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福似乎对玄拓的信笺有些异议,玄拓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去,他只得领了指令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小玉耐不住骄阳日晒早不知躲到哪里乘凉去了。
一大一小,长长的两个影子在山间游走,漫山的青翠只衬的白衣似雪,衣袂飘飘,美不胜收。
转眼已至身桃林间,粉红的一山一地,微风拂过,片片花瓣飘洒山间,如雪如梦。
婉菁自在的在花间游走徜徉,人比桃花,花比人,人面桃花,桃花美人,玄拓竟看得痴了。
悠然前行,远远听得水声潺潺,循着淙淙的水声,蜿蜒而行,未见溪流,却见眼前豁然开朗,桃林已至尽头,眼目所见却是一片竹林,狭长的竹叶间,一户农家乍现眼中。
碧绿的竹竿围成栅栏,院内红墙绿瓦,方桌石凳,分明是新建不久的院舍。不奢华却极雅致,可见主人必不是寻常之辈。
欲叩门却无门环,轻拉竹门,静悄悄的仿似无人。
婉菁拍了拍手,袍袖轻拂了石凳,轻轻落座,拿起石桌上的一壶茶轻摇。
“这茶壶还满着呢,且喝杯茶解解渴。”说着将茶水倒入桌上的青绿茶杯中,一饮而尽。
“这茶还是热的,可见主人就在不远处。”
“是吗?我也来一杯。”
“这茶入口甘香,回味无穷,定是雅州的蒙顶茶,号称仙茶。”婉菁侃侃而言。
“仙子果真是行家,入口便知此茶的来处,实令在下佩服。”
不知何时,这院内已多了一人,玄拓一惊,这人的身手如入无人之境,竟连他堂堂的肃亲王也没能发觉。
此人年约双十,面若桃李,束着高髻,眉宇宽阔,相貌却平平,身笼一件淡青色长袍,袍袖宽大飘飘然,随风而摆,远看,恰有几分不若归去的仙风道骨,只那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却泄露了主人的身份。
玄拓一惊,此人乃大理人氐。
“兄台可是大理段氏?”犹记得天龙八部里的段誉。
“六王果真好眼力。”“六王”直呼出口,他知道他。
“段兄的茶更胜一筹,这山中的泉水竟堪比朝起的晨露,果真不同凡响。”玄拓指着桌上的茶笑道。
“好茶也要配好水,否则茶无新意,如何清肺。前日既闻六王要来此山中,今日幸见六王英姿,令人欣羡。敢问仙子可是尊夫人?”
婉菁莞尔一笑,盈盈一福,“小女子正是,小女子实不敢当‘仙子’一名。段爷能在此山中悠闲度日,不理世事,这样年少遁世,似乎可惜了呢!”
“段某只是一介草民,又何来遁世之说。只忙中偷闲而已。”
玄拓诧异,仔细想来,似乎从未见过此人,然他却一语道出他的身份,可见此人绝非等闲。
“此时正当午时,不如就在寒舍用膳吧。”
“这……,不会打扰段兄清修吧。”肚子似乎有些饿了。
“六王此话差矣,远来是客,能结交六王这样的朋友实乃段某平生幸事。”
“那,在下就悉听尊便,多有打扰了。”
“风衣,备饭。”
房舍内一小童稚声隐隐而出,“是,公子。稍待一刻即可。”
门外,方桌石凳上,三人侃侃而谈,相见恨晚,门内已是饭香扑鼻,惹人馋涎。
一盏茶毕,小童已齐齐上了六道菜,一一是一品豆腐、三不粘、抓草鱼片、合菜盖被、蜜汁红芋、鲜果龙船,真真是色香俱全,只那一‘味’却需品尝后方可知晓。
这菜色竟煮得丝毫不差皇宫大内,啧啧令人称奇,玄拓已接连了数日的素食斋饭,此一餐竟只觉是人间美味。
饭毕,远远的听得钟声,余音袅袅,仿似在召唤天下苍生。
“段兄,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实不易久留,玄拓告辞了。”说罢人已起身,婉菁已随之行至门前。
“王妃请留步,久闻王妃画得一手绝妙丹青,凤楼日后定当登门请教,届时还要在六王府里讨杯酒喝。”
婉菁朗笑道:“这有何难。且待段兄前来便是。”
说话间,玄拓与婉菁已出得庭院,远远的只见对面的山上正是小玉和清福,似乎是寻他们寻的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