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挑眉反问他,“那你呢,爱我吗?”
我噙着戏谑的笑意,眼睁睁的看着握住衣领的手青筋猛然暴起,随即又恢复平静,慢慢回归原本的位置。
微垂的碎发跳跃着细碎得阳光,依稀回到那日初见他的模样,我的笑意越发灿烂,眼睛却无比酸涩。
直到耳边传来他的话,“如果我说爱呢。”
像极了飘渺山谷中微不可闻的丝丝树叶瑟瑟声,恍惚的让我觉得只是一场梦境。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的摇头,否决了那一丝可能性,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我心底的那一颗萌芽。
“呵,原来你不蠢。”方才的迷雾被拨开,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不屑的嗓音依旧清冷,“明天我要出差。”
顿了半天,我还在等着他的后话,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
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眼睁睁的看他逐渐染上一层怒意,对我说了一个字,蠢。
时间是握不住的流沙,自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季尧,一晃眼已经半个月,小腹依旧平坦,我却越来越嗜睡。
整日与消毒水白大褂打交道,医生护士又聚集在我床前,我无力的闭上眼,睡意渐渐袭来。
额前冰凉的触感让我舒服不少,我动了动手指,下意识握住那只手,看见许久不见的季尧。
“吵醒你了?”嗓音格外疲倦。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摇头,“睡了一天了。”
许久不见,如今变得哑口无言。
他收起锋芒,脆弱的让我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季尧。
“医生安排了明天做手术,你早点休息。”他突然将手放在我的小腹,轻轻摩挲,病房很暗,窗外投来模模糊糊的微光,只看见他眼下的阴影。
这一切皆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我还是难以接受。
我问,“孩子?”
他抬头直视我,眼中多了一抹怪异的神色,颇有耐心的向我解释,“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体等不了,尽快做手术,把身体调养好。”
“我知道。”我打断他,摸着小腹,忽而勾起嘴角,“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现。”
空气一瞬间凝重,他蓦然冰冷阴沉,嗜血的双眸紧紧附在我的面容,咬牙切齿的问道,“楚何安!你敢说他不该出现?”
“难道我说错了?”我轻笑着反问,过于苍白的脸色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的身体确实无法支撑这个孩子继续成长,我知道,医生知道,他也知道。
他一身难以掩饰的寒气,眸光冷而又冷,却积极忍耐。
与我的过分淡然天差地别,我笑意瑟瑟,“季尧,他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说,我究竟说错了哪儿?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遇,还有这个错误的孩子,一切都是错的。”
片刻后,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在走廊回响不决。
浑身怒意在走出病房的那一刻,瞬间收敛,无力感扑面而来,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只是在旁人面前的伪装。
同他一起许久不曾出现的许墨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你又是何必,不如直接告诉她。”
“这是我的事。”
许墨耸肩,“行,你要是不怕她恨你,大可以把一切都隐藏起来,只不过,你就不怕抓不住她?”
“她只能待在我身边。”季尧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肯定。
病房里的我,度过了最漫长的一夜,清晨的阳光好的让我心生厌恶,医生的白大褂,刺伤我的双眼。
我的脑袋疼得厉害,它开始压迫我的神经,日子越长,我越觉得自己不受控制。
外面的天气前所未有的好,我站在窗前,任由微风抚摸我的脸颊,盯着楼下三三两两过往的人发呆。
“你在做什么!”一声暴戾的声音打破我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