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是一个孤儿。
三十分钟之前给我取名为“楚何安”的母亲去世了。
她给予我的名字,就像我的人生——到何处才能安身?
见过我的人都夸我长得不错,可这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和浑身的伤,已经将我隔绝于世界之外。
我是楚何安,一个不配活在世上,只为赎罪而存在的“畜生”。
那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回来了,他是我名义上的继父。如今,我只能缩卷在角落里望着他,手指不停的颤着。
我怕他,就像人惧怕瘟疫。
将手中的啤酒瓶朝着我猛得扔下:“别以为你妈死了你就能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就是卖也得还我的赌债!”
我不敢吭声,深怕说了什么惹他不悦再换来一身伤。
我时常会想如果可以死掉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可是,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的面容就会出现在眼前。
他穿着球衣站在我面前,气喘吁吁的接过我递过的矿泉水瓶,身上有好闻的味道,面容英俊双眼深邃犹如布满星辰的夜空。
我爱他。
“别给劳资装聋!”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舔了舔唇角,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个男人疯也似得抓起我的头发。
季尧。
我好想你。
我好想活下来见到你。
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最终转化成疯狂,我撑着那男人不注意夺走酒瓶子,狠狠打在他头上,用尖锐的玻璃渣在他手臂上留下印子,就像他曾经对我和妈妈做过的一样。
支离破碎的刺耳声音响着。
不知是什么时候响起的警笛,不等我反应,双手便被上了镣铐。
“这是你的律师。”
黑暗只有一盏小灯的房间里穿着警服的男人居高临上。
我需要用力仰起头才能看清楚他和他身边的人,然而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我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甚至无法呼吸。
这个律师竟是季尧!
季尧。
我心心念念爱的男人。
可是他却像不认识我一样,只是看了我一眼,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情绪。
“季尧,我是楚何安,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双手抓着栏杆,用尽力气想拉近与他的距离。
“我们见过?”
我愣住。
这……真的是季尧吗?
除了那五官外,此刻的他身着西装不再是球衣,本带着阳光气息的面容如今冷沉阴魅,狭长的桃花眼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晴雨。
他是季尧,他又不是季尧。
“这女人可心狠手辣了,居然把自己的继父给杀了,隔壁邻居报的警,要不是季先生您提出要带徒弟,这种傻帽案件压根不会麻烦您。”穿着警服的男人不屑的望着我。
徒弟?
我这才发现,在季尧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眉目清秀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跟当初我认识他时的气质颇为相似。
“嗯。”
季尧的眼神好冷。
不,他是认识我的!
甚至,这种表情——他是恨我的!
可是为什么?我是那么爱他,不惜放弃阳光重回阴暗的角落。
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