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空景随即穿好鞋走近他,发现地上扔着把撑开的伞,苏莫作的画连边角都未湿,想必他早料到会下雨,却坚持作画。估计下雨时,他就护着画了,自己却淋个湿透。
顾空景皱眉,这人脑子是有毛病么?
“好看么?”苏莫突然出声,声音清净。
他指的是那副快要完成的油画,顾空景抬头仔细看了看,唏嘘道:“其实凡高的向日葵在我看来也不怎么样,可是别人都说好…”
苏莫冷哼了声,“你还真敢说啊,”
顾空景庆幸,他没有说艺术水准之类的大道理,在她看来,得不到认同就大讲满不着边际的东西,说粗鲁点那叫扯淡。
苏莫画的就是向日葵,有别于大师凡高的作品,苏莫的用色彩极绚烂,未涂过底色的画布上就一棵向日葵。顾空景虽然不懂在艺术家看来这幅画是属什么样的层次,却单纯觉得颇有视觉冲击感,非常漂亮。
“为了画出这样的色彩,我午后就在太阳下站着了。”苏莫似乎也对自己的画很满意,淡淡的向她叙述道。
顾空景惊愕的瞪着他,不是吧?因为这个在太阳底下暴晒,真是为了艺术鞠躬尽瘁,佩服佩服。
“你很珍惜这幅画?”又是暴晒又是淋雨的,对顾萧瑟也没见着比这画好。
“我想试试会不会中暑来着。”
“你淋雨也是想试试会不会生病?”
“唔,聪明了一回。”清冷声音刚落,顾空景抬脚就走。
这人简直恶劣。
被人宠着哄着的大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竟然想试试在八月的太阳底下暴晒会不会中暑,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就罢了,乱折腾,还言词神态傲慢恶劣,不是脑残是什么?
顾空景越想着越觉得生气,顾萧瑟真真可笑了,这么个人还巴着缠着,要是她早甩手不干了。果不其然,物以类聚。
就这样,十六岁第一次与苏莫的接触以顾空景的气恼离去而告终。
现在想来,真是一段妙不可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