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找茬

“里面是什么？”码头领头的沈维眼睛紧盯船舱，手已握上剑把。

“只是小偷而已。”岑默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

“既然只是小偷，那便拉出来看看吧！”沈维说着就挥手，领着人往船舱里走，一时间岑默的人随身武器全部出鞘，码头卫兵也拔出剑，两方僵持不下。

“管事，只是小偷而已，何必大动干戈。”

船舱又是一阵隐约的人声，接着竟出现清晰的呼救声，是个女的，而且……沈维这样听来还有些熟悉。心下一惊，径直出剑挑开前面的阻挡，两三步就进了船舱。

“沈叔叔～～”一阵分贝高到无比的大喊，门口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跟着沈维进去的岑默也一时僵在了原地，也深色诧异地看着这个一下扑到沈维怀里哭地梨花带雨的姑娘。

一副他硬生生把人家姑娘欺负了去的样子，可是明明是她鬼鬼祟祟，重要的是，他还看见遥沐倾抬头冲他扮了个鬼脸。岑默狠狠瞪她一眼，她又缩回沈维怀里哭得更大声。

“公子，你把我家姑娘五花大绑丢在这里有何居心？人给吓成这样，总得给个交代吧。”

“沈叔叔，不怪这位公子，都怪我走错了船。”

“小沐倾你还帮他说话，公子，你们拒绝检查，又绑了我家姑娘，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用心了！来人……”

“慢！”岑默看着遥沐倾装着还不时冲他扮鬼脸的样子，气得咬紧了牙，这又见沈维要叫人，连忙沉声制止。

他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墨色的令牌上面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虎头，周围盘踞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竟有些闪闪发光。

这样的令牌沈维自然是熟悉的，他的瞳孔急速放大，定在那墨色令牌上。那是虎符，是号令天下兵马的标志，这样的东西当今天下唯有一人能够拥有。

沈维丝毫没有反应时间，立马跪了下去，见遥沐倾还傻站着，便一把拉她一同跪下去。

“小人眼拙，不知上将军驾到，实在冒昧，还请将军见谅。”遥沐倾被拉来跪下，还有些愣愣的，就见沈维突然来这么一出，整个人呆呆看着岑默半天嘴巴半天没合上。

“本将军奉帝命运送物资，还望行个方便。另外，若行踪被透露，你们知道后果。”岑默负手而立，逆光看着说不出的威慑气质，。

原来他是将军，这……遥沐倾想着，这回可惨了，明明看着这人还挺好看，还想逗着他玩玩的，结果……大将军……看来是惹不起啊。遥沐倾这样想着又有些气极，她遥沐倾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亏，一时想着又不知道怎么找回场子，心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当然很快解决了，对外宣称只是商品主人要求保密而已。而沈维此次进船舱也检查了货，并无任何违禁物品，码头上的人一会儿就全散了，大概是当时码头上所有人都被封了口，竟然没有任何一点风声传出。

遥沐倾当然不敢在码头多待，她这会可吃了个瘪，戏耍了一位大人物。

晚霞一点点爬上天空，染得云朵一片余晖的色彩。遥沐倾百无聊赖地一个人走在回家去的路上，蹦跳着身子踢路边的石子，望了望码头的方向，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小沐倾你乖乖回家待着，一定表现好一些，不然你沈叔叔可保不了你。"又想起临走时沈维说的话，遥沐倾别了别嘴，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毅然决然地拔腿就往回跑。

码头依然一片人来人往，只是那里多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遥沐倾灵活的避开岑默船边守着的人，轻踮着脚尖往码头执务那边的待客厅而去，悄悄躲在了窗户下面，就着小小的一条缝往里面看。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岑默的侧颜和一半的身影，可是这样见来，竟莫名让她生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都是我的错，我会补偿的。”遥沐倾才蹲下，就听见爹爹熟悉声音从屋内传来，然而却是陌生的语气，隐忍而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遥适行一生清高，遥沐倾还没听过他如此。

"呵，没有必要，你当年害我们如此凄惨的时候可想过补偿？"岑默话语中有隐隐的怒意，吓得遥沐倾浑身都抖了抖。

以遥沐倾自认为超级准确的识人经验，他该是一个遇事超级冷静的人啊。当年？难道爹爹和这位少年将军竟是旧识，还害得他当年凄惨，可是这位少年将军看样子与他哥哥年龄无差，又怎会和爹爹扯上关系呢，这……该是多久的事了？

遥沐倾又把耳朵凑近了些，只听见自家爹爹低沉的嗓音响起，说不出的沧桑感："我回去过，只是遇见以前的对头纠缠上了……"

"那后来呢？"岑默句句咄咄逼人。

"后来……受人之托耽搁了，本想安定下来……"

“你倒是安定下来，怕是忘了还有人因你而在受苦吧。”岑默反唇相讥，咄咄逼人。

遥适行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口道:“罢了，你怪我罢，只是，倾儿还是个孩子，希望你不要怪罪，她……只是有些调皮。”

"呵，"岑默语气冷漠，那一声冷笑像是饱含无尽悲凉。"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姑娘家见识这些，遥先生，还有事吗？若没有，本将军就先行一步。"

"等等……"遥沐倾听着岑默说要走，也不去听自家爹爹还想去说什么，一阵埋头就掂脚轻声往回家的方向蹿。路上一阵狂奔，跑到遥府门口大口喘气，努力调整呼吸，感觉像是在这里呆了很久的样子。

刚才看岑默的身影熟悉，她细细想来确实是见过的，而且就是在昨天夜里。她夜里如厕，见爹爹房里的灯迟迟未熄，便悄悄地想去看个究竟。就着门缝往里看，只见穿着夜行衣的陌生男子的侧颜和半边身子。也是这样的角度，遥沐倾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