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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灵世纪 第二十六章 三十年

灵鹫宫对面,叶木隔崖相望。

“她说了什么?”林凤面无表情地问道。

“四十一年,她说找了我四十一年,等了我四十一年!”叶木笑道,笑容中带着愧疚、悔恨,也有看到希望的喜悦。

“四十一年!”林凤动容,双眼怔怔地望向灵鹫宫,看向宫内的那个女人,心中苦笑道:那她现在岂不是已经六十多岁了,她把一生都用来找他?

“那你准备做什么?”林凤轻声问道。

“我打算在这里等她。”叶木陈述道,心中又多加一句:随便了解灵力对人有何作用。

很早以前,在重游金鞭溪客栈,立于紫荆古树下时,叶木便考虑到林凤和乘云的衰老,叶木对此恐惧:自己已经活了七十多年,虽说这里水分很大,睡眠中度过四十年,但也丝毫不妨碍叶木对自身年轻的身体与体内饱满的生机的震惊;

回想一切,叶木觉得自己的人身能活这么久可能不是因为体内灵木,叶木人体也只是个普通人,与其他人相同,而灵木未发芽,记得以前被灵木种子连累而身体羸弱,之后来到这个世界,虽身体不再孱弱,但一样无法练武功,种子吸收着一切能量。

林凤修炼灵气之后,暗疾全无,皮肤焕发光彩,也看起来更加年轻,联想到自己在麒麟诞生的山洞里,睡前,灵气凝聚成胡,灵雾氲氲氤氤,醒来时,洞内空洞,灵湖见底。

灵气这个名字不是别人告诉叶木,而是叶木一时感慨,以‘天地万物皆有灵’为由,给那种一直被灵木种子吸纳的气取名灵气,或许在古代时,古人们已经给它取名,比如元气。

仙神法力,长生不老!

叶木盘坐在断崖边一颗古松之下,遥望着灵鹫宫,已经一个月了,不吃不喝,吸风饮露,风雨雷电,也未能打断他,灵觉收敛,犹如凡人。

“要不,木,你先送我回现代,或许,见我不在这里,她就会出来。”林凤在这一个月里一直在问自己,如果叶木突然消失,自己会不会等他,而且等四十多年,林凤不敢想象,也不敢再问自己。

叶木听到林凤的话,伸手握住林凤素手,轻轻揉捏,轻声道:

“无碍,如果乘云出来,那迟早要面对你,我们三个人……,如果不出来……”叶木说着,眼神微微黯淡,抬头看向林凤,旋即一笑:“那也无妨,还有你陪着我!我们也就是真正一对了!”

林凤甜甜一笑,没有问叶木要等多久,从叶木眼神和话语中,林凤知道叶木不会让她陪着他在这里等超过四十一年。

“哼~”声音从对面传来,穿透百余米虚空,凌冽寒恨。

叶木看过去,只看到乘云的背影,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宛如一只受伤的凤凰,叶木心中一疼。

春夏秋冬,交替而过。

叶木盘坐长青古松之下,一直未动,也未尝睁开过眼睛,如栩栩如生的鲜活雕塑。

叶木有时在思考问题,感受灵气对自己身体的反应作用;有时睡着了;有时在幻想着乘云走出灵鹫宫,自己、凤儿、乘云三人如何在一起生活;有时考虑着林凤的感受,幻想着林凤愤然,离自己而去,感受到她在旁边,一日又一日,渐渐地,此心慢慢放下。

与叶木相比,林凤却没有这么多杂念,一心一意修炼灵决。

在被叶木渡进灵木灵气时,洗精伐髓,林凤便感受到自己的变化,青春年少,风华留存。三个世界的来回,为林凤打开一扇大门,三千世界,如果能陪着叶木游览风光那是何等惬意。

一年,两年,五年……

其间有……

“师姐,那人是谁?”一群女子轻功曼渡铁索,一个年轻的女孩在铁索边,向东看去,一个衣袂飘飘的人盘坐在青松之下,一动不动,好奇问道。

“别问,姥姥会不高兴!”年长的女子回答道,又解释道:“他是死人,几年了,一动不动,也滴水未进,估计已经饿死了。”

“死人?”女孩叫道,吓了一跳,而后,又仔细看看,“不像啊,皮肤很饱满光泽,纤尘不染,头发也乌黑发亮!不过,如果真如师姐所说,几年滴水未进,那也许真的死了。”

“快走吧,东边那些人还等着我们送解药呢。”

“姥姥特地让我们迟半个月送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其中一女子嬉笑道。

也有……

“自从童姥把那个搜寻令撤下之后,这几年性格越来越怪异,听说安岛主不知做了什么,体内的骨头竟然被活活钉入铁钉,去年生死符的解药也晚到了一天,这是以前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大家要多加小心,可别出了什么差错,不然,别怪我不管你们!”一个中年男子面露不安,对身后众人教训道。

“师叔,那天山童姥到底长什么样?”一个青年人好奇问道。

“别问了,小心招惹大祸。”中年男子训斥道,紧接着又说:“没有人见过童姥的真正面目。小乌你以后也别问。”

“师叔,你看,那边有人!”

“是他!”中年男子听见小乌声音,看着东面,一看侧脸,立马想到那个搜寻令,搜寻令附带的图像可是有十几张,正脸、侧脸、背影,各个角度都有;

中年男子一看到叶木的侧脸,顿时吓了一跳,听长老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找了三十多年都没有找到,这人突然在这里出现;

正好,断崖那边灵鹫宫出来两个女子,来到这群人面前。

“使者,他……”中年男子手指着叶木,小心翼翼地问道。

“死人一个,不必理会,还不快进去向姥姥呈礼!”其中一个女子对年长自己的中年男子喝道。

“死人!”众人恐惧后退几步,对灵鹫宫更加害怕一分。

“是,是,是,请使者领步!”中年男子上前对女子敬畏道。

……

古松旁边被山石掩盖,铁索那边看不到的地方,林凤在这里结了一个小庐舍,身上散发着自然气息,几年下来,林凤越来越与自然融合,气质出尘,飘飘欲仙。

山中白唇鹿、盘羊、猞猁时时在此逗留,天上也时时有玉带海雕和兀鹫盘旋,林凤还养着一只母亲捕食时被棕熊杀死的小雪豹,嫩嫩丫丫,很是可爱。没有奶,林凤只能喂它蕴含她灵气的露水,使得这个小不点身上散发的气息与林凤极为相似。

叶木灵觉临于庐舍,心神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林凤察觉,看向叶木的背影,双眼微眯,清莹透澈,甜蜜笑着。

……

岁月流淌,眨眼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年。

古松松子落了一茬又一茬,庐前动物换了几波,天上的玉带海雕也不是曾经那只,兀鹫也苍老了许多;倒是那只小雪豹固然有些长大,活泼健康,但却如家猫一般,不知是不是因为从下没喝奶的缘故,

这年,那些臣服灵鹫宫的人又到了给灵鹫宫送礼的日子。

“乌老大,要不,你带着礼上灵鹫宫,我们兄弟在这里等你?”一群人十分同意那人的话,希冀地仰视着领头的带刀男子。

乌老大见此,有些愤然,但叹息更多,也不能怪他们,对天山童姥的害怕已经深入骨髓,硬生生把一群顶天立地的汉子压迫成如此,想到这里,暗自对自己说道:反正我身上已经穿了几个铁钉,也不怕再多一个。

于是乌老大对他们大喊道:

“好,各位兄弟,把你们的礼物交于给我,我代大家去上那灵鹫宫!”

“多谢乌老大……”

“兄弟们给你磕头了!”众口同声道。

乌老大收罗着他们身上的奇珍异宝,一个人上山,来到断崖铁索边,等待着灵鹫宫使者,看向那个近三十年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的叶木,拜礼说道:“保佑我平安无事,请保佑我……”。

这次送礼,乌老大不知在灵鹫宫里遇到了什么,没有像以前般送完礼就被赶出来,临近夜晚,依旧没有见到他出来。

半山腰上的一群人害怕,直接离去。

夜晚,天上无月,群星有些黯淡。

半夜,断崖铁索上,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扛着什么,身形慌张,快速逃离灵鹫宫,那人正是在灵鹫宫待了一整天的乌老大,他正扛着一个露着人形的麻袋。

铁索东边的青葱古松下的人在乌老大踏上铁索这边时,突然睁开三十年都未睁开的眼睛,前方虚空中出现一道实质般地光芒,又迅速敛去。

清风一吹,古松下的人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位小兄弟,可否将你肩上的女子轻轻放下,她是我的女人!”叶木伫立在乌老大前方,待他跑近时,开口说道,嘴角含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然吓了乌老大一跳,拔出刀,对着叶木。

“你,你,你不是女人,你是谁?”乌老大吞了吞口水,小声喝问道,生怕惊扰身后的灵鹫宫里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轻轻地将你肩上的女子放下!”

“是你,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人吗?你怎么活过来了!”乌老大没感觉出前面的人是个高手,也不是灵鹫宫的人,便大胆地上前几步,终于,他看到了叶木的面容,顿时吓得哆嗦起来,癫疯叫道。

乌老大一把抛开肩上的麻袋,撒丫子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

叶木见此,一脚踢出一块石头,正中乌老大背上,乌老大吐出一口血,滚了几圈,爬起来大叫着逃跑。

叶木踢出石头后,不看乌老大,上前将麻袋打开,露出一个眼光咄咄对向叶木的美人,正是乘云。

叶木一笑,抱着乘云脱出麻袋,含笑对着乘云说:“师姐,你出了灵鹫宫,你是我的女人了,乘云!”

那声“乘云”,是如此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