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他叫做顾觞,是救百姓于疾病苦难之中的医师。
瑾萱站在高山之上望着采药的顾觞,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她的情绪已经为他疯狂。瑾萱右手捻诀施法,只装作脚下一滑,从高山上摔下,翻滚至路边,最终昏迷不醒。
这可吓坏了心性善良的顾觞,他急忙将瑾萱抱起,带回自己家调养。
顾觞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到瑾萱唇边,瑾萱装作呛到,干咳几声醒转过来。
“姑娘,你可感觉好些了?”顾觞关切地问道。
“承蒙顾公子照顾,我已经好多了。”瑾萱又故意干咳几声,语气虚弱道:“你是我的恩人,就别叫的那么客套了,唤我瑾萱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顾觞对这个陌生的女子感到惊奇。
瑾萱微微一笑道:“这方圆百里有谁不知道心性善良,救死扶伤的神医顾觞呢。”
顾觞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着,随即看到了手里端着的药碗,急忙道:“先把药趁热服下吧。”
瑾萱接过药碗,趁顾觞走神之际一挥衣袖,碗中的汤药瞬间消失了。
“汤药有些苦,我去拿些蜜饯来。”顾觞悉心地替瑾萱掖好被角,起身而去。
瑾萱望着顾觞的背影,唇角难掩甜蜜的笑意,内心充斥着幸福与温暖,口中喃喃道:“顾觞,你的新名字很好听呢。”
傍晚之时,顾觞收好白天晾晒的草药,将被褥铺在地上正准备入睡,瑾萱急忙道:“地上很凉的,让我睡在地上吧。”
“这怎么可以?!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安心睡吧,我没事的。”顾觞望着瑾萱憨憨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瑾萱见顾觞已经睡熟了,便挥手施法,本来躺在地上的顾觞瞬间被转移到了床上,瑾萱满意地点点头,侧身睡去了。
翌日一早,瑾萱是被一声大叫惊醒的。只见顾觞面色慌忙,手足无措地道:“瑾萱,你相信我,我以前睡觉没有梦游的毛病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就跑到床上来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对不起,你相信我好么。”
瑾萱忍俊不禁地望着满脸泛红,神色焦灼慌张的顾觞道:“你之前有没有跟别的女子这样过?”
“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顾觞更加慌张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那你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呢?”瑾萱没有望着顾觞的目光,她此刻有些许的焦躁紧张。
“我····。”顾觞的面色更加红了些,吞吐道:“我,以前是没有的···。”
瑾萱的心里一阵惊喜道:“那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顾觞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害羞,目光躲闪不敢望向瑾萱。
瑾萱扑进顾觞的怀里,还是那样的温度,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墨水的味道,仿佛看到了他征战沙场的气魄,如今他更是医术了得,虽然贫寒但受人敬仰。瑾萱对他的感情,就是那般一眼万年长,宁愿跟随他几生几世。
“初次见你,心里只觉着好怜惜,想将你抱在怀里,用一生来疼惜。”顾觞用手指轻轻梳着瑾萱的长发,声音温柔安然。
瑾萱早已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里欣喜道:“我终于成为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了,如果时光可以就这样流逝下去该多好。”
瑾萱每日都会陪着顾觞上山采药,陪着他治病救人,看着他双眉紧锁替病人诊脉的样子,看着他一丝不苟书写药方的样子,看着他心思细腻煎药时的样子,他偶尔会充满爱意地对瑾萱宠溺的微笑,二人朝夕相伴的日子平静安好,也幸福甜蜜。
可好景不长,不远的一个镇子里大规模感染瘟疫,顾觞义无反顾地要去镇子里救人,任凭瑾萱千万般劝说,仍是没有用处。
“顾觞,跟我走吧,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白头偕老,不是很好么?”瑾萱拉住顾觞的衣摆,语气近乎哀求。
“我是一个医师,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如果我是一个那样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那么一开始你还会爱我麽?”顾觞背起药箱,决绝地离去。
瑾萱听了这话,心里矛盾异常:“以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情那么自私,不顾苍生的女人,你还会爱我么。”
瑾萱顾不上自己的矛盾与痛苦,追上顾觞道:“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同生共死。”
“你又何苦如此?我不忍心看你受半点伤害。”顾觞语气坚决地道:“如果你爱我,你想我好过,那就照顾好你自己。”
顾觞轻轻吻了一下瑾萱的额头,从此离别,再见已不知是何时。
数月后,瑾萱收到别人捎来的消息,顾觞为了救人,感染瘟疫而死,因为怕病情传播,尸体已经火葬了。
瑾萱木讷的睁着双眼,眼泪还是涌出来,她突然感到绝望,一步一步迈上崖顶,神色飘向远方,忽而她大笑起来,眼泪随之倾下,心脏传来的痛楚让她窒息,使她频临崩溃,仿佛浑身都是枷锁,仿若置身黑暗,此刻她只想要解脱。
终于瑾萱从崖顶一跃而下,忽而白光一闪,一位面容沧桑,头发银白的女子揽住瑾萱,施法飞降至平地。
瑾萱定睛一看,随即神色羞愧道:“圣姑。”
“跟我回南诏,你的子民需要你。”圣姑的语气带着些训责。
“不,我要留下,我不甘心。”瑾萱痛苦的瘫坐在地。
“我已经很纵容你了!你爱了他三世,还有什么不知足?”
“下一世,我一定要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瑾萱已经决定了心思,只与圣姑道:“我说过,我欠下苍生的,终有一日我会偿还。”
“瑾萱,究竟到何时你才能看得清,放得下。”圣姑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施法离去了。
瑾萱抬眸望向天际,呢喃道:“恐怕,无论到何时,我都没有办法不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