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

顾磐年书房设有林玉芬的祭台，在顾家已是公开的秘密。韩佳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明示暗示冷嘲热讽什么招儿都使了，她的遗像还是立在那儿，笑得温婉。

林玉芬是韩佳一直以来心头的一根刺。

顾空景正看着遗像发呆，有开门声响起。刚抬头，就看到顾磐年那张严肃的脸。

“回来了啊”顾磐年低低的问了句，看到她跪在林玉芬灵堂前，瞳孔缩了缩，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顾空景起身，也淡淡应了声“是”。然后，父女俩都沉默了。顾空景总也猜不透，每次她拜祭母亲时，父亲的脸色就如刚才那样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想到母亲是因她而死的吧，父亲怕是极恨她的了。

想到这次回来的原因，顾空景连忙打破沉默：“爸爸，生日快乐。”

顾磐年也不应，锐利的眼睛盯着她问：“家也不回，钱也不要，怎么？翅膀硬了？”

“不回也好，家里太平不是么？”

不再看她，顾磐年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喝了口。“还在跟你阿姨置气么？”

“恐怕不止这般简单”顾空景想起那女人的手段，那也能叫置气？

顾磐年听了，也不置可否。可她却看出父亲脸上似有嘲弄和淡淡快意来，这是什么意思？她越发是弄不懂他了。

似想到什么，顾磐年叹了口气。“也别闹得太厉害了，怎么说都得看着韩家的面子，韩家的掌权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说到这里，似有不管不顾之意。

顾空景漠然，韩佳要不是仗着韩家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局面。

当年顾磐年还是名门贵公子的时候，恋上了顾空景出生贫寒的母亲。和众多狗血言情剧里一样，顾磐年他爸顾空景他爷爷坚决不同意，抗争一年多无果。顾老爷子强势替顾磐年结了门亲，就是比顾家脚跟更稳的军阀世家略涉商业的韩家。

后来的结果，顾磐年还是把韩佳娶了，林玉芬他也没放手。林玉芬先韩佳一个月怀了孩子，在顾空景母亲预产期那天不知怎的拉扯两个女人一齐被送到医院生产。顾空景顺产，林玉芬大出血而死。顾萧瑟早产一个月，韩佳安然无恙。

这么多年，虽是顾氏长女，日子到底过得如何辛苦只有奶妈清楚。母亲去世，父亲对她漠不关心，边上还有韩佳虎视眈眈，时不时顾萧瑟还要装无辜演情深，她从愤怒到漠然，早已习惯了。

她恍惚觉得，冥冥中竟习惯了好多事。

没事呵没事，妈妈要在的话，一定也会像韩佳爱护顾萧瑟那般的。

我不是没有母亲，她只是不在了。她也很爱我，很爱很爱。真的真的。

午夜梦回，她做过许多梦。梦中女子也是笑得温婉，柔柔唤她：啊景。啊景啊，我的女儿。

顾萧瑟。我不羡慕，我也有母亲，她也爱我，她只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