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仪……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姐姐……”南烟芜泣不成声。

“呵，好一句不是故意的，莫不是你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草菅人命，罔顾天理王法么？爹爹被你害死，如砚也被你害死，南烟芜，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南幼仪深吸一口气，她重重一顿，往日里的温良尽数消退，剩下的只有不加遮掩的恨意以及杀心：“你我姐妹一场，幼仪知晓亡于鸠酒所需经受的痛苦太多，幼仪，是万万看不得姐姐受苦的。那就让幼仪——亲自送姐姐一程。”

南幼仪袖中寒光一闪，南烟芜未来得及挣扎叫喊，一把短小的匕首便刺入她心间，她只觉得剧痛无比，便直直地倒在榻上，她的唇畔流出一缕鲜红的血。

南幼仪用南烟芜紧紧攥着的绢帕仔细擦干净手上的血迹，见那帕上绣着鸳鸯，嗤笑一声，将它不屑地丢在南烟芜身旁，转身离去。

窗外明媚的日光直直照进在南烟芜未合上的杏目美眸，她的神色，竟无半分惊恐与不可置信，有的只是释然，隐隐带了几分笑意。

而她身旁被南幼仪扔下的绢帕，栩栩如生的鸳鸯刺绣上，一片即将干涸的血迹。

南烟芜睁开眼时，自己正坐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但她的头昏昏沉沉，意识也不大清醒，竟一时记不起这是何处，只觉得熟悉非常。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颇有几分懊恼的意味。

“烟芜？”熟悉的声音清晰传入她耳中，她一愣，猛地抬眼看向座上之人，又在看清楚那人面容的瞬间怔住，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爹……南烟芜喉间仿佛填满了苦涩，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烟芜，该吩咐的我都吩咐完了，还有一事需与你知道。”南郢抿抿唇。

“爹爹……请说。”南烟芜深深吸一口气，竭力撤出一抹笑应对南郢。有多久，没有唤过这个称呼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

南郢隐隐觉得南烟芜有些异样，却也按下不提：“两日后大齐储君萧缜将访西凉，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从南郢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南烟芜的笑猛地僵住，她的呼吸愈发沉重而急促，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烟芜，你也不小了，我的意思，是将你许给萧缜……”南郢幽幽道，他向来沉静的目光此时如同一潭深水，让她根本看不清楚。

“许给萧缜？”南烟芜微微蹙眉，将南郢的话重复一遍，她有些不解。

南烟芜根本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被南幼仪用匕首刺入的地方仍在作痛。

而在她的记忆中确实是有这一段的，萧缜代表大齐到访西凉之前，南郢曾找她密聊，言语之间的意思是要撮合她和萧缜的婚事。

这么说，她是……回到过去了？可是……她明明是死了。难道是梦？可是梦又怎会如此真实？

“怎么？你不愿意？”南郢皱眉，似乎对南烟芜支吾不清的态度十分不满。

“烟芜……烟芜尚小……可暂时不考虑婚事吧……”南烟芜心下一急，语无伦次起来，急忙找理由搪塞南郢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