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日高起,正午的阳光洒在双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岁月静好。
心阁旁的湖水依旧波涛泛起,阳光泼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远处望去好一片人间景色。
李枫在卧榻上看着怀中的美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当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依稀散落在长孙明钰的肩上,又如流水般滑落在佳人的青丝之上,此时的李枫,貌似已经不再是杀伐决断的双王爷,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尽的忏悔,和一缕莫名的怜惜。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小心翼翼的李枫,如此拘谨的双王爷,长孙明钰禁了禁鼻子,李枫晓得她要醒来了,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如此的光景了。
李枫上下扫视着长孙明钰,从头到脚,尤其是他发现榻上的一抹殷红时,从未动摇的心,蓦然跳动了一下。
李枫将被子轻轻地盖在长孙明钰身上,悄悄地坐了起来,穿好一袭白袍,换上一双白布鞋,正欲离开,却感到一道寒光直射自己的身后,李枫不敢去正视这道寒光,良心不许他有一丝的辩解。
长孙明钰睁开了双眼,却不见了自己的衣衫,随即而来的是一阵下身的剧痛。“李枫,禽兽。”长孙明钰盯着李枫咬着红唇说道:“你怎么不一剑杀了我,杀人诛心,你比那贱人的心恶妇百倍。”
长孙明钰的话,宛如千万把梵凡剑同时斩落在李枫的心上,一时间,百感交集,无话可说。
许久,李枫才说道:“孤有罪于汝,姑娘无需多言,这份债李某定会偿还给姑娘。”李枫依旧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长孙明钰说到。
长孙明钰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取下了头上的簪子,用足了力气向李枫刺去,李枫并没有躲闪,任凭银簪插入肋下。
鲜血顺着银簪淌在长孙明钰的手上,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长孙明钰一只手握着簪子,对着李枫恨恨地说道:“既然王爷有心悔过,民女倒是有个办法。”
“上天入地,任听调遣。”李枫急忙答到。
“王爷,我只是想让你去死。”长孙明钰话音刚落,便用力拔出簪子,对准肋下又刺了进去。
李枫依然一动不动,仿佛呆滞了一般。只是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长孙明钰接连刺了几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再也拿不住簪子,“邦”的一声,簪子落在了地上。长孙明钰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哭泣着。
“长孙姑娘,今日之事,他日必定登门谢罪,只是如今,对不住了。”李枫语罢。突然回身,捧起长孙明钰的脸,吻了下去,不等长孙明钰反抗,便点了她的穴道。
一吻过后,李枫拾起了昨夜换下的旧衣,脱掉了身上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裳,从白袍让扯下一块布,垫在肋下,换上了旧衣,随手将染血的白袍藏于塌下。高声喝到:“来人。”
长孙明钰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翻涌起对李枫无尽的痛恨,“苍天无眼,今日清白已失又要落入这恶贼手中。”
一阵脚步声,从亭下传来,双王府的侍女们早已在此等候王爷差遣。
长孙明钰望着上来的侍女,正是昨天为自己撑船的女子。只可惜,昨天自己还是清白的。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潸然泪下。
“王爷,有何吩咐?”侍女跪拜在地俯首请安。
“汝即刻为长孙姑娘更衣,随后等候孤的旨意。”李枫一改之前的悔恨与不安,以双王令人不可直视的威严差遣着下人。
“诺。”侍女依旧是一身青衫,依旧毕恭毕敬地答复李枫。
作为双王府的侍女,她知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用惊讶,无论何时何地,王爷永远是王爷。王爷的话,只能从,余下的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李枫挺直了身躯,独自走下亭去,此时的李枫又恢复了往日的孤傲,只为身后的人儿,留下了一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李枫刚到亭下,长清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忙叩拜李枫。
“长清,免礼,孤有要事托你去办。”李枫看着长清说道:“即刻备马备车,点齐一班侍卫,送长孙明钰前往洪州。”
“可是王爷”长清满脸担忧地问道:“天后的旨意,不是。”说到这里,长清把头又地下了一些,说道:“属下愚钝,还望王爷三思。”
李枫听闻,从腰间掏出一块金牌,上面依稀雕刻着大理寺三个金字,李枫一边将金牌递与长清,一边说道:“孤要汝拿着金牌暗中护送长孙前往洪州,在大理寺的礼官笔下,长孙明钰已经是个死人了,汝切记乔庄改扮,若遇阻拦便用金牌开路。”
长清心中不知王爷此举何意,回了一声“诺”又问到:“敢问王爷,臣等可否是要将长孙姑娘送到洪州太史手中。”
“到了洪州自会知晓。”接着李枫对长清说道:“时候不早了,汝等备好马匹,行李,速速前去。”
“王爷保重属下定不负王爷重托。”长清说完便运起轻功,纵身跳过湖面。
李枫没有回阁楼上再看一眼长孙明钰,他怕那种了无边际的愧疚感将他淹没,也担心或许这一眼让他改变了主意。
李枫乘小舟离开了心阁,独自一人来到王府后的山坡上,吩咐侍女从书房取来玉箫,望着长孙明钰一行人一步又一步,渐渐走出了王府,情不自禁,吹奏一曲。
长孙明钰刚要被长清强行押到马车里,只觉得身后缈缈之音,悠扬婉转,凄凉冷寂。可是,如此声音对如此坎坷的天意又有何用呢?长孙明钰不再去想,而是坐进马车中。
一行人离开了双王府,箫声渐渐远去了。李枫见长孙明钰已被长清送往洪州,不由得,长叹一声,突然感到肋下一阵剧痛,吐出一口鲜血,随即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