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采了一些蘑菇,才与上山的村民们一起下了山,颜臻玉先回去,舒颜还去打了些猪草,采了些认识的草药,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回村的。
走到村里,正遇上分钱出来的严婆子和黄氏周氏,严婆子板着脸,黄氏周氏脸上却有笑容,五两多银子,又可以添几次肉吃了。
舒颜上前正要喊奶奶伯娘,耳朵突然一痛,身子被提着往前倾。
是严婆子一步冲过来,拎起她的耳朵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死丫头又偷懒,这么点猪草,你想饿死家里的猪吗?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得让我这个体弱多病的老太婆劳心劳力。”
严婆子自称体弱多病,但手劲可不小,舒颜挣了几下都没挣脱。
她半边身子都被拎了起来,未免耳朵撕裂,只能用脚尖点地走路,疼得眼泪水都流了下来。
黄氏和周氏都知道严婆子为什么生气,因为刚才分钱的时候,严婆子提出是舒颜先发现的,要多分一点,被村民们果断拒绝了,严婆子这是要撒气。
两人兴灾乐祸地跟在后面,只差拍手称快了。
舒颜被严婆子一路拎着耳朵拎回去,耳朵痛到麻木,简直以为没长在头上了。
进了自家院子,严婆子就丢开手,抄起墙根的扫帚就往舒颜的身上扑。
耳朵一得自由,舒颜就赶紧跑,一只手还用力揉耳朵。
严婆子见舒颜不肯老实站着挨打,气得一边追打一边破口大骂:“反了天了!不敬不孝的狗东西,我还打不得你了!”
舒颜一边奔跑闪躲,一边大声嚷嚷道:“奶奶你当然可以打我,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把背篓放了,猪食煮了?不然家里的猪饿瘦了,要少卖好多铜板呀。”
严婆子听了这话,手里的扫帚就放了下来,“先做饭去!马上!饿着老婆子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做完饭把猪食、鸡食都做好,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严婆子狠狠叮嘱一句,然后腾腾腾的钻进了凉爽的堂屋。
舒颜吐出一口气,背着背篓,脚下下意识的往西边她和娘住的房间走去,因为今早起来的时候,颜氏咳得厉害,她刚才采了些止咳的草药,都在背篓里,想给娘亲送去。
“喂,颜丫头,你是不是想偷懒?马上就晌午了,你还不去做饭!”
黄氏操着大噪门叫嚷,一大清早就跑去村长家等分钱,还跟人吵架,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舒颜没有第一时间去做饭,她就火气上冲。
“啧啧,大嫂你火气小点,你叫再大声都没用,颜丫头连奶奶的话都当耳旁风,还会听你的吗?”
周氏凉飕飕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这两人,每天不羞辱打击调摆一下舒颜,好象生活就没有意义了一样!
小舒颜的记忆中,大伯娘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开骂,奶奶打她的时候,还会在旁边补上几脚,小舒颜很怕大伯娘;三伯娘性子就温和得多,一般不会骂她,只是有的时候说话会让她心里发慌……
舒颜真是要拍一下小丫头的脑袋才好,大伯娘黄氏纯粹就是个无知愚昧的妇人,暴躁易怒、欺软怕硬是真的,但坏也坏在明处,这种人好对付。
倒是三伯娘周氏,表面上看起来没骂过舒颜,可是哪次舒颜挨打没她在一旁加油添醋?
平时还有事没事暗地里挑唆,惹得严婆子和黄氏来打她,很多时候舒颜怀疑周氏纯粹只是为了看热闹,毕竟乡下实在是太没有娱乐节目了。
对这种暗地里使坏的人,舒颜是最反感的。
她揉着耳朵回头,淡淡的道:“三伯娘,我是打算回房换一身衣服,稍稍整理一下。我在树林里捡蘑菇,头上身上不知沾了多少泥沙,三伯娘若是不介意饭里有沙子的话,我现在就去煮饭也可以。”
“颜丫头,你想干嘛就干嘛,别跟我解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氏要笑不笑地说完,扭着屁股回房了。
黄氏虽然脾气暴,但是这会儿却有点愣住了,盯着舒颜发傻。
往常那个逆来顺受、你拿起棍子她也只会缩着头、傻乎乎等着挨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蠢丫头,怎么自从落了水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口齿伶俐不肯吃亏……莫不是落到河底被什么鬼怪附了身吧?
黄氏想到这儿,突然打了个冷颤,脚步不停地冲进了正堂,找婆婆说道去了。
小院子里顿时静了,舒颜果断回了房,把草药拿给娘亲,假托是别人告诉的方子,告诉她怎么煎服。
在现代,舒颜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将她带大的,从小,她就渴望能象别的同学那样有父亲母亲陪伴,因此,对于突然多出来的这位亲娘,舒颜一开始并不想亲近,可是认同了之后,却是百分百地对她好,是发自内心的孝顺。
颜氏十分开心,也不想想女儿拿草药若是错的怎么办,就笑咪咪地道:“好,趁中午没人,我自己去煎药。”
舒颜这才去厨房。
只是没等她走到厨房,严婆子就气势汹汹地从正堂冲出来,“哪个天杀的饿牢鬼吃了我的鸡腿?你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多厚的脸皮,白吃白住一点活不干还偷老娘的鸡腿吃!想吃你不知道自己拉泡屎吃个够啊!吃白食的下三烂!没出息的拖油瓶!有本事直接来喝老婆子的血、啃老婆子的肉呀!来啊来啊!老婆子这身血都给你个吸血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