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墨睁开眼睛,窗帘缝隙照进来的晨光惬意而恍然。
这是在哪儿?!
顾墨猛地清醒,目之所及除了洁白的床罩被子,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背对她熟睡的陌生男人。
男人赤着身体,布满抓痕的背部宽阔矫健,深褐色的自然卷在颈处微微翘起,柔软的发丝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
顾墨有点懵,太阳穴也在隐隐作痛,对之前发生的事一时忘却。
她想唤醒男人问个明白,但身子只动了一下便紧蹙眉梢,酸痛如同天罗地网袭遍全身。
掀开被子身下一片夺目的鲜红,仿若印染在床罩上的抽象花朵。
这个男人竟然把她……
一滴冷汗从额间滑落,顾墨强忍着疼痛偷看睡着的男人,才想起他是昨天包厢门口帮自己挡酒的黑衣男。
男人睡眠很浅,顾墨的动作很快将他从熟睡中唤醒,两人再次四目相视。
“你……”顾墨见男人睁开双眸,先是心里惊悸,随后胆怯而恼火地怒视着他。
“欧爵琛。”男人误解顾墨的意思,平静而淡然地回应。
顾墨听到这清亮悦耳的声音,火气消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大声质问:“我是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嗞嗞……
不远处发出的声音中止两人的对话,他们眸色莫名,面面相觑后一起望向门口。
随着“砰”地一声房门大开,顾墨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记者闯入酒店客房。
风驰电掣般的闪光灯在他们面前亮起,接着便是七嘴八舌地采访。
“顾小姐,昨天您不是和傅总约会吗?这位先生是……”
“这位就是传闻中顾小姐的新男宠吗?”
“先生,您看起来是混血儿,一定是从事模特工作吧,您与顾小姐同床是否为了提升知名度?”
……
顾墨怔望着面前乌压压的人影,昨天与傅伯钰相亲的一幕幕涌现眼前,但这些记者显然与此事无关。
不用想,又是顾柔歆干的好事!
她煞费苦心败坏顾墨的名声,只为让她嫁不出去而后独占顾家的产业。
这次顾墨真的栽了,竟然被记者堵在床上。
那种愤怒并夹杂着屈辱的情绪席卷着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知所措地用被子遮挡着身体,背脊的冷汗透着凉意。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完了,父亲会毫不犹豫收回继承权,无论她是否嫁人。
顾墨听着记者越问越离谱,她为家族蒙羞,而顾家作为郦城四大家族之一,根本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她惶然不知所措之际,欧爵琛忽然翻身而起,“五秒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
欧爵琛冷眸暗沉,凛冽刺骨的面色仿佛要吞噬周遭,勃然大怒的神情令人闻风丧胆。
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记者拉起同事霎时就消失在总统套房内。
又是“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闭,房间内重新回到安宁,依旧弥漫着昨夜未消的旖旎气息。
平静下来的欧爵琛仍矗立在原地,面色又恢复一贯的淡漠。
顾墨瞠目结舌地凝视着他。
他相貌出众,具有混血儿的特质,高眉深目,鼻挺薄唇,深邃的浅眸如夜空遥远的星辰,孤傲幽冷,不易亲近而贵气逼人。
“顾小姐。”欧爵琛站在床边俯视着她,声色凝重而沁冷:“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顾墨被他的冷冽气场吓了一跳,“我叫顾墨,郦城顾氏家族你应该听过,我是顾家长女。刚才那些人是记者,专门追踪花边新闻的,昨天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欧爵琛神情严肃地聆听,随后轻轻点头,声音冰冷地说:“是,当时你精神恍惚,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我也记不得了。”
望着欧爵琛转身走进浴室,顾墨眉心紧蹙,白嫩的小手粉拳握起。
准是红酒有问题!
傅伯钰这个衣冠禽兽和父亲联手竟然算计她。
顾墨愤然下床,抓起沙发上的手袋迈开步子,这时耳边突然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欧爵琛的高大身影在浴室玻璃上若隐若现。
“我走了,昨晚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顾墨叩响浴室的门,她故作镇定地豁然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