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红颜和班伶若相对而视,眼中均是惊奇,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司马红颜再看亭中黑衣人,那人应该也听到了,但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那个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响,听上去就好像用铁片在木板上摩擦一般刺耳。不过这个声音略显低沉,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论耳力班伶若比司马红颜高出许多,班伶若悄悄拍了一下司马红颜,用手中长剑指了指地上。
司马红颜这才惊奇的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声音就是来自地下。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司马红颜一时半刻理解不了。她十分惊异的看着班伶若,不明白班伶若所指是什么意思。
班伶若探头向亭中看了看,用手一指,示意司马红颜看那边。
司马红颜从树后探头向亭子那边看去,那个黑衣人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但他身边的场景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只见距离凉亭几步之外的草地上,一块平地突然凸起,而且越来越高,随后一只人手竟从土中冒了出来。
司马红颜和班伶若都被吓了一跳,想不到竟有人能从地下钻出来。
司马红颜第一时间忽然想到,怎么有点像电影里复活的僵尸呢!
这么诡异的场景也没引起亭中那黑衣人的注意,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从土里钻上一个人来,他才慢慢转过身。
从土中爬出那人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紧身衣,头上戴着个奇怪的头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手上戴着的东西,好像是一对野兽的爪子,共有五指四长一短,看来能在土下活动,就是靠着这个东西。不过也不是真的兽爪,应该是用精钢仿造,在月光之下微有反光。
那人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看着亭中那黑衣人一言不发。
此时那黑衣人开口说道:“约我到这里相见,没想到你就一直躲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声音是个男子,低沉中微显嘶哑。
司马红颜听到这个声音,暗道:“听声音此人年纪不大,不过这嗓音可真特别,很有磁性。”
那个从土里爬出来的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南风孤影,你追了我一年多,杀了我四个亲兄弟,你还想怎么样?”这人说话语调奇怪,咬字极为模糊。
司马红颜和班伶若对视一眼,暗想:“杀了对方四个兄弟,这仇简直大了去了。”
那个叫南风孤影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森然道:“比起你们害过的人,这几条命根本不够。你阎氏一宗恶贯满盈了几代人,今日才得到报应,实在是已经赚了。阎敬山!既然你今天敢把我约到这里,自是知道结果,多余的话我们就没必要说了吧?”
那个阎敬山喋喋怪笑了几声,说道:“我阎氏一族确是杀人无数,不过你应该知道江湖规矩,有人出钱,我们自然替人办事。你这般斤斤计较,未免坏了江湖的规矩?”
南风孤影怒然道:“难道滥杀无辜也是江湖规矩?灭人满门,连幼童也不放过,如此狠毒无情,你们也配存活于世?废话不用多说,你既然敢跟我在这见面,想来也请好了帮手,这就一起上吧!”
阎敬山叫道:“好!既然你半分面子也不给,今日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你南风孤影仗着武功高不将我放在眼里,有胆子的就跟我来!”说罢,转身而走,向后山密林处而去。
等阎敬山跑出几十丈外,南风孤影忽然低声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赶快回去吧!不要对外人说起。”说完,跟在阎敬山身后快步离去。
司马红颜和班伶若在树后面面相觑,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对她二人说的,没想到这么谨慎,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司马红颜见人已走远,问班伶若道:“这个南风孤影是什么来头?名字挺霸气的啊!”
班伶若仔细想了想,道:“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那个阎敬山我却是听说过的,他应该就是江湖中人称穿山五甲的阎宗一门。”
司马红颜奇道:“阎宗?那是什么人?”
班伶若道:“是杀手!是黑道上出名的杀手,而且一家子都是。据称他们都有独特的杀人技能,而且一传就是好几代人。”
司马红颜更是奇怪,说道:“杀人也代代相传?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阎氏看来是坏事干了不少啊!”
班伶若道:“刚才阎敬山从地下冒出来,恐怕就是这穿山五甲的名号由来。如他这般能在地下往来自由,杀人当然是轻而易举,让人防不胜防。据我听说,阎家杀人前从不问目标是谁,只认钱财,所以许多忠良之士都是惨死在他们手上。”
司马红颜沉思不语,班伶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问她道:“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红颜看班伶若有些义愤填膺,便反问道:“你想怎么办?”
班伶若毫不犹豫道:“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既然我们碰上了,就不能装没看见。听阎敬山话里意思,定是在不远处埋伏下帮手,那位南风大侠难保不会寡不敌众。我想去帮忙!”
司马红颜道:“和我想的一样,不过咱俩去帮忙恐怕有点不自量力。我们还需要找些帮手来。”
班伶若道:“姐姐你回去找九公子,请他邀些侠士前来。我先去看看,能帮多少帮多少。沿路给你留下标记,你自然可以找到我。”
司马红颜道:“不行,这般大张旗鼓的带人来抓阎敬山,没等我们赶到,他早跑了。我看人贵精不贵多,还是需要找几个高手来才行。”
班伶若道:“那姐姐你的意思是?”
司马红颜道:“你的轻功比我好太多,你回去找燕鸿说明此事。我去追踪他们,等你们来了,再合力把这个灰不溜秋的挖地鼠和他的同党一网打尽。”
没等司马红颜说完,班伶若头已经开始摇头了,道:“那不行,这可不是寻常人的打打闹闹。阎敬山武功了得,你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去就我去,这事没得商量。”
司马红颜道:“这我还不知道吗?我去跟踪帮你们找到他们的行踪,又不是去乱充大头当英雄。当初对付墨家我尚且不能自顾,更何况这些手段残忍的杀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班伶若不太敢信的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只是去追踪他们?”
司马红颜道:“傻妹妹,有些忙帮得了才能帮,有些忙帮不了就不能再添乱了。你认为我会是那种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的人吗?你快去吧,再耽搁就耽误正事了。”
见司马红颜说的郑重,班伶若又嘱咐了几句这才顺着来路疾奔而去。
司马红颜也不敢延误,起身顺着那个南风孤影的方向追了上去。好在这段时间勤练燕鸿所教的轻功,脚下也是极快,没一会功夫,就追进了树林之中。
此时树林中漆黑一片,借着明亮的月光也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密布的树木轮廓,别说找人,就是路都看不清。
司马红颜暗道自己有些自信过头了,这种情况下也不敢点火照路,连往哪个方向追都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四下观察了一下,忽然看到地下有个模糊的脚印。司马红颜暗自庆幸,辨别了方向,向前追去。一路上将面纱撕成布条,系在路过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