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莫告诉顾空景,江子啸喜欢与人打赌,却是每次都输的主。那次说的玉瓶就是赌注,要是哪日看上他什么东西,赢过来便是。
顾空景眨眨眼,“那我要看上他这个人,他也能输给我?”
这话换来好几日苏莫都对她视而不见爱理不理。她摸着脑袋想,恩,阴阳怪气是病,得治。
从那以后的日子里,顾空景的翻墙生涯就开始了。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哪里就少不了顾空景、江子啸和一脸不情愿的苏莫。她不得不心酸的发现,她的青春的痕迹少得可怜。
顾空景怕是毕生都忘不了,十六岁那一年。如果那个雨后她不出门,不遇见苏莫,她还是顾空景,身为长女却身分低微的顾空景,被父亲漠视继母忌惮妹妹堤防的顾空景。
以至于在后来,苏莫离开的那几年里,顾空景每每回忆起那一年,都脸带笑意。
苏莫,我从没说过罢?我感谢你,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再一次翻墙出去,并不是怕人发觉,她只是习惯,习惯于苏莫的习惯。刚穿出花园走上小路就被顾萧瑟截住了,“姐姐,你与苏莫很熟?”
顾空景挑挑眉,“不错儿”
“姐姐不是说不认识他的么?”
顾空景那时毕竟年少轻狂,她逼上顾萧瑟的脸,道:“那我现在认识了,可以?”然后扔下脸色莫名的顾萧瑟,去与江子啸和苏莫会和。
回到家中时,已是繁星几许,月儿弯弯了。疯玩一天未来得及吃饭,顾空景放弃翻墙绕到大厅厨房去找吃的。脚步刚踏入大厅,她心里‘嘎登’一声,完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本该在书房查看资料的顾磐年端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一旁还挨着冲她笑得诡异的韩佳母女,真是完美的一家人呢,如果没有她。
“我们家顾大小姐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韩佳抚着手中高贵血统巴密兹猫burmese的毛讥嘲道。
顾空景直接无视,不动声色看了看,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就连已结束工作本该回家的奶妈都在,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她心中闪过一丝惆怅,想必今日这般是为苏莫了。
见她不理会韩佳,顾磐年只得沉声问道:“今天是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
顾磐年重重的一拍桌子,“还不说实话!终日翻窗而出哪里还有点女孩的样?”
顾空景低下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她是乖巧女孩样的时候有谁待见过她?现在因为她威胁到顾萧瑟了就搬出那套理儿来,一点小事就惹得全家兴师动众,果然是宝贝女儿,如若这事不与苏莫搭上关系,恐怕她消失几天也没人理她的死活。
顾空景又不回话,客厅的气氛一时僵住了,边上候着的所有家仆更是动也不敢动。她没有抬头看顾萧瑟,但她能感觉顾萧瑟眼光一直在她身上,她想,顾萧瑟现在脸上是得意还是不屑亦或是蔑视呢?但是她知道,独独是不会有愧疚的。
顾磐年缓了缓脸色,“你跟苏家的独子是怎么回事?”
绕来绕去,终是问到正题了,这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吧。顾空景想自己要是答‘没怎么回事’的话父亲可能会操起手上那本厚重的书就砸她吧,她叹了口气,到时奶妈又得担心得要命了。
“只是朋友。”她低声答道。
“朋友?”韩佳尖声笑道,“凭你的身份也配与苏家独子做朋友?”
身份?她什么身份?私生女还是遗弃女?她不配?可悲的是,韩佳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配,作为父亲的顾磐年脸色无一点动摇连一声反驳也无。
心里有一个声音狂吼着:忍住,顾空景!忍住!多屈辱多难堪的日子都过了,这些有算得了什么呢?可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不是认输,她不是懦弱,她只是想到了苏莫。想到第一次遇见他对她笑得晓风霁月的样子,想到他清傲眉眼淡淡看她的神情,想到他和她合伙逗弄江子啸的场景,心中交织的情绪就要喷涌而出。
她不配?她哪里不配?
她怒极反笑,“哈哈!那么,我非要呢?”
“姐姐!一”顾萧瑟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韩佳拉住了。
“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苏家独子必是要与萧瑟完婚的。容不得你来捣乱,”顾磐年说到这里,眼睛直直的看着顾空景,一字一顿“若你执意,后果自负。”
顾磐年说完转身上楼离开,仆人有作陀螺似散开。顾空景愣神站在那里,一步也未动弹,恍惚间她似听到韩佳嘟嚷:“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都是一样的货色,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可她也不想理会了。
“小姐!”奶妈上前抱住她,“那苏家…”
“小姐,”林管家站在她跟前道:“先生说让小姐在三楼房间呆几天,不许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