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竹玉的大哥竹忠,会在三天以后再次出现在这里,他的出现是让竹玉走向悲惨死亡的开端。只因,竹忠在很多个城镇开了医馆,竹玉制作好的药丸只有他开的医馆里才有销售。
然而,这段时间有个地方突然爆发瘟疫,牵连了无数个城镇。不知道是谁传出:吃了竹家医馆里的药丸,能够让人抵御瘟疫。
在这三天之内,竹玉做的药丸刚被竹忠拿去上架,就会被一抢而空,供不应求。
竹玉在这三天里,虽然做了几百枚药丸,但根本不够。
竹忠为了让竹玉做出更多的药丸,就给他喂一种跟强力丸一般的药丸,让他可以不眠不休,一直亢奋半个月,代价是耗力过度,沉睡一个月。
那时的翠娥没有帮助竹玉,还在竹玉亢奋半个月后,又喂他吃了药丸。只为了能够让竹忠看见,她是站在他那边的。
竹玉人傻,根本不懂的分辨好坏,给他吃,他就吃。是药三分毒,竹玉虽说有医药的天赋.可是,他纯真如孩童,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连吞了好几粒药丸的竹玉,不是铁打的人,他也会累,他的体力也会有透支的一天……
所以,我扶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走到竹玉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着:“竹玉恩人,不要做了……”
然而,被我打扰的竹玉就像变了一个人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冷气,他还冷声说着:“别打扰我!”
这时的竹玉表现的不像一个小孩子,反而像是一个跟他真实年龄匹配的男子。
我收回手,看着一脸严肃正在配药的竹玉,想着,莫非他是人格分裂,分裂出的另一种性格很强势?
以前的翠娥根本不会在竹玉制药的时候来打扰他,所以,没有发现竹玉其实有双面人格。
那么,作为竹玉大哥的竹忠会知道吗?
我看着竹玉手下不停,依旧在制作药丸,就拖着很痛的屁股,一瘸一拐地爬回床上去。
躺回床上的我,看向在制药的竹玉时,想着:既然阻止不了他,那只能在三天后,阻止竹玉吃那种对身体有害的药丸。
三天后,竹忠真的又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搜刮出竹玉这三天里做出的药丸,又让竹玉说出他制药的配方后,急如风火般离开了。
我长舒一口气,还好,竹忠这次来跟翠娥的记忆产生偏差,没有喂竹玉吃那种强力药丸。
竹玉很是高兴地对我说着:“姐姐你看到了吗,我大哥每次出现这样的状态,就表示有人很喜欢我做的药丸呢。”
我掏出口袋里竹玉给我准备的药丸,拿出一粒含在嘴里,说着:“我就很喜欢恩人给我做的药丸。”
竹玉却皱起眉,说着:“都让姐姐叫我竹玉了,你为何还叫我‘恩人’?”
“可是,你是救我命的恩人,不是吗?”
竹玉转过脸,嘀咕着:“戏文上常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到你这里怎么就一句‘恩人’这么简单。”
喲,懂的挺多的嘛,还看过戏文。
我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恩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以以身相报吗?”
“姐姐是真心的吗?”竹玉转回脸,很认真地看着我问着。
“我还怕恩人会嫌弃我。”我低语着。夜叉说过,要知恩图报,才能把翠娥的业障消掉,那我以身相报,也算是知恩图报的一种吧。
“不,我不会嫌弃姐姐,我也很喜欢姐姐。”竹玉拉起我的双手,兴高采烈地说着:“我接受姐姐以身相报。”竹玉就像一个发现新鲜玩意的孩童,很是高兴。
也在这时,竹忠又回来了,他一进来就心粗气浮地问着:“阿玉,何事如此高兴,可是又做好了药丸?”
竹玉摇头,直接指着我说:“不是,是姐姐说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要对我以身相许。”
这呆瓜,既然直接说出来,还把‘报’说成‘许’,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我偷瞄着竹忠,也不知道他听见这句话,会做如何感想?
竹忠愣了一会儿,神情莫测地看着我说:“阿玉说的可是真的?”
我抬起头,真诚地看向竹忠,说着:“是,翠娥无以为报,又感激恩公竹玉那日救翠娥的恩情,只能以身相许。”
在这里,一个女子‘以身相许’许的是一生,却不一定包括一个名分,许的是自己,却不一定能得到幸福。
竹玉很是高兴地对竹忠说:“看吧,哥哥,姐姐她叫翠娥,她要以身相许报答我救她的恩情。”
竹忠很不高兴,就像他的摇钱树被人盯上了,但是,他没有直接拒绝我这个提议,反而问着:“那你要如何以身相许?”
“对啊,如何以身相许?”竹玉很高兴的附和着。
我郑重地说:“成为他身边的人,照顾他,爱护他,保护他,尊重他。”
“哈,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傻子吗?你是打算跟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吗?还是你准备一手一手地教他,如何做一个男人吗?”竹忠就像被刺激了一般,不但直接说竹玉是傻子,还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不,他不是傻子,他有着独一无二的纯真,我就喜欢他这份纯真!”我看向突然低下头的竹玉,温柔地说着。
“好、好、好!”竹忠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脸莫名地说:“既然如此,今晚你们就成亲洞房吧。”
我心里一紧,这竹忠是被我刺激到了吗,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竹玉在一旁低着头保持沉默,竹忠也没去注意他,只是看着我。
我想,或许竹忠经常无视竹玉,已经无视习惯了吧。
我走了几步,拉住竹玉的手,直接喊着:“相公,你可愿意与我成亲?”
好似入定的竹玉就像被吓了一跳一样,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一道晦暗的光芒一闪而过。可是,很快就不见了,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欢喜。竹玉说:“我愿意,我愿意!”
竹忠就像看尸体一样看着我,说着:“我明天在过来看你们。”说完,就甩袖而去。
我对竹忠刚才的眼神不抱任何警惕,只觉得竹忠走了,就连空气都好了许多。
也在这时,竹玉拉着我的手问着:“你叫我相公,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娘子?”
我点头,“嗯,可以。”
“娘子?”
“哎。”
“娘子。”
“在呢。”
“娘子?”
“我就在这。”
“那我们成亲吧。”竹玉眨巴着一双懵懂的眼睛说着。
我直接抬手,摸着他的头,说:“好。”
竹玉所居的药庐处于山清水秀之中,远处的山还有薄雾还未消散。山林间的鸟儿振翅高飞,有的还在叽叽喳喳欢叫个不停。
我穿着竹玉略显宽松的衣裳和竹玉站在他的药庐前面,对着远处的山山水水,弯腰拜了三拜,而后,又对着竹玉弯腰。
然而,在我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竹玉就呆站着。我也没有去强求,在直起身的时候,喊着:“礼成。”
竹玉眨了眨眼,问着:“成亲就是这样的吗?”
“嗯,就是这样。”我真诚地说着。
没有红盖头,没有证婚人,怎么都没有,只有形式上拜了几拜,但对于好似远离尘世,过着隐世生活的竹玉来说,我说是,就是。
竹玉看向远处晒着的药材,嘀咕着:“那洞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