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面带忧色,不耐烦地将茶碗重重的一摔。
“皇上,这茶……”这茶皇帝看都没看,就被如此的搁置了。苏公公心知皇帝是在为北平王的事耿耿于怀,然而这不该是他一个宦官该问的。
“整日除了那西湖龙井就是这碧螺春,朕……实在是腻了!”皇帝愤然。
先王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这碧螺春。于是北平王每年出巡洞庭,都特意采摘一些新鲜的碧螺春送入宫中。
苏公公心中顿时了然,他连忙上前将那茶碗收起,笑道:“要说烹茶之技,当今宫中除了李贵妃,再无能人。皇上若是嫌这碧螺春太过浓郁,何不去玉宸宫坐坐,尝尝李贵妃最拿手的碧水芙蓉?”
“如此甚好!”皇帝的脸上果然露出笑意,主仆二人立即一前一后,兴冲冲向着玉宸宫走去。
玉宸宫内,李艳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一只白玉茶碗,静静地望着里面的芙蓉花出神。
平日里,一遇到什么为难的事,皇帝总会过来喝一杯她亲手烹制的碧水芙蓉。有了这茶,再大的事也算不上什么了。然而今日,眼看一天就快过去了,皇帝却是迟迟没有过来。
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难道,皇帝对于甘啸云的信任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李艳茹翻来覆去地想着,越发的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驾到!”苏公公尖细的嗓音终于打破了玉宸宫的宁静。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艳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轻移莲步盈盈拜倒,银铃般的嗓音甜得发腻。
“起来吧。”皇帝象征性地向着李艳茹挥了挥手,算是免礼。二人刚刚坐定,早有宫女小心翼翼地端了两盏碧水芙蓉上来。
那皇帝也不言语,径自取了,咕咚咕咚地连喝了三盏。这才重重地将茶碗往桌上一摔,骂道:“北平王那厮欺我太甚,待我肃清了那群征北将军,必定要他好看!”
“皇上心浮气躁,切莫因一时之愤而误了大局!那北平王虽然有些傲气,然而当年北伐之时,也立下了赫赫战功!”李艳茹嫣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再说,陛下若是肃清了那帮征北军,
他北平王就是一介孤家寡人,又何足陛下挂齿!”
“话虽如此,可朕就是看不惯那些自持有功,便不把朕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太平盛世,朕需要的只是顺民,顺民!可他甘啸云是吗?!”皇帝听到赫赫战功几个字,果然大怒。
李艳茹轻笑:“陛下息怒!艳儿方才只是由大局着想。陛下也看到了,昨日姐姐连夜进宫,那是何等的无奈!若说起私事,艳儿对那甘啸云是打心眼里的厌恶!然而……”
“那朕,这就下旨杀了那郡主,煞煞他甘啸云的威风,给贵妃出一口恶气!”皇帝拍案叫道。
李艳茹闻言,连忙拜倒:“请皇上三思,此事万万做不得!”
“这却是为何?”皇帝惊疑道。
“陛下有所不知,如今那北平王虽无兵权在手,然而他昔日提拔起来的那些部下目前均是官居要职。如果我们此时处置了那北王,恐怕他的旧部们会重新凝聚起来,为他出头。到那时,恐怕又将是天下大乱了!”
李艳茹的话说的委婉,却更加深了皇帝的疑虑。
“那么已爱妃之见该当如何?”皇帝烦躁道。
李艳茹闻言并没有立即献计,而是诚惶诚恐的跪下去,道:“这……艳儿后宫之人,不敢干政,还请皇上恕罪!”
“朕只是想听听爱妃的想法,并没有让你干政!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朕恕你无罪!”皇帝见李艳茹欲说还休的样子,心知她必有良计。
李艳茹闻言莞尔一笑,连忙起身凑近皇帝,轻生道:“皇上,要做此事,法子倒是有一个。那就是……”
“到时候陛下再将那作奸犯科之人拿下,当着北平王的面兴师问罪。只要有那人的证词,保管北平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李艳茹抿嘴笑道。
皇帝闻听忍不住连声称妙,赞道:“好!想不到爱妃如此聪惠,三言两语便能为朕分忧,朕得艳儿,实乃朕之万幸啊!只是这可是株九族的大罪,朕这……”
该派谁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