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碧大惊失色,“小姐你什么时候学过?”
苏相濡看着叶夫人已经兴高采烈地转头去拿剑,苦着一张脸,“我必须得学过啊……”她紧紧拽住怜碧的袖子,眼中含着热泪,“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定要让他们负责,必须让郎君娶了我……”
怜碧无语:“小姐你怎么还惦记着叶公子?”
叶夫人抽出她随身的长剑,笑道:“我辈分比你高,便让你一手一脚吧。”
苏相濡接过差点沉脱手腕的大刀,眼泪汪汪地看着叶夫人。
叶渡瞧着天气正好,正欲拉上夫人去栖梧斋喝喝茶,却见叶夫人的随身侍女坐在湖边吃点心。
“绮罗,夫人呢?”
绮罗一指湖心亭,“呐,和苏四小姐比武呢。”
叶渡这才顺着绮罗指的方向看去,就瞧见自家夫人一脚将苏相濡踹进了湖里。
叶渡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的时候,叶夫人貌似很忧愁地看着湖水里挣扎的苏相濡,“郎君你会水吗?”
“不会……”叶渡也有些着急,“夫人能改改这脾气吗?就算昨天这丫头行为过了火,你也不该将她……将她踹进水里啊!”
叶夫人登时火上心头,“你看清楚了没有?没看清楚不要乱扣帽子,我没有踹她,我是在帮她,一时失了手而已!”
“就是这样帮的吗?”叶老爷指着水里不断吐气冒泡的苏相濡,“夫人这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了?夫人莽撞犯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
叶夫人勃然大怒,“叶渡,你这是在指责我?”
叶渡哼了一声,“我只是想提醒夫人,不要再找借口了。”
叶夫人捡起桌上的剑,“啊呸,你说我找借口,我找给你看!”
两人眼见着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水里的苏相濡已经翻着窒息的白眼了。
苏相濡:你们能不能想想我的存在?
叶清弦赶来的时候,叶氏夫妇已经打的如火如荼了。
叶清弦脱去外衣,立刻跳入了湖中。彼时正值深春,湖水微寒,苏相濡消失在那一片水域中,叶清弦在水中搜寻半日,却无法找到那一片浅绿色衣衫。叶清弦深吸一口气,又一头扎入了水中。
他突然感觉水里有一股力拽着他的衣角,似乎是想借着他浮出这片令人窒息的湖水。叶清弦透过澄澈的湖水向下看,却见生命力顽强的苏四小姐拼命将他往湖水深处拖。
苏四小姐凭借着不管不顾地的勇敢,很快就浮到了和叶清弦一样的位置,不过苏四小姐并没有满足,她手脚并用地缠在叶清弦的身上,在叶清弦忍无可忍要将她一把拎下来的时候,苏四小姐开始用脚,一脚一脚……将叶清弦踹进湖底。
开始只是踩叶清弦的肩,然后是脖子,脸,头。
“下来吧!”叶清弦低喝一声,那双持惯了利剑的手拽住苏相濡的脚踝,再擒住她的手腕牢牢锁在背后。
此举本来只是想让苏相濡安静下来,即使她完全将叶清弦垫在脚下,也是无法脱离这湖水的。
然而叶清弦还是低估了苏相濡生命力的顽强,苏相濡半天上不去,急的狠狠在叶清弦手腕上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出血,却也让叶清弦感到了疼痛。
“呼!”
苏相濡被叶清弦拎出水面的时候,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干脆利落地昏睡过去。
怜碧哭的眼睛通红地接过苏相濡,瞧着自己小姐昏迷不醒,脸上的妆容晕开更是惨不忍睹,不由地对叶清弦徒生几度怒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清弦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背后,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有着来历不明的脚印,他不知不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牙印,淡淡道:“叶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先带她去客房歇息吧。”
以苏相濡在水里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真难以跟前两日嘤嘤哭泣的女子联系起来啊!
怜碧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脸涨的通红,“什么交代?叶少爷还没有就漪兰阁一事给小姐一个交代呢?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清弦沾了水的眼睫缓缓抬起来,漆黑幽深的眼眸定定看着怜碧,看的怜碧心底发慌,只听他一字一句道:“如若一切属实,叶清弦定十里红妆,聘苏四小姐为妻。”
怜碧被他惊地倒吸一口冷气,连扶着苏相濡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苏相濡啪叽一声,挺着花花绿绿的脸对着叶家铺满鹅卵石的水廊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