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封冥禹进门时,景无忧正在安排今日朝贡之事。
景无忧揉了揉太阳穴,刚继任典客一职不久便着手这么大一桩事物,着实让他头疼。看着封冥禹不同以往的温和,面目表情上还带着隐隐的怒气,随即从他身上飘散着淡淡的酒味,他好奇道,
“你怎么来了?殿下不忙吗?”对于封冥禹三天两头都往他这里跑,景无忧虽见怪不怪了,但每次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忙归忙,我见这几日无忧劳心伤神的很是担心,所以来看看。”封冥禹自走进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语气有些怪,“无忧……”
“嗯?”
“我听廉将军说这次朝贡过后你要向父皇请辞?还说要离开京城。”
“父亲告诉你了?”景无忧淡定道。
早在不久前,他就已经和廉邕商量过,辞官,然后游历四海,对于景无忧的这个想法廉邕并没有反对,毕竟他是真的不希望景无忧卷到朝廷纷争里去,至于离开京城他虽不舍,但却不失为一个远离庙堂的方法,他并不愿将景无忧圈禁在他身边,只要景无忧过的开心,他才好跟死去的夫人交代。
“你就这么不喜欢京城,这么迫切想离开。”封冥禹语气有些不悦和不舍。
“对,我确实没有什么雄心抱负,只想安居一隅,做个闲散的自在人,在京城待了几个月,意外发生了这么些事,是我没想到的,但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景无忧话里话外透露着轻松自在。
封冥禹听着他的口气,更加不爽,压抑住火气,“你说得倒是很轻松自在,你走了我怎么办?”
景无忧惊诧,封冥禹的这话听着意味怎么有些奇怪,“你什么意思?”
封冥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这几个月来自己这么沉得住气,以至于到现在他和景无忧都没什么进展。“无忧当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我压根就没什么分量?所以才让无忧这般不在意。”越说封冥禹离开椅子与景无忧走得越近,让景无忧有些无所适从。
景无忧心感今日封冥禹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喝酒喝多了,“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封冥禹越离越近,本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景无忧,被封冥禹的步步紧逼到无路可退,一个踉跄跌了下去。封冥禹没有止住,依旧欺身上前。“无忧,你可知我克制了多久?本以为来日方长,可现在我觉得我等不了来日方长。”边说边把玩儿着景无忧的头发。
封冥禹话语越来越暧昧,景无忧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被压在身下有些喘不过气,推了推封冥禹,“封冥禹,快起来……”
谁知封冥禹竟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无忧,你可知自第一次在穆府见到你,我就倾心于你,以至于后来每一天都想看见你……”景无忧听到这席话不由得一愣,封冥禹居然对自己一见倾心?
正若有所思着,封冥禹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准确无误地落到景无忧唇上,眼睛不由得睁大,木纳纳地一时忘了反抗,等等,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景无忧脸胀红,挣扎着想起来,这才发现不是封冥禹的对手。
片刻,封冥禹觉得满意了景无忧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起唇,“无忧这么害羞,倒是比前几次更加让人爱不释手了呢!”
景无忧有种脑门充血的感觉,害羞?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害羞?这话说出来也太损男子气概了。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前几次?景无忧挤破脑袋也没回忆起封冥禹说得前几次?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这么亲过?“前几次?你什么意思?”
封冥禹这才想起,“哦,也对哦,前几次我们这么亲热的时候无忧不是喝醉了就是受伤昏迷了。”封冥禹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有些玩味道。
“所以,你是趁人之危?”景无忧有些知道个大概了,刚才封冥禹亲他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下意识地躲开,反而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原来自己早就被他亲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怪不得我,实在是无忧那时候的样子太吸引人了。”封冥禹很庆幸,还好那种时候是自己在他身边。
“几次?”
“大概三次吧!不多。”封冥禹笑笑。
“……”
这个封冥禹表面看起来老老实实,温润如玉的,不想却是这等趁人之危之辈,但景无忧觉得此时发火似乎有些……晚了,况且一个大男人做不出小女子那般扭捏撒娇。“无忧生气了?”见景无忧迟迟不搭话,封冥禹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你真的这么喜欢我?”景无忧觉得自己竟然有些期待着封冥禹的回答,要说封冥禹在自己心里算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好像有些依恋和习惯。
“对。无忧,你呢?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地位?或者说……根本没有分量?”后半句封冥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景无忧就是这个回答。
景无忧不确切道,“我……我不知道。封冥禹,我不知道我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封冥禹有些意外的欣喜,至少景无忧没有一口否决,说明在景无忧心里自己不是没有分量的。“无忧。”
“嗯?”
“我很高兴。我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无忧,答应我,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封冥禹既然已经坦白了,那就索性更坦白点,可以大大方方去亲近景无忧,加重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如景无忧这般俊雅出尘的人物,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他不想让自己后悔。
“你……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借酒……”
“……”一语道破封冥禹的意图,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喝酒了,不过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想借机来掏景无忧的口风。
景无忧见他一脸你看穿了的表情,暗恼自己的失误,这厮明明是假醉。也罢,自己能说出这番话,其实自己也知道封冥禹于自己真的是不同的,也很干脆,“我答应你!”
正中封冥禹下怀,夜弦和左小天忽然进了门,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两人。嗯嗯,还没来得及起身,两人一直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说完了刚才那番话还不带喘气。
“公子……”左小天喏喏地喊道。
夜弦也瞬时回过神儿,“殿下,景大人……”
两人尴尬地起身,“什么事?”封冥禹问道。
“禀殿下,陛下宣殿下和景大人去玄武殿,说想问问他朝贡接见使臣的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知道了,无忧,我们走吧!”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封冥禹从容道,说着还不忘伸手去拉景无忧。
左小天有点搞不懂,和夜弦跟在他们身后拉着夜弦问道:“夜大哥,刚才公子他们在干嘛?”
“不知道。”
左小天似乎突然一下子明白了,“我们家公子是不是被殿下……调戏了?”
夜弦:“……”
“皇兄……”封亦颤迎面过来,对着封冥禹招招手。
“见过二皇子。”
“哎,免礼免礼。”封亦颤摆摆手。
封冥禹见他一身骑装,猜到他又要去狩猎。“你这么急又是要去打猎?”
封亦颤指了指他身穿的一身白色衣服“对啊,皇兄,你看这身骑装如何?”
说完,又转身问夜弦,“阿弦,如何,本皇子今天英俊吧?”
众人:“……”面面相觑。
夜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皇兄,去围猎吗??”
“围猎?”封冥禹想了想,“我和无忧这几天没时间,你们去吧!”
得到封冥禹的首肯,封亦颤自然十分高兴,那好说,只要皇兄同意了就好办了。“阿弦?你总不能拒绝本皇子一番好意吧!”表面上是征求意见,实则是陈述语气。
本该指望着封冥禹能帮他挡一挡,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说来自己不过是个侍卫,哪有资格拒绝封亦颤,半晌,“全凭二皇子吩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封亦颤牵着夜弦的手就准备告辞,“既是这样,那事不宜迟,咱们走吧!皇兄,景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皇子,我们这是去哪儿?”被封亦颤这样拉着在宫里走着,有些不自在。“能不能先放开,这样看着实在不合礼数。”
“阿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别扭起来了。以前我们不经常这样吗?”封亦颤似笑非笑地调侃着他。
“……”好像是这样。好吧,夜弦无言以对。
“田符和冯焕他们正等着我们呢!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在猎场围猎,我特意来请你的!”封亦颤说得极其诚恳。
果然,到了猎场,参加的人都悉数到齐。
“二殿下去这么久原来是找夜侍卫去了,害得我们白等那么久。”说话的是冯焕,这些人和封亦颤相交甚好,偶尔也不顾尊卑关系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封亦颤得意道,“今日我得到了这么厉害的骑射手,你们啊就等着认输吧!”说着,还不断地夸着夜弦。
“那可不一定,夜侍卫虽然善骑射,不过若是有二殿下在,怕是也难分胜负哦!”田符戏谑道。
封亦颤瞪了瞪眼,不服气道,“那就等着看吧!”反正有夜弦这样一等一的高手在,纵然自己的骑射是差那么点火候,不过也拖不了夜弦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