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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群英 第六十三章 兄弟残杀

却说友桂登位约半年以后,枢密使敬翔去均王朱友贞府上求见。朱友贞问道:“敬大人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敬翔言道:“殿下,下官此来乃是为先帝立嗣之事。”

朱友贞问道:“先帝传位于郢王,早就登基,有何异议?”

敬翔言道:“郢王乃是真正的乱臣贼子,篡权小人。”

朱友贞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问道:“敬大人此话怎讲?”

敬翔言道:“先帝驾崩当日,曾拟密诏交与下官,但郢王连夜入宫,却于次日清早依诏登基。我料郢王入宫乃是杀父,先帝遗诏乃是伪诏。”

朱友贞惊异问道:“先帝给大人的密诏,可曾携带。”

“内藏于身。”敬翔从怀中掏出朱温临终遗诏,交与朱友贞,言道:“此诏乃当日午时,陛下令为臣亲笔草拟,所立太子乃是博王朱友文,且有逐郢王为刺史之意。博王已卒,殿下乃先帝正宫张皇后所生,为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所以下官前来通禀。”

朱友贞手攥遗诏狠狠言道:“婊子养的朱友珪,我定为父皇除此贼逆!”

敬翔言道:“殿下不可求之过急,以为臣之见,除贼尚需时日。”

朱友贞问道:“大人可有除贼之策?”

敬翔言道:“今观京畿,皆由王彦章、张归厚二人领兵把持,葛从周虽有虎符调兵,却卧病在床,早已足不出户。难以除贼,殿下之妻乃是张归霸之女,可与张归霸交好,以避祸端。再传言河北李存勖将举兵南下,哄郢王将王彦章调出,方有除贼之机。”

朱友贞言道:“原来敬大人早已成竹在胸,我即刻遣人传言李存勖将由冀州南下,调王彦章离开京师,至于何人可进京勤王,就全赖敬大人调遣。”

敬翔言道:“下官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数日之后,朱友贞便前往张归厚府上。张归厚自以为拥立朱友珪有功,反到妄自尊大起来。朱友贞一见张归厚便躬身言道:“叔父大人扫除奸贼,官升兵部尚书,小侄特备薄礼前来敬贺。”

张归厚美滋滋的言道:“贤侄何必破费,非是我除贼有功,乃是仰仗郢王天威所至,满朝上下人心所向。”

朱友贞言道:“近日发生一件大事,不知叔父可知否?”

“何等大事?”张归厚问道。

朱友贞答言:“晋王屯兵河北,意欲渡过黄河,直捣开封。”

“本官已有耳闻,街市百姓也皆有传言,且民心多有不安,不知贤侄有何高见?”张归厚言道。

朱友贞言道:“以小侄之见当派一大将在黄河北岸屯兵,修筑壁垒以防晋兵南下。”

张归厚问道:“友贞之言正合我意,不知何人能当此职?”

朱友贞言道:“非大将军王彦章不可。”见张归厚面生疑虑,朱友贞进而言道:“昔日潞州城下,王彦章连诛李克用五员上将,以铁枪闻名,晋人闻听王彦章之铁枪皆畏惧万分,即可震慑晋人,又可安定民心。所以非王将军不可。”

张归厚点了点头言道:“贤侄所言有理,明日我便奏明天子,出兵驻扎沿岸黄河。”

朱友贞赶忙奉承道:“叔父忧国忧民令小侄受益匪浅……”一阵甜言蜜语阿谀奉承,张归厚更是飘飘然不知所以。

朱友珪自登基以来对张归厚视如心服,言听计从,不过数日,王彦章便率兵五万望黄河之北屯兵。

过了不久,梁末帝设计讨伐朱友珪,问计于赵岩,岩说:“这件事的成败,要看招讨使杨师厚的意思,得他向禁军传一句话,我们的事立刻可以成功。”于是末帝派遣马慎交秘密去见杨师厚,结为心腹。师厚犹豫未决,对部下说:“当郢王弑君反叛时,我没有立即讨伐。现在君臣的名份已经定了,无故改变主意,人家会怎样说我呢?”他的部下说“:友珪弑君父,是天下的大恶人,均王讨贼是正义的,这件事很容易成功。他若一朝消灭反贼,那时你怎么办呢?”师厚恍然大悟,于是派他部下将军王舜贤到洛阳,和朱温的外甥左龙虎统军袁象先商议这件事,派朱汉宾领兵屯滑州接应。

这一日,开封城内如同以往热闹,唯有均王府忽有兵士数千会集于此,朱友贞、敬翔、袁象先、寇彦卿、赵岩五人在此起事,均王朱友贞喊道:“先帝经营大梁三十余年,却被贼子朱友珪所害,我等焉能面对先皇在天之灵!”

敬翔言道:“请出太祖画像以示众人。”众人见朱温画像伏地而泣,朱友贞言道:“诛杀逆贼!”军士振臂响应,皆呼万岁,请均王朱友贞为君。朱友贞率精兵五百保围张归厚府第,袁象先、寇彦卿、赵岩等率兵五千冲入皇城。

先表朱友贞率五百军士包围张府,缉拿张归厚。张归厚见官兵进府,大喝道:“尔等何处兵马,竟敢闯入兵部尚书府?”只见从外院大摇大摆走入一人,此人头戴金凤展翅盔,身披金甲银叶铠,乃是均王朱友贞。张归厚一见朱友贞赶忙问道:“贤侄此时用兵,却为何故?”

朱友贞严声怒道:“吾乃均王千岁,这贤侄也是你做臣子该喊的吗?”

张归厚不知所措只得改口言道:“均王殿下不知有何急事?”

朱友贞言道:“朱友珪有弑君之罪,汝乃帮凶,本王受众人拥立顺承天命。看在令兄的份上,汝自裁吧!”张归厚此时才明白朱友贞已反,仰天而叹:“郢王休矣!”言罢,拔剑自尽。

再表袁象先、寇彦卿、赵岩三将率五千士兵进宫,那朱友珪本是平庸之辈,登上皇位之后只图玩乐,不理朝政。闻听太监来报乱军杀入,慌忙在后宫拼凑亲兵一支,不足千人且太监居多,朱友珪率领此军与五千牙兵交战,大战少顷,死伤将尽,朱友珪退至椒兰殿中。袁象先、寇彦卿、赵岩率兵又杀入椒兰殿。袁象先怒声喝道:“朱友珪!汝天命已尽,快快束手就擒!”

由于城门已被朱友贞控制,朱友珪与妻张氏“趋北垣楼下,将逾城以走,不果”。想逃,没门路;想活,没可能。朱友珪当年弑父夺位的雄风,如今已是荡然无存。他明白自己落到朱友贞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万般无奈下,朱友珪命“冯廷谔进刃其妻及己”,享年37岁。朱友贞即位后,废朱友珪为庶人。虽然当了八个月皇帝,在历史上却没留下帝号,单从这一点上看,朱友珪称得上是一位悲剧人物。朱友珪虽然改写了历史,却因为自己的败亡而丧失了改写生母身份的权力,这无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悲剧。

朱友贞在开封即位称帝,欲缉拿朱友珪生前党羽,敬翔奏道:“万岁倘若缉拿郢王旧部,恐驻扎黄河北岸的王彦章心生变故,不仅不可缉拿,反应重赏安抚,方为上策。”朱友贞恩准,下诏追封张归厚为太师,并说是暴病而亡,加封王彦章为右金吾卫上将军,安定其心。

同年,朱友贞授予葛从周潞州节度使之职,特许他不必上任,只管在家里享福,而且给他加授检校太师兼侍中的荣衔,并进封为陈留郡王。梁末帝特意命近侍持节到葛从周的乡间别墅里封赐,以表彰其卓越功勋。凭心而论,梁末帝并不喜欢老爹留下的一帮老臣,但对这位老病号却格外荣宠,除了葛从周早已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散仙,不会对其权力构成威胁外,葛从周的好人形象也为他加分不少。葛从周最终卒于家中,又被赠予太尉荣衔。葛从周有幸成为五代时期少数几位得以善终的名将。

朱友贞无心改元,所以郊天大礼,也延宕过去。宠妃张氏又忽然得病,很是沉重。妃系梁功臣张归霸女,才色兼优,梁主友贞,早欲册她为后,张妃请待帝郊天,然后受册,友贞至妃病已剧,亟册她为德妃,日间行礼,夜半去世,也算有情。那梁主友贞,悲悼了好几日,自觉形神俱惫,未晚即寝。到了夜间,梦寐中似有人行刺,骇极乃寤。正在徬徨时候,突闻御榻中有击刺声,越觉惊异。乃开匣取剑,披衣亟起,自言自语道:“难道果有急变么?”

言未绝,寝门忽启,有一人持刀直入,竟来行凶。不防梁主持剑以待,将他刺死。乃急呼卫士入室,令他验视尸骸,有人识得是康王友孜的门客,即令卫士往捕友孜。友孜正待刺客返报,一闻叩门,亲来启视,被卫士顺手牵来,押入内廷。梁主面加审讯,友孜无可抵赖,俯首无词,便由梁主喝令处斩。原来友孜系梁主幼弟,双目有重瞳子,遂自谓有天子相,欲弑兄自立,不意弄巧成拙,竟至丧命。

越宿梁主视朝,顾语租庸使赵岩,及张妃兄弟汉鼎、汉杰道:“几与卿等不得相见!”

赵岩等尚未详悉,经梁主说明底细,方顿首称贺,且面奏道:“陛下践祚,已越三年,尚未郊天改元,致被奸人觊觎,猝生内变,若陛下早已亲郊,早已改元,当不致有此事了!”

梁主友贞,乃改乾化五年为贞明元年,亲祀圜邱,颁诏大赦,即命次妃郭氏,暂摄六宫事宜。郭氏为登州刺史郭归厚女,亦以姿色见幸,无容琐述。

却说朱友贞即位之初,对刘鄩仍然很倚重,任命他为镇南军节度使、开封尹,管理京城的军政大事。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梁末帝上台靠的是赵岩、张汉杰等戚族的支持和杨师厚等老将的默许,他之所以倚重刘鄩,更大的原因其实是想制衡跋扈的杨师厚。赵张等人为了把持朝政,对老成持重的刘鄩也很不感冒。因此,刘鄩与梁末帝的蜜月注定不会长久。

915年三月,令朱友贞如芒在背的杨师厚死了。朱友贞听信赵岩等人的建议,迫不及待地要将魏博镇分为相、魏两镇。因为怕“职业造反派”魏博军人故伎重演,特遣刘鄩率大军屯驻南乐,监视此次分镇行动,对外声称是准备讨伐王镕。魏博军人果然作乱,囚禁了节度使贺德伦,并送款于太原。六月,李存勖兵入魏州,兵不血刃地夺取了觊觎已久的魏博。这让刘鄩很无奈,也很恼火。

于是,刘鄩多方寻找战机,准备重创李存勖。工夫不负有心人,当刘鄩侦知李存勖犯险窥营后,立即以精兵万人自洹水移军魏县,设伏于河曲丛林间,等到李存勖一到,立刻鼓噪而进,将李存勖围之数重。最后,李存勖多夸了夏鲁奇和符存审的救助才得以脱险。至于他的卫队,基本全军覆没。

乘着李存勖惊魂未定,刘智将又玩了一手绝户计。他亲自率军偷偷从黄泽出发,准备效仿氏叔琮的故伎,趁虚奔袭太原。临出发时,刘鄩担心晋军发现,就扎了些草人,身上绑着旗帜,用驴驮着,在营中顺着城堞来回走动,竟然蒙骗了晋军数日。

刘智将这一招太狠了,如果成功的话,断了李存勖的后路和粮道,李存勖拿什么养活那么多军队?到时候,刚刚投降不久的魏博军人恐怕又要造反了。真要这样,还打不球?

哪知道,刘鄩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老天爷不肯帮忙。军队刚到昔阳的乐平,就遇上多年不见的大雨,一下就是十余日,泥沙俱下,道路尽毁,根本无法行军,只得坐等晴天。

一直对太原放心不下的晋军大将,号称“神机军师”的周德威探得消息,一见情况危急,也来不及请示,就亲率五百飞骑奔到井陉东北的土门阻截,同时通告其他晋军夹击刘鄩。刘鄩知道太原守军有了防备,并不慌张,而是见招拆招,果断地放弃偷袭计划,以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尬境。

他乘晋军合围尚未形成之机,虚晃一枪,引军东进,打算攻占晋军后方的储粮重地临清,给李存勖来个釜底抽薪。关键时刻,周德威竟然和他英雄所见略同,抢先进驻临清,这才让刘鄩的绝户计失去了威力。

但是刘鄩并未放弃,而是乘晋军阵脚大乱之机,攻取了贝州,然后与增援的晋军战于堂邑,以逸待劳,轻松击败当面之敌,并一路追击五十多里,才在莘县歇马。再后来,他以此为基地,增高城垒,疏浚池隍,在莘县与黄河间修筑甬道以通粮饷。凭借源源不断的后方支援,刘鄩暂时挡住了晋军的强大攻势。

刘鄩知道,自柏乡之战后,晋梁的军事实力对比已发生了逆转,晋攻梁守之势一时难以改变,要想破敌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唯今之计,只有拖住敌人主力,等待时机徐徐图之。

然而,就在刘鄩积极备战之时,梁末帝却等不起了。八月,末帝给刘鄩下诏说,朕把军事大权都委派给你,就是想听到胜利的消息。可是,你却坐拥大军于河朔,虚耗钱粮,劳而无功,如今国库空虚、存粮用尽,实在无法供应前线了,如果再听不到好消息,将军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折损殆尽,甚至连你的先人都要为之蒙羞。

想来,刘鄩接到如此措辞严厉的诏书,一定会冒汗的,但是他思前想后,却没有盲目出击,而是上奏梁末帝,将自己与晋军反复周旋的战事擘画清楚,同时表达自己之所以“深沟高垒,享士训兵,日夜戒严,伺其进取”的良苦用心。他希望梁末帝能够筹集军粮,让士兵吃饱,好为国杀敌。哪知梁末帝正在气头上,竟然派出钦差督战,并责备刘鄩:“将军蓄米,将疗饥耶?将破贼耶?”至此,梁末帝与刘鄩的君臣相得成为泡影。

尽管形势对自己不利,但刘鄩深知国战最终凭借的是实力比拼,计策或可胜于一时,但难以逆转颓势。于是,他集合将校,对他们说:“主上深居宫禁,不晓兵机,只知道与白面小儿商量,这样会误大事的。作为大将,一旦出征疆场,要学会临机制变。如今敌强我弱,未可轻动。”哪知憋了很久的诸将皆欲出战,这让刘鄩不禁默然。几天后,刘鄩复召诸将列坐军门。他给每人准备了一缸子黄河水,命诸将喝掉,众人不知何意,或饮或辞。刘鄩对诸将说:“面对一缸子黄河水,你们都犹豫不决,何况是面对滔滔大河呢?如今的晋军就是大河啊,我们一定要谋定而后动,否则难以战胜敌人!”诸将闻言皆变色。

不过,刘鄩知道总是压制部下的求战欲望,会动摇军心的,而且也没法向梁末帝交待,于是,数日后,他亲率万余人攻击镇、定军营。既然大哥强势难斗,刘鄩就找晋人的小弟练手。面对不期而至的梁军,镇、定之兵被杀得手忙脚乱,死伤颇多。幸亏晋军闻讯后赶来救援,刘鄩这才见好就收。

前有强敌,后有昏君,刘鄩进退维谷的窘境并没有因为此次小胜而改观。获悉梁军君臣失和消息的李存勖大喜过望,他和符存审等定下了诱敌之计。李存勖假意率兵回太原,却派符存审带领主力隐藏在贝、魏之间的故元城。这次刘鄩遇上了自己的天命克星符存审,瞬间宕机了,竟然一时不察,中了敌人的诡计。结果,梁军被团团围住,一番苦战,损失惨重。刘鄩好不容易才脱身南奔,自黎阳渡过黄河回到滑州,于此重新结阵,再次挡住了晋军的攻势。

之后,刘鄩仍然忽南忽北、时东时西地为梁廷奔走,专门平叛除奸,忙得不亦乐乎。可是,他矢志效忠的梁朝却每况愈下,反叛者如韭菜一般,越割越长,越长越多。最终,刘鄩也将为此付出宝贵的生命。

923年,河中节度使朱友谦叛梁降晋,刘鄩奉命征讨。这是个烧脑的差事。首先朱友谦有实力,有点难对付;其次,朱友谦的防区接近晋人,便于得到晋援;再次,朱友谦与刘鄩是亲家,虽然乱世里薄情之人比比皆是,但一向重情的刘鄩却是例外。

因此,刘鄩遣使送信与朱友谦,晓谕祸福,希望朱友谦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可惜朱友谦死活不从,刘鄩为此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晋军大将符存审、李嗣昭率师来援,结果一番苦战,梁军大败,从河的北面向南面溃逃,不想,慌乱中的梁军踩塌了桥梁,溺死者甚众,刘鄩只得率余部退保华州罗文寨。

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可在那些早就对刘鄩有意见的人看来,却是扳倒刘鄩的绝佳机会。一向忌惮刘鄩战功卓著的尹皓、段凝等人,借口刘鄩与亲家勾结,“逗留养寇,俾俟援兵”,朝中的赵岩等人也素来不喜刘鄩呼其为误国的“白面小儿”,也乘机落井下石。这让“一步百计”的刘鄩百口莫辩。

这时的梁末帝也觉得刘鄩变了,变得不可信了,而且也老得不中用了,于是,他下诏让刘鄩返回洛阳。刘鄩本来还想回京后与皇上掰扯掰扯,可是,他没有机会再见到皇帝了,他见到是手持三般朝典的河南尹张全义,面对这位改名与换主成瘾的家伙,刘鄩无计可施,只得引鸩而亡。一代智将,就此撒手人寰,时年六十四岁。梁末帝听到刘鄩的死讯后,下诏追赠中书令。

对于刘鄩,除了在波谲云诡的战场上尽显风流外,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就是他与五代第一美女花见羞的罗曼史。这本是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桥段,却被刘鄩演绎得充满悲情色彩。

花见羞,本姓王,是邠州城内王氏糕饼店老板的女儿,因天生丽质,娇艳如花,眉如远山,目如秋水,鼻似琼瑶,齿似瓠犀,人称“花见羞”。当花甲之年的刘鄩听说花见羞温婉可人、知情达理后,非常喜欢。为了娶到年方十七的花见羞,他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亲自上门提亲,花见羞的父母答应了亲事。老夫少妻的cp,能否恩爱如蜜不好说,但美人爱英雄的情结应是有的。刘鄩死后,花见羞为丈夫守节三年。之后,唐明宗李嗣源镇守邠州,也看上了花见羞,同样的老夫少妇,同样的美女英雄桥段再次上演。不过,这次花见羞上位成为了王淑妃,写就了一段艳冠后宫的佳话。刘鄩与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遂凝、遂雍也得到了花见羞的关照,成为方面之才。这是后话。

惟自友孜伏诛,梁主遂疏忌宗室,专任赵岩及张妃兄弟,参预谋议。岩等依势弄权,卖官鬻爵,谗间故旧将相,如敬翔、李振等一班勋臣,名为秉政,所言皆不见用。大家灰心懈体,眼见得朱梁七十八州,要陆续被人占去,不能长此安享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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