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飞机也落下。

坐了很久的车，我与季尧和他的人才到医院，医生和护士给我做了一大堆的检查，季尧没让我参与所谓的报告会，但光看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这病不乐观。

报告会结束后许默告诉我，是我的身体素质不达标，没有办法马上做手术，需要先调理，他和季尧会留在这里，直到我做完手术。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望向会议室里的季尧。

“许默，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了。”

“帮我调查一下h市还是s市的启示大学，在我大一军训时发生了什么行吗？”我虽是对着许默说话，可视线却始终在季尧身上。

一定是军训出了问题。

许默要去了我的届数后满口答应。

在医院的日子非常无聊，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样，而且国外的电视我也看不懂，除了发呆无事可做。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

我又一次天真的以为，日子会平缓没有波澜，带我走向死亡或是重生。

可却没想到，怀孕的消息打破了这看似和谐的画面。

医生们开了紧急会议。

我知道。

流产就代表身体会变得更糟，这一个月来的努力几乎就白费了，而我脑子里的东西等不了这么久，可不做人流做手术的话，我和孩子都会命丧手术台，这手术的存活率本来就够低了。

我站在会议室外，听着他们在议论着我的生死，心已经冰冷而麻木了。

“谁准你出病房了？回去。”季尧逮到我偷听立马变了脸。

“何必还凶巴巴的盯着我看呢，明明是关心我的，非要弄的多恨我似得，说不定再过不久你就看不到我了，季尧，对我好一点。”我看着他笑。

“祸害遗千年，你会活很久。”

“别闹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非常恨我，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可这个孩子是你亲手给予我的，现在因为ta治疗陷入两难，不管怎么做我可能都只有一个死了，你应该很解气才对。”

我的下巴被他猛得捏住。

那双眼里，没有杀气和怒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悲凉？

怎么可能呢。

是我看错了吧，我笑闭上眼睛道：“谢谢你还肯救我第四次，放我走吧，我这一生活的真是一败涂地，临到死了连自己失去了什么记忆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失败？”

“楚何安，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在演戏逃避责任？”

季尧的嗓音哑哑的，眼里明明没有任何恨意，可是眸子却被血丝占据。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道：“我是在演戏逃避责任。”

“你说谎。”

“看吧，你明明知道答案的，干嘛还要问我。”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我竟能对季尧绽放出笑意，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他说一句，我好爱你，跟你救我几次、变不变得面目全非我都爱你，就因为你是季尧。

“你爱我吗，楚何安，回答我！”

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以至于让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