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风和日丽,让人不禁憧憬起未来,皇帝已经给太子慕轩与文律指婚,想必文律正在来京的路上,也快到了吧。江漓随着紫烟,去水牢看望宋南宸,曾经俊俏的爵爷,如今落迫为阶下囚,他的繁荣,因她而赐;他的颓败,因她而得。紫烟走近阴冷潮湿有散发恶臭的水牢,不禁一阵呕感涌上来,她的心里蓦然一凉,宋南宸,你就在这里栖身麼,呵,为了那个叫文律的女人,这样也不觉得委屈麼。紫烟轻声对江漓低语:“在文律与太子成婚那天,趁乱把南宸易容,送出皇宫。”
江漓点点头:“属下明白。”
紫烟一步一步走进关押宋南宸的水牢,每走一步,心里的痛就会增加一分,当她看见宋南宸的全身都被沁在散着恶臭的污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腐烂之时,心里痛得像被挖空了一般,甚至痛得无法呼吸,身子一踉跄,江漓赶忙上前扶住:“娘娘,您还好麼?”
“告诉他们,放人,快放人!”紫烟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漓皱了皱眉头道:“娘娘,在这水牢里,只有皇上,才有权力放人,您强行这么做,只会激起皇上的妒心,弄不好,会丧了爵爷的命啊。”
“都是我不好。”紫烟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那么,就只能等到,大婚那天,你趁乱救他了?”
“是的,大婚那天,按惯例,会释放一些罪不至死的犯人,水牢也会有人被放出,我可以把爵爷暂时易容救出,再给别的犯人易容代替爵爷关在水牢里。”
紫烟抹掉泪水:“好,看来,我得要太子早点和文律成亲才是。”
江漓扯起一抹苦笑道:“是,娘娘。”
紫烟塞给江漓一锭金子:“去把这个交给这里的头目,让南宸过得好一点,拜托了。”
“是,娘娘,属下会办妥的。”
······················································
三日后,文律随着父亲进京面圣·····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柱子上用金子雕刻的龙,栩栩如生,而文律走过这些诱惑,步履轻移,目不斜视,来到大殿中心。
父亲拉着文律缓缓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紫烟站在皇帝的身边,今天的她,精心化了一个妆,妖娆的丹凤眼满是敌意,身着紫色绣袍,性感身姿被完美的体现,她就是想知道,究竟她和文律谁更胜一筹······
“平身,给文爱卿等赐坐。”皇帝微露笑意。
“谢皇上。”
紫烟打量了下文律,命令道:“抬起头来。’
文律肃然抬首,毫不畏惧的直视紫烟,文律淡淡的流出一抹笑意,杏眼透着清澈,似湖水般明亮水润,白皙柔嫩的皮肤,娇小俏丽的鼻子,秀美轻薄的朱唇,犹如不染尘世般的美,一袭白色纱裙,黑亮的秀发简单挽成流花发鬓,头上只插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金钗,简单亮丽,朴素高贵,端庄典雅。
不由自主的连紫烟都被吸引了,注视了好久。
“太子殿下驾到。”一个拖拉得细长的声音打破寂静。
“父皇,我的太子妃娘娘在哪呢?”慕轩身着锦袍,手握折扇,长发被束起,相貌邪俊,神色多情而风流,却又蕴给人一丝丝的寒冷。
慕轩说完这句话,便望到了坐在文正品官员身边的绝色佳人,唇角不禁流淌出一抹笑意。
交谈了一阵,皇帝满意的道:“你能够胜任我合殇国太子妃一位,将来定能够母仪天下。’
紫烟娇笑道:“皇上您英明,我阅了下黄历,三日后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吉日。”
文律不禁紧锁秀眉:“什么太子妃。”
“你父亲没交代你么?”皇帝顿了顿:“朕把你许给了太子。”
“皇上,民女没那个福气。”文律坚定的说:“民女的心中只有······。”
“等一下!”紫烟突然打断文律的话,转身媚笑着对皇帝耳语:“律姑娘,刚入宫,也颇为劳累,不如让她随臣妾先去安歇片刻。”
皇帝点点头:“皇妃可真是体贴,好吧,文律就随皇妃回花韵宫吧。”
·····························
文律跟随在紫烟的身后,也不言语,也不垂头,神色丝毫没有惧怕。
“方才在殿上,姑娘可是要说你的心中,只有宋南宸一个。”紫烟问道。
文律微笑着说:“娘娘既是这么问,便应该已是知道答案了吧。”
“没错。但是,你必须与太子成婚!”
“为何?”文律的心中有一点点不安。
转眼就已到了花韵宫,文律随紫烟走进一个密封的内阁,内阁中仅有紫烟、江漓、文律三人。
紫烟坐在紫檀木椅上,道:“律姑娘,你说~你与我,孰美?”
文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自然是娘娘美。”
‘好,那为何宋南宸偏偏爱的是你?!我比你若哪里?”紫烟终于发泄出这句话了,从她被送进皇宫那天起,这个问题就已是她在寂寞时供来消遣的陪衬,内心饱受煎熬,在爱与恨的一瞬间她不自主的徘徊着,为了这份以一辈子幸福为代价的单恋,紫烟,这个外表妖娆的女人,心神俱裂。
“当今太子殿下与宋南宸相比和娘娘与我相比,皆无意,南宸舍您娶我,我舍太子妃之位而随他,这就是爱情,无怨无悔,至死不渝,跟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文律略带骄傲的说。
紫烟平静了会儿,恢复先前的不懈道:“我要你做太子妃,从此跟随储君殿下。”
“不可能。律儿誓死追随南宸。”文律的语气无比坚定。
“呵~,我告诉你不要妄想主宰自己的命运。”紫烟的神色黯淡了,她想到了自己,她原以为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可惜事与愿违,她眸子里闪着些许水光,赶忙转过身去,道:“江漓,你与她说吧,我先出去了。”
“是,娘娘。”江漓毕恭毕敬。
紫烟走后,江漓无奈的摇了摇头,何苦呢,早知道是一片虚妄,还是忍不住去相爱,明知道无法在一起,还是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其实是飞蛾爱上了火焰而已,缠绵的用自己的身体去燃尽最后一点光明,很傻,很痛,但是很幸福。
“律姑娘。”江漓柔和的说:“宋爵爷他因犯了宫规被压在了水牢里,性命堪忧,只有你嫁给太子,我方可趁机救他。”
“为何偏偏是我?”文律的心紧张起来:“天下貌美的姑娘有很多。”
“因为皇妃娘娘她希望成为太子妃的这个人是你。”江漓有所示意的道:“律姑娘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娘娘的用意吧。”
“我懂。”文律瘫坐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无法节制,她明白,终有一天他们要分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我懂,像南宸这样优秀的男人,是不会被我一人拥有的。”文律轻捂住心脏,疼痛透过神经,一阵一阵的蔓延,。文律轻吟“桃花闲池棋剩半,阁中佳人绕丝盘。南宸,你说过,我们要相守至老,只可惜,情深,怎奈缘浅。”
“律姑娘,其实最不想你嫁给太子的人是我,可又能怎么办?爱情是自私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必须妥协,就嫁予太子吧,有了地位与权势,你才能保护宋南宸。”江漓俯身轻拭去文律的泪痕:“也许,相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他,幸福平安,就好了。”
文律的泪水好似决堤一般涌出来,她和宋南宸的往昔,那一幕一幕的画面在她脑中映起,他们一起上学,南宸揪回逃学的她,她答应他,长大之后要嫁给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江漓的唇角绕起一抹苦笑,转身欲以离开。
这时,文律突然开口:“你本是离湘国六公主江挽沉。离湘国虽是小国,可公主仍是至高无上的身份,那么尊贵的你,却为何甘愿来这里做别人的属下,听从别人的差遣?”
江漓未回头,只留下句:“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我是离湘国的六公主,易容来到了这里,一个女人,她重视的不是金钱与地位。别人我不敢确定,但皇妃娘娘是如此,你是如此,我亦如此。”
在江漓俯身为文律拭泪的时候,文律便看到江漓锁骨下的心形胎记。文律的兄长曾在战场上救过离湘国的皇帝,所以文律有幸去拜访过离湘国,与皇帝交谈时,皇帝无意之间提起,他的六女儿失踪已经两年了,锁骨下有个心形胎记,六公主异常冷静与聪颖,精通易容术,又是驯鸽高手,只是不知,如此备受宠爱的公主,为何会离开自己的国度。
因何而舍得自己的家乡,放弃自己的尊贵,都是爱情在牵引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