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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月初落 第四章

转眼已是正月十五,塞外的契丹王城正是新王继任之日,举国同庆,宫中盛宴新王与各国使臣庆祝。恐怕这背后的腥风血雨也只有当事人才知吧!

“中原太子殿下,穆城主以及各国的使臣,很荣幸各位不辞千里而来,本王这杯先干为敬。”说完,契丹王耶律支拿起手中的酒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契丹王客气了,这杯酒应该是吾等先干为敬,恭贺契丹王的继任大典。”封冥禹谦和有礼道,俨然一副中原太子的大气与尊贵。

“是啊,契丹有您这般文武双全有胸怀宽广的大王实乃大幸,也祝愿各位邦国能永结同好。”有友人逢迎道。

“各位使臣友人客气了,父王若不是身患顽疾,如今神志不清,只能比本王做得更好才是,今后本王定努力学习先王的仁德和才能,与各友国永世交好。”耶律支继续笑迎着。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呵,这个新王还真有一套。”穆染有些讽刺。

“只怕这中原和契丹的关系在慢慢变质了。”封冥禹应和着。

“城主和殿下是说这位新王……”岳影余下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因为此时封冥禹和穆染正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穆染提醒道。

“是,城主,属下失言了。”

“对了,夜弦,你一会吩咐人把行李收拾好,等庆典过后我们就启程。”封冥禹仍不忘叮嘱。

“那咱们不和使节团的人一同出发?”夜弦问道。

“不,一会儿我自会去和冯大人说,我自有安排。”

“是,属下遵命。”

千里之遥的湘岳城一大早就已车水马龙,都赶着这热闹的场景,添些喜气。

“诶,诶,诶,这儿贴歪了,再往左边一点。诶,对了,对了。”左小天正满脸喜庆地招呼下人贴着对联,挂着彩头,忙里忙外像个小大人似的。景无忧的府邸被装饰得喜气洋洋。

“对了,公子,姐姐们让你晚上过去一起吃晚饭”

“三姐和四姐都回来了?”景无忧确认着。

“两位姐姐都通知到了,琬姐姐她说会带着李公子一起来,只是萱姐姐说离这里有些路程,她怕赶不到,所以……”

“她又不回来?”景无忧有些生气。

“哦,对了,公子,刚才傅公子差人来说,让你等着他,他忙完就来。”

“嗯。知道了。”

晚上雪又开始下起来了,纷纷扬扬,从东市到西市灯火通明,男男女女皆成双结对地逛着灯市,“公子,好热闹啊!不如我们去吃元宵吧,最近庆元街新开了一家摊子,那儿的元宵可好吃了。”左小天兴奋地叫着,虽然他自小无双亲,但一个十四岁孩子该有的纯真他却一样都没少。

“要不你请客?”傅离洛笑道,这个天真可爱的男孩子还真是惹人喜爱,时不时地想逗一逗。

“傅公子真是好抠门,你看你穿这一身华贵还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孩子请客。”左小天推阻道。

“哟,现在承认你是小孩子了,平时你不是总自认为是大人吗?”傅离洛打趣着他。

左小天撇撇嘴,无言以对。

三人打打闹闹倒与这喧闹的场景融合得恰好。

“诶,来看看花灯嘞,漂亮又结实,来买一个吧!。”小贩吆喝道。

“教主,你确定傅阁主真的回来湘岳城?”欧阳宿忻疑问道,年纪轻轻生为魔教长老的他表面上和庄锦朔是主子与属下的关系,实际上两人有时候怼起来谁也不让谁,这是教中每个人都知道的。

“不知道啊,本座又不是他的跟屁虫。”庄锦朔懒懒回答道。

“那你非得追到这儿来,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他在这里。”欧阳宿忻很埋怨的语气。

“谁说本座是因为找他才来的。本座堂堂一教之主怎会这般无赖。”

“也不知道是谁,前不久是谁非拽着我赖在人家轩榭阁不走,非逼着他和你一决高下。”欧阳宿忻这话可不是瞎说的,作为江湖有名的江湖二主的傅离洛和庄锦朔,两人实力相当,在江湖上形成了两足鼎力的局面,谁知一向争强好胜的庄锦朔有事没事儿就到逼着傅离洛和他比武。

“哎,不说这些不行吗?欧阳你也真是的。”

“两位公子买个花灯吧,我这儿的花灯又漂亮又结实保证你们满意。”花灯摊的老板喝住庄锦朔和欧阳宿忻两人。

“我们两个大男人买什么花灯啊!”见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花灯欧阳宿忻欲走。

“诶,这位公子就说笑了,谁说大男人不能买花灯的,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人家都拿个花灯,也可以买回去送给尊夫人一起放花灯,团圆节图个吉利。”

“团圆……”欧阳宿忻意味深长地念着。

庄锦朔仿佛此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那就来两个花灯吧!”庄锦朔掏出银两买下两个最大最好看的花灯。

边走还顺手递一个给欧阳宿忻。

“教主自己拿着吧!”

“入乡随俗嘛!大过节的,你这样岂不无趣。”

欧阳宿忻闻言径自往前走。

“公子,公子,就是这里了。”庆元街上左小天找到那家元宵摊子。

三人找一张桌子坐下,景无忧示意小贩:“老板,来三碗元宵。”

“好嘞,三位客观稍等……”老板忙得不亦乐乎,看着座无虚席的小摊,再忙也是值得的。

三人正吃得尽兴,忽见傅离洛脸色骤变,连忙侧过身去,像是在躲什么人,景无忧见状:“怎么了?”

“遇到一个冤家。”傅离洛小声道。

“哟,这不是傅阁主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傅阁主好兴致。”显然还是已经被庄锦朔看到了。

既如此傅离洛也不必躲着了,“可比不得庄教主,这鸳鸯花灯还真不错。”傅离洛看得仔细,一眼瞧出他手里的两盏花上的鸳鸯,合起来竟是一对。

闻言,庄锦朔拿起花灯仔细那么一瞧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买的时候就随手接过老板拿的两个。

“庄教主莫不是对哪家姑娘动了春心,想以此表意?”

庄锦朔随手将它们硬塞在欧阳宿忻怀里,搞得欧阳宿忻惊诧一下,在场的人定定地看着两人,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随即,庄锦朔注意到了傅离洛对面的景无忧。“傅阁主真是好运气,还收了这么一个清雅俊秀的助手。”庄锦朔此时眼神不停地在景无忧身上打量,当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庄锦朔生得英俊邪魅,景无忧生得清雅俊秀,他心里暗暗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在下景无忧,庄教主,幸会。”景无忧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白护法在阁中忙里忙外地帮你打理着事物,要是知道傅阁主在这里美人相陪,逍遥快活还不得伤心了。”庄锦朔继续调侃。

“想不到堂堂庄教主说话竟如此轻佻,景某还以为传说中的魔教教主是何等的气概,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景无忧显然有些生气,庄锦朔的话里不就是以为他是和戏子小倌一类的人嘛!这种语气他以前也听得多了倒也不是有多在意,反正也懒得去解释什么。

“本座又说错话了?”庄锦朔附在欧阳宿忻耳边轻轻问道。

“你自己不知道?”欧阳宿忻一脸你明知故说得表情。

“这东西也吃完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庄教主慢慢逛吧!哦,对了,这花灯是真心好看,欧阳长老艳福不浅啊!哈哈哈。”临走傅离洛还不忘调侃两句。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走了,无趣。”庄锦朔扫兴道。忽见一黑影闪过,两人像知道了什么,立刻跟去。

“属下参见教主,长老。”跟到城边一小巷处,那黑影停了下来,单膝参拜道。

“可有消息了没?”庄锦朔立刻回复严肃。

“禀教主,属下办事不力,至今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为,请教主责罚。。”

“哼,此事若是让你一下子就查出来了他也没这个能力动我魔教,到底是谁在从中做梗?”庄锦朔满是疑惑,他不知为何近几个月来,魔教分布在各地的弟子为何会接二连三地惨死。

“依我看,此事绝非江湖中人所为。”欧阳宿忻若有所思。

庄锦朔惊异地看着他等着解释。

“江湖谁人不知魔教和轩榭阁在江湖中的地位和能力,料他们也没这个胆。教主可知近几年来多股朝廷势力想拉拢我们?”

“自然记得,只是我们与朝廷进水不犯河水,也不想卷入政局纷乱中。”

“所以,正因此……”

“你是说他们各自都怕我魔教会被哪一方拉拢,所以想要……”

欧阳宿忻点点头表示默认。庄锦朔忽然感觉有些沉重,自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教主死了之后魔教虽仍在江湖立一足之地,不过实力其实不如从前,他这个教主当得整天可以说是有些游手好闲,仗着老爹打下的势力吃着老本,他本以为其实这样也挺好,可近几月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仿佛已不再是那么简单了,甚至关系到魔教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