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四海杀气腾腾地踏上万花楼,李守义心知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然而,蝼蚁尚且偷生,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乖乖的站在那里等死?
“四海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听我解释!”李守义忙不迭地迎上去,陪笑说道。
“让开!”吕四海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李守义,径直来到吕四方身前。
直直的望着杀死吕四方的白玉簪子,恨意愈浓:“你贪恋酒色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对什么人都毫无防备之心啊!你且安心的去吧,为兄的这就为你报仇!”
李守义静静地听着吕四海的话,冷汗淋漓。不用说,对方早已把他当成了那个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杀死至交的仇人!
此时,他醉意全无,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样子。更何况这一路之上,人多口杂,看似简简单单的一起命案,转眼之间便被传成无数个版本,纷纷洋洋地钻进吕四海的耳朵里。
更重要的是,前来万花楼的主张是李守义提出来的,而涉事的两个花魁也早已销声匿迹。乍一看来虽是疑点重重,然而仔细一想,又似乎皆是有迹可循!
如此一来,别说是生性多疑的吕四海,就算是傻子也不会相信李守义与此案毫无关系!
此时的吕四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只要逃过了这一关,那么吕四海自然拿他没有办法。李守义想到此处,只好装作查点证物的样子,暗自向着楼下挪去!
“守义兄这是急着要去哪里啊?”一个阴仄仄的声音陡然响起,李守义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吕四海黑着脸,一步一步地逼过来:“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想要溜走,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吗?”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李守义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脸部的肌肉也因紧张控制不住地扭动起来:“你听我解释,其实……”
“既然是误会,你紧张什么?!”吕四海恶狠狠地盯着李守义,目光凌厉地如箭一般,似乎要将他刺穿:“我吕家,哪一点对不你们?没有我们吕家,你妹妹李艳茹怎能入得了宫门?你们李家怎能支撑到现在?
可你,却为了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杀了我吕家的人!”
所有的解释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李守义生出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好在对方及时提到了他的妹妹李艳茹,这个当朝国舅的身份,让李守义的胆子顿时大了几分。他甚至以为,只要自己跟吕四海摆明了厉害关系,眼前这个莽夫就不敢伤他分毫!
“本府紧张了吗?本府只不过是随处查看一下歹人留下的遗迹而已!更何况,老夫官至巡抚,又是当朝国舅,府中自然不缺女眷,怎么会因此而犯下谋害朝廷命官的重罪!”李守义上前一步,愤然说道。
吕四海冷哼一声:“呵呵!好一张利嘴!那我就告诉你,歹人留下的遗迹就是那支白玉簪子!还有,你府中不缺女眷,只能说明你巡抚大人也只不过是个色中饿鬼,并不代表你不会色迷心窍!”
“放肆!对着当朝国舅,竟敢这般无理,你这分明是欺君罔上,藐视龙威!”这么多年的交情,李守义怎么也想不到吕四海竟会如此揣测他,不觉火冒三丈。
吕四海闻言冷冷一笑,刷地抽出佩刀来指向李守义:“国舅?面对我吕家的人,你也敢拿国舅自诩,你难道忘了你这个国舅是怎么当上的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不痛痛快快的磕头认罪,我便一刀砍了你!”
“你敢!”陡然间,只听一声怒斥,李艳茹竟如变戏法般出现在万花楼上!
她目光如炬地看着吕四海,红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道:“无论他这国舅是怎么当上的,国舅就是国舅,就是要高人一等。这是历朝历代留下来规矩,不容质疑!
再者,见皇亲而知不恭顺者,便是以下犯上。吕四海,你可知罪?!”
“臣……”因为李艳茹的贵妃身份,吕四海无奈的跪下去。但在他心里,他非但不认同李艳茹所说的话,甚至暗自猜疑她为何会来得如此及时。
“妹妹好强的气势!不过话说回来,做人忘了什么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忘本。”又是一声不满的声音,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一步一喘的攀上万花楼,厚实的楼梯在她的踩踏下,发出一阵阵扭曲般的呻吟声。
李艳茹有些吃惊的看着吕秋实,第一次觉得她的面目实在是可憎。没想到在她吕秋实的眼里,相比起她们自家人的骨肉情分,所谓的姐妹情谊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李艳茹冷冷一笑,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姐姐的贵妇的风范才是无人能及!明知家中刚刚失了一位兄弟,还有闲心与妹妹计较这区区的口舌之争,可见姐姐的胸怀实在是非同一般啊!”
“你说什么?”吕秋实闻言大惊失色,吕四海只是传话让她尽快赶来,却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吕秋实再也顾不得颜面,发疯的冲上楼去,抱着吕四方的尸体痛哭流涕,如丧考批!
半顷,吕氏之父吕卟忠与李氏之父李孝礼也匆匆赶到。两家之人各持一词,最后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各自一纸奏章,告上了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