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的上空。
天空被划过一道纯白色的痕迹,浓郁的湛蓝被沾染,最后化作被墨汁点过的清水。一点一点的逐渐散开,直至消失殆尽,好似从未渲染过的白纸。
依旧以一副蓝色的姿态,骄傲的独自绽放。
以往的天空向来如此,假设我现在是站在美国纽约的地面上,应该会看到蓝天是这样一番景象吧。机舱里泛滥着一种压抑到难受的气味,各种嘈杂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嗡嗡的流过,令我不得不一直盯着窗外总是一成不变的蔚蓝来转移注意力。
但,毕竟天空并不像电视机一样能够拿着遥控器就可以自由切换不同的频道,很快的,我就开始厌倦了。一开始厌倦,我就会开始想事情。比如,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送志保,也就是sherry安全到达日本东京继续完成药物研究。不过,真的那么简单吗?安全到达这四个字眼,让我忽然觉得这个任务变得有些微妙。
我转头看了眼刚上飞机没多久就毫不客气的把手中的行李包,伴随着“交给你了,绅士”的话语甩给了我,此刻正沉浸在睡梦中的志保,不禁摆出了半月眼。
这女人也不先把任务详情跟我解释清楚就埋头大睡,我看猪这个称呼更适合你才对。
算了.我叹了口气,对着沉睡的冰山吐槽更无济于事,我看我还是去干自己的国家大事才是上上策。这样想着,我解开了安全带,起身去洗手间。走过过道的时候,瞥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少女在艰难的将行李包往上面的放置箱塞,本来就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想法。
于是,正准备淡然路过的时候……
“啊——”
“喂!小心!”行动上比自己的思维要来的更快,上一秒还想着唯我独尊的我,下一秒居然已经来到少女的旁边,单手接住了即将要掉落砸到她的行李包。
看着少女一副捂住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噙着笑将接住的包拎到她的面前,安慰道,“安啦,这个包已经被我逮捕了,它已经没有机会可以对你再进行杀害了。”
“诶?”显然,眼前的少女愣了一下,她放下了捂住脸的手,在看见我之后天蓝色的眸里闪过一瞬的震惊,话语有些咬字不清,“新……新一?”
“嗯?”新一?怎么感觉…有点耳熟……我疑惑的发出了一声单音节,却不想遭到女生和我刚才对志保的吐槽多多少少相吻合。
“真是的,你长这么高干嘛用啊!一上飞机就睡觉,你知不知道我折腾这个行李折腾多久了!新一你这个大笨蛋!”
……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傻眼的听完了一长串本该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咒骂,想着敲醒眼前这位可能被刚刚突兀掉下的行李包吓傻的少女。
“认错人?怎么可能……”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个声音的出现将她接下来的话彻底的扼杀回了喉咙。
“小兰,你在吵什么啊。”慵懒的男音从少女旁边的座位传了出来,一个黑发蓝眸的少年拉下覆盖在身上的毯子,与我同样为暖蓝色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朦胧,一个“狂妄自大”的词汇出现在我的定义中。
嗯,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莫名的,感觉自己与眼前这个跟自己长的如出一辙的少年好像牵扯着一条不知叫什么的线。很熟悉,很亲切,然后……很陌生。这些千奇百怪的感受,在熟悉与陌生的掺杂之下变得更加怪异。
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又会有陌生的感觉。
无从知晓。
“你……你们怎么长的一模一样!”那个名为小兰的女生,在仔细端详过我跟这位少年的长相后,终于惊异的说了。
——“你……你们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工藤夕夜,也就是这个混蛋的双胞胎弟弟,请多指教。”
与此同时,脑海里忽然闯进这么一段对话使得我感到头脑一阵强烈的痛。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我匆忙的说了一句“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就离开往洗手间那个方向走去,打开门,关上。
——“夕夜,我真的觉得自从你得了心脏病恢复过来之后,人变了好多。以前都是冷冰冰的,现在却是亲切了许多。我真的好开心。”
——“喂!你们要这样手牵手的进去看我的比赛吗?!”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没有绅士风度的人。”
——“夕夜!快逃呀!不用管我!”
门关上的瞬间,刚才的精神一下子被无力所代替,身体靠着门慢慢往下滑落,坐到冰冷的地板上时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什么啊……这些……
不断在脑海里播放的声音像是永远都不会暂停,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它不断的回响,也因为它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狠狠的疼了。心中某个脆弱的地方瞬间被击垮,泪就这样被逼了出来。
习惯在哭泣的时候将脸深深埋入手臂中,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懦弱,但实际上不得不认清的是自己的呜咽声早就暴露了所有。然后我就会想到了……很久以前曾很多次在黑夜中这样蜷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自己,泪水更是汹涌而来。
只知道不明所以的在口中不停的重复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