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在场的官员都沉浸在眼前迷乱的歌舞里。突然,台上的领舞的舞姬一个步子不稳跌在了地上。一同跳舞的舞姬都赶紧停了下来跪倒在地上,而领舞的舞姬也爬起来跪着,双肩不停的耸动,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摔倒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若是有心之人追究起来,也算得上御前失仪,对于地位低下的舞姬来说,说不定就是死罪了。在场的一些年轻官员不免觉得可惜,一个绝色美人,就要这么没了。
“奴婢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领舞的美人带着哭腔求饶道。
“起来吧,天气冷,要你在寒风中起舞本就为难你了。下去吧,换乐师上来。”萧墨琰不甚在意的道。
美人微微行礼,在其他姐妹的搀扶之下下去了,乐师上场,这小插曲也渐渐被遗忘了。只是这乐师也出事了,演奏的途中,琴弦断了。乐师照样上前领罪,只是萧墨琰依旧以天气冷为由没有追究。这接二连三的出事,群臣也感受到了里边的不一般。
“诸位爱卿,这几年啊,朕越发的养尊处优起来了,这冬天啊,便是极其难熬,每日早朝都很是艰难啊。想想诸卿每日还要冒着寒风从宫外进来,朕也是心疼你们的。”萧墨琰意味不明的开口道,说是心疼,语气里却是慢慢的幸灾乐祸。
众人不明白萧墨琰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索性不出声,这种亲近的话,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留给长安去接,可是长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案桌,一点接话的意思也没有,一时间倒是尴尬起来。
魏丞相好歹也是三朝元老,还是顾及皇家体面的,不得已只好出声道:“为皇上分忧实乃臣子的本分,谈不上辛苦,何况这为天下百姓做事,也是臣子应尽的责任。”
“丞相此言差矣,这样吧,朕想到一个好办法,镐都冷,可是往南边一点的林安倒是适合过冬的,不如在林安建一个行宫,冬日里我们便迁去林安办公,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一点。”萧墨琰适时地提出这个想法。
“皇上,国库空虚啊。”陈钟培此时也站了出来。陈钟培是长安的心腹,事前也是得知了要如何配合皇上的。
“朕也是爱民的,总不能为了朕过得舒适就增加赋税吧。这样吧,朕从朕的私库里边拿出一部分来,这剩下的钱,诸位爱卿就凑一凑吧。”萧墨琰和陈钟培一唱一和道。
这话一出,立马就伤及了大臣们的利益,胡文庆首先就跳了出来,“皇上,这于礼不合啊。自我朝建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事,皇上,这恐怕会动及国家根本啊。”
“胡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墨琰正愁没人发落,这事不好办,这胡文庆就送上门来了。可怜胡文庆只是想在丞相面前立个功罢了。
“胡大人,皇上不过是要大伙儿凑钱修个行宫,怎么就触及国际根本了,不过就是修个房子就扣一顶这样的帽子,胡大人还请慎言。”长安突然出言反驳,刚刚那个在发呆的人已经完全消失了。
“行了,吵什么吵!”萧墨琰又开始犯浑了,砸了手上的酒杯不说,还朝着台下的人扔桌上的点心等物,就连长安都没有幸免。
“每次朕想做点什么,你们就吵吵吵,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了!就一句话吧,这行宫,你们是修还是不修!”
“皇上三思啊!”魏丞相跪在前面,缓缓道:“皇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哼,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朕。你们莫不是把朕当傻子!随意哄哄就过去了。行了,今日这件事没个结果,这早朝,也不用上了,反正万事你们决定就行了,还要朕做什么。”
这话一出,白官哪里还坐得下去,纷纷跪倒在地上,说白了,这话就是在指责他们不把皇上当回事,往大了说,就是谋反的意思啊。
“皇上息怒。”魏丞相也是绝口不提答应或不答应,跪在地上做着无声的抗争。
萧墨琰佯装怒极,一甩袖子道:“好,你们真是好极了。朕管不了你们了,朕给你们三日好好考虑,给的,就去陈钟培那里。这三日,也不必早朝了,你们就都在家呆着吧!”说完就一脚踹翻跟前的案桌,头也不回的走了。
底下的官员被皇上突如其来的神经病吓得不轻,都有点动摇,打算随随便便给点打发过去就算了。
“诸位大人,给,就要给的够诚意,你们想清楚了,这是皇上,不是街边的叫花子,随便两个铜板就可打发的。”长安缓缓站起来,捋了捋袖子,说完也离去了。
剩下的官员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商量着要怎么办。
“丞相大人,这,我们是给,还是不给啊。”胡文庆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当枪使了,不免有点讨好的询问着魏丞相。
魏丞相怒视了胡文庆一眼,也甩着袖子走了。
宫门口,大臣们都有点垂头丧气,心里还是明白的,这次要大出血了。魏丞相登上马车,刚刚准备驶到一个巷子口,打算拐入回自家的道上时,听到外边有人喊着自己。于是掀开帘子,看着对面笑得一脸灿烂的长安。
“苏大人有事吗?”魏丞相沉着声音开口道。
“无事,不过就是想给大人提醒一句,这天下,姓萧啊!”
魏丞相听完也不做声,默默地垂下帘子走了。
“主子,我们也走吧,天气实在是冷,不要感染了风寒。”司岐望着默默发呆地长安,开口劝道。
“嗯,走吧。”
三日后的早上,百官们聚在乾元殿门口等待上朝。天气难得的放晴了,阳光甚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免让人有点犯懒。连续几日的阴霾,今日终于放晴,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百官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个个都垂头丧气,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