛇面倭人目光一凝,“剑气,原来是个高手,我还以为名单弄错了,看来没有错。”
然而,蒹葭却不理会蛇面倭人,拿出一个哨子吹了起来,声音刺耳,传的极远。
蛇面倭人的脸色再变,将七星弩对准蒹葭,喝道:“你在传音,你不是名单上的人,你到底是谁?”
蒹葭不负往日的柔弱,亭亭玉立,站如青松,对着蛇面倭人说道:“要你命的人。”
说完,蒹葭如离弦之箭射向蛇面倭人,蛇面倭人见蒹葭的速度太快,扔下七星弩,拔出倭刀就向蒹葭劈去。
只是蛇面倭人的速度太慢,蒹葭身法若柳絮,晃动间,蛇面倭人不见蒹葭的踪影了。
“人呢?”
刹那,蛇面倭人看到了蒹葭,这一眼就要了他的命,剑光闪烁,蒹葭的剑尖刺入了蛇面倭人的喉咙。
太快了,蛇面倭人死的太快,就是宋毓也没有料到蛇面倭人根本不是蒹葭的对手。
可是蛇面倭人真的死了吗?
没有!
只见蛇面倭人像被风吹散的沙堆一样,缓缓消散。
这是蛇面倭人的分身,宋毓长了眼界,早闻倭人会忍术,能够幻化出数个分身,没想到这是真的。
问题来了,蛇面倭人的真身呢?
这是宋毓和蒹葭共同的问题。
只见,蛇面倭人出现在宋毓面前,倭刀劈向宋毓的右臂,看起来他并不想杀死宋毓,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蒹葭的对手,他就想抓住宋毓,以此来要挟蒹葭。
蛇面倭人有信心,自己能够在蒹葭反应过来之前抓住宋毓。
事实上,蛇面倭人距离宋毓太近了,蒹葭真的反应不过来,一切都只能靠宋毓自己。
可是宋毓根本不会武功,而且还无法行动,这可如何是好?
宋毓体内的血液再次加快,眼睛变得无比深邃,就像珠宝翡翠散发着光芒,具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这一瞬间,蛇面倭人失神了。
尽管只是一瞬间,蒹葭的剑就刺入了蛇面倭人的背部,直穿胸口,鲜血顺着剑流下来。
蛇面倭人惊愕的看着宋毓,然而宋毓的眼睛恢复了原样,蛇面倭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下一秒,宋毓平静的看着蛇面倭人,可是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这一次,他清醒的看见蛇面倭人的不清醒,我这是对蛇面倭人做了什么?他怎么失神了?
蒹葭拔剑而出,却没有带出鲜血,难道又是蛇面倭人分身?
门口,蛇面倭人的身影出现了,他捂着胸口,怨恨的看着宋毓和蒹葭,“你们居然让我折寿使出腾挪之术,我要你们死。”
这个时候,地窖的上方传来惨叫声,蛇面倭人知道蒹葭的援兵来了。
虽然蛇面倭人很想杀了宋毓和蒹葭,但是他还不想把命搭上,最后怨恨的看了宋毓和蒹葭一眼,匆匆离去。
宋毓见着蛇面倭人离去,可是蒹葭没有追,当下问道:“你怎么不追上去?”
蒹葭身子摇晃几许,把剑杵在地上,“我中毒了,刚才蛇面倭人的分身有毒,无声无味,防不胜防。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用内功把毒暂时压制住,只要回去调理便可无事。”
宋毓神色变得有些苦涩,“蒹葭,你应该是官府的人吧?”
地窖的光线更加黯淡了,让蒹葭看不清宋毓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宋毓的心在滴血。
蒹葭沉默着点头,或许这样宋毓就看不到自己的回答了,可是她知道以宋毓的聪明才智已经知晓了,她化身为青楼女子好几个月,便是为了引出潜伏在石岩乡的倭人。
这是一场完美的行动,官府几乎全歼潜伏在石岩乡的蛇面倭人,只有一个蛇面倭人得以逃脱,但是他受了伤,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宋毓和蒹葭被前来支援的官兵送到石岩乡最好的医馆,接受最好的治疗,他们都是功臣,但是他们都开心不起来。
自从知道宋毓受伤后,周福贵是哭着跑到医馆的,在他的眼里宋毓把他从暗无天日的食品加工作坊带出来,宋毓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要是宋毓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可是当周福贵来到医馆,见着宋毓的模样,哭的更加厉害,他从没见过如此颓唐和迷茫的宋小哥。
这让宋毓哭笑不得,“我好像还没有死吧?”
闻言,周福贵也觉得自己哭的不吉利,便没有再哭,而是鞍前马后的服侍宋毓。
三天后,立冬了,寒风乍起。
立,建始也,表示冬季自此开始。冬是终了的意思,有农作物收割后要收藏起来的含意。
这天,农民相率到龙首山的舍人宫田祖前卜问来年的丰歉,举行丰收联欢晚宴,有些乡村演戏谢神庆丰收。
“立冬”日杀鸡宰羊或以其他营养品进补称“补冬”。畲族登山、巡田,到神庙卜岁称为“探宝。
这一天,蒹葭来看宋毓。
蒹葭穿着捕快的衣服,一身天蓝色的衣服,本来是质朴和俗气,但是佳人穿之,显得衣服十分好看,大概是穿衣服的人好看。
宋毓看后,笑了笑,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蒹葭想要扶宋毓,但是宋毓推开了她。
宋毓向外走去,“看来伤的再重,总会慢慢恢复,蒹葭,我只想问你知不知道,我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周福贵跟在宋毓的身后,显得小心翼翼,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闷,周福贵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要装成隐形人,这是最好的办法。
蒹葭转头看向窗外,小声的说:“宋毓哥哥……”
宋毓摆了摆手,凄然一笑,“我明白了,其实你们早知道杀死洪飞老先生的是倭人,但是你们觉得光是一个蒹葭不足以引诱他们出来,于是故意诱我入局,现在看起来计划成功了,当初王林风见到你时的反应,我就应该明白的,可是我没有去想,因为你是蒹葭。蒹葭,没想到十年不见,你都成为官府的人了,我还说要保护你,看来我是不自量力了。”
蒹葭连连摇头,“没有,在我眼里,宋毓哥哥一直是最厉害的,我利用了你,是我的不好,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毓的脸上出现一丝怒容,随后有平静下来,“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是我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也不想分清了,我知道你是赵蒹葭,不是二丫头,这就足够了。”
赵蒹葭看着宋毓离开,没有追上去,眼泪却落了下来,砸到地面上,却再也不能砸进宋毓的心里了。
走到大街上,宋毓紧了紧衣服,叹道:“这个冬天有些冷啊!福贵,我们回去吃火锅!”
周福贵脸色变得纠结,弱弱的建议道:“大夫说你不能吃辛辣的食物,要不我们吃瘦肉粥吧?”
宋毓微微扶额,瞪了一眼周福贵,“你没看到我心里很不舒服吗?你就不能顺我心意吗?”
周福贵更加为难了,脸上出现汗珠,“可是身体真的很重要,大夫说要不是不调养好,以后会……”
宋毓吐了口气,深深的感到苦恼,“别说了,我听你的就是了,怕你了,我想你扶扶我,这总可以吧?”
“可以,可以,宋小哥小心脚下,宋小哥抬脚,宋小哥小心左边……”
“我说我又不是坐月子,你给我闭嘴!”
“……”
宋毓和周福贵回到食品加工作坊,宋毓受伤期间食品加工作坊运作正常,主要是宋毓请了一个很会管事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太多。
现在食品加工作坊依然在向南街,只是搬到了街上,不再是窄窄的小巷,食品加工作坊见光了。
宋毓又和小吃街的老人聊了一会儿,现在宋毓把他请来做事,既有工钱,又不辛苦,这样老人的晚年也有着落了。
过了一会儿,宋毓和周福贵离开了食品加工作坊,回到了住处。
这是宋毓在城南租的一个小院,院子内有一个水池,种着荷花,兴许是院子的前任主人留下来的。只是荷花都枯萎了,院子也有几日没有打扫,堆积了不少枯叶,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
宋毓坐在椅子上,一时兴起,“福贵,挖几个莲藕起来,今晚我们吃莲藕。”
周福贵拿着扫帚扫院子,听得宋毓的话,应声道:“宋小哥,我马上就挖。”
夜晚,院子内,石凳上,一盘凉拌藕片,一盘滑藕片小炒,一锅莲藕排骨汤,色香味俱全。
宋毓尝了一口凉拌藕片,赞道:“福贵,你的厨艺有很大进步,不错。”
周福贵笑的开心,“宋小哥快吃,我还怕自己做的不好呢!”
两人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宋毓放在筷子,看着王林风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林风看了看桌上的小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乡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