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穿西服的人是谁?
此时,位启亮跳下了汽车,打开一侧车门。
穿西服的那个人紧走两步。
眼见位启亮从穿西服的人的肩膀上接过纸箱,慢慢放进车里,然后将车门拉上。
此刻,穿西服的人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位启亮快步进了驾驶位,关上车门,启动了面包车。
面包车左拐进入了北街——升平路。
面包车刚刚驶入升平路的时候,陆千的吉普车也跟着启动了。
马建平迅速闪到升平路路口。
吉普车行驶到北街口的时候,陆千放缓了车速,马建平拉开车门,“咻”地钻进了汽车。
根据马建平的判断,这深更半夜的,位启亮和那位神秘人行为如此诡异,一定是做什么密不可宣的事情,很可能是到什么地方进行私下交易。
难道刚才那个纸箱里面的东西是文物?
情况紧急,马建平立即拨通了赵子蒙的电话。
此时,赵子蒙刚骑行到干休家属院的门口。
赵子蒙单脚落地,从包里面拿出小福机,接通了电话。
“队长,我是马建平。”
“建平,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位启亮动了,我们正在跟踪,他的面包车刚才在云南路东街口停了一下,弄了一个纸箱上车,看样子里面装的物件很有分量。”
“他们有几个人?”
“目前来看,有两个人。”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升平路上。位启亮的车子就在前面。”
“好,别跟太紧,注意隐蔽。”
“放心吧,队长!”
“我马上带人去和你们会合,建平,五分钟报告一次行驶路线。”
“知道了。”
赵子蒙挂断电话,紧接着拨通了令狐云飞的电话:
“云飞,位启亮有情况,速回刑侦队,。”
赵子蒙又通知了项代沫,让他速速归队。
赵子蒙没有通知萧路含,他辛苦了一天。
今晚的行动有他们几个人足够了——特别是有项代沫在。
赵子蒙如此看重项代沫,是有原因的。
项代沫,今年三十五岁,只比赵子蒙年纪小一点,他已经从事了十年的刑侦工作。他也算是个老刑警了。
项代沫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放在人群中是个极不显眼的人。
个头虽然不高,但他身手矫健,有一身实打实的真功夫,只身对付三四个歹徒毫无压力。
他的父亲项峰山出生武术世家,如今是京西市武术学校的总教头,项代沫的拳脚功夫是从小跟着父亲练出来的。
项代沫原来在东城区公安分局就职,在一起命案的侦破工作中被局领导指派协助赵子蒙,他表现异常英勇,给赵子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子蒙后来申请把他调到市刑侦队来了。
项代沫的右太阳穴下方有一个两公分长的刀疤,这是在他抓捕凶手时被凶手刺伤以后留下的疤痕。
由于他有武术功底,在夏秋两季的考核中,搏击这一项,项代沫都是名列前茅。
项代沫敢说敢想,做事脚踏实地。
赵子蒙特别欣赏他身上那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精神。
他个性沉稳,对大家都很照顾。
每天早上,他都是第一个走进刑侦队,他会把所有水瓶打满热水。
有了项代沫这块“硬料”,队里的任何行动都是如虎添翼。
赵子蒙骑到宝云路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令狐云飞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来了。
两个人赶到公安局大门,项代沫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也够快的。
片刻,一辆大吉普驶出刑侦队的大门。
飞速朝解放路方向驶去。开车的是令狐云飞。
赵子蒙拨通了马建平的手机:“建平,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汽车刚驶出八大门,他们的汽车往东郊方向去了。”
“东郊?建平,他们的交易地点很可能在冷月湖。”
“我明白。”
令狐云飞的汽车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左拐上了东华路。
汽车快行驶到八大门的时候,赵子蒙的小福机又响了。
赵子蒙接通电话:“建平,什么情况?”
“队长,他们的汽车又折回头了。”
“是不是被发现了?行啊,这伙人的反侦查能力挺强。”
“这样,你们别跟了,先隐蔽。我们已经跟上来了,一会你们再跟上。”
赵子蒙边关小福机,边道:“云飞,开慢一点,找一条胡同,把车子倒进去。”
令狐云飞放慢速度,轻点车刹。
“路对面有一条胡同。”项代沫环视四周,看到路对面的一条宽敞的胡同。
令狐云飞左拐,将汽车驶入相反的车道,将车尾对着胡同口,然后猛打方向盘,熟练地将汽车倒进胡同,熄灭了车灯。
汽车刚停稳,几个人便看见一辆汽车从八大门方向急匆匆地驶来。
十几秒钟以后,令狐云飞启动汽车,驶出胡同口,慢慢跟了上去。
突然改变行车路线,是这些“老油子”惯用的伎俩。
为防止出现被跟踪和被伏击的情况,他们大多会突然改变行车路线,改变交易地点。
看来今晚要钓到大鱼了!同志们心中兴奋不已。
汽车前行七八公里以后,左拐向南,上了江边路,江边路的尽头是六道河大桥,过桥之后是船厂路,船厂路的西边是一片芦苇荡。
位启亮的汽车驶上六道河大桥的时候,赵子蒙拨通了马建平的电话:“建平。”
“他们的汽车上了六道河大桥,估计他们会在芦苇荡红旗沙场附近进行交易,你们过桥之后,右拐沿着河堤和江堤,快到红旗沙场的时候,汽车注意隐蔽——记住熄车灯。”
“得令。队长,沙场在什么地方?”
“沿着江堤一直往前走,很快就会看到沙场,你们的车子不要到沙场,找一个芦苇茂密的地方把汽车藏好。”
“明白。”
“你们的动作要快。”
“明白。”
项代沫望着赵子蒙志在必得的脸,不由得心生敬意。
队长对芦苇荡、沙场和江边的道路都如此的熟悉,对市内的道路也是了然于心,可见赵子蒙平时一定下了不少的工夫。
对环境和道路不熟,今天晚上的跟踪不可能如此的顺利。
一分钟左右的样子,令狐云飞的汽车也上了六道河大桥。
位启亮的汽车行驶到距离大桥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然后右拐消失在芦苇荡之中。
赵子蒙的判断没错,那伙人把交易地点放在了沙场附近的芦苇荡里。
令狐云飞的汽车驶离六道河大桥的时候,马建平的车已经跟了上来。
现在,时间对同志来讲非常重要,令狐云飞的汽车肯定要尾随在位启亮汽车的后面。
而马建平的汽车则要打一个提前量,在位启亮的汽车开到目的地之前恭候他们。
令狐云飞的汽车继续向南行驶。
在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果然有一条伸向芦苇荡的石子路,路口竖着一个树桩,树桩上写着“红旗沙场”四个字。
此时夜已渐深,夜色像一块大型幕布,悄悄的拉开了,月明星稀,夜风萧萧,石子路蜿蜒在浓密的芦苇荡中,芦苇们在风里沙沙作响。
赵子蒙示意令狐云飞继续向南行驶。
车子最后停在了距离石子路口两百米左右的茂密的芦苇荡里面,熄灭了车灯。
三个人跳下汽车,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枪,并将子弹上了膛。
令狐云飞明白赵子蒙的意思,对方先把交易地点定在冷月湖,后中途变卦,把交易地点改在红旗沙场附近的芦苇荡。
他们的汽车来的方向应该是热河路,如果让这伙人看到警方的汽车,这次跟踪和伏击就失败了。
三个人以警戒的姿态穿行在芦苇荡中,朝沙场方向运动了几分钟以后,他们发现有一辆汽车右拐驶上了石子路,车轮和石子互相摩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辆汽车只打了小灯,但三人还是看到了灯光。
石子路坑坑洼洼,汽车行驶的非常缓慢。
赵子蒙一行三人箭步如飞。
他们贴着石子路,在芦苇丛的边界朝前跑了一公里左右,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三个人迅速闪进芦苇丛。
人影突然跑了过来。
“赵队,是我——陆千。”陆千低声道。
三人定睛一看,果然是小陆。
“建平呢?”
“建平让我来接你们——跟我走。”
三个人跟在陆千的后面穿过石子路,钻进路对面的芦苇丛。
路两边的芦苇有一人多高,一条大路曲折向西,路两边的芦苇丛里还有一些方向不明的小路。
向西走了四五百米的样子,路越来越宽,视野越来越开阔。
不远处是一座座山一样巨型沙堆,每一个沙堆的上方都有一条高高扬起的皮带机,此时正值夜里,皮带机已经停工。
那里应该就是红旗沙场。
从此处向沙场看,隐约可以看到几间房子,整个沙场看不到一点灯光。
向前大约走了几十米以后,眼前出现了三条小路,一条路通向沙场,另外两条路应该是通向南北两边的芦苇荡。
正在四个人四处张望的时候,从右边的芦苇丛里面闪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