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陆以晗的这场婚姻,当年参加婚礼的人都知道,与陆家少爷订婚的,明明是木家的千金,可是婚礼当天,新娘却成了木家副官的女儿。
林南君坐在床上,将脸埋进膝盖中,心中乱成一片。
陆以晗依旧是一夜未归。房间里,浅黄色的窗帘半开着。林南君望着窗外繁星满天,不禁想,陆以晗此时此刻是在哪个女人身边睡着还是在木冉的病床边守着?
因着有心事,林南君自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她强打起精神起了床,看到镜子里自己重重的黑眼圈,只得稍稍化了个淡妆。
她去洗车店取了车,便去了木家大院。
几个穿着警卫服的保安背着警棍站在门口,见林南君的车停下,其中一个保安忙小跑着上前去为她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林小姐”。
林南君微微点了一下头,从那辆二手的甲壳虫上走出来,将钥匙递给保安后,便径直进了大门。
李妈见她进来,忙迎上去笑道:“南南,你回来了。”
林南君笑着喊了声“李妈”。
李妈轻轻应了一声,细细端详着她。
“瘦了,也黑了。”
林南君的父亲林正文是木敬霄的副官,木敬霄退休后,念着林正文的衷心,便将他和妻儿一齐接到了木家。因而这李妈也算是看着林南君长大的。
林南君笑着搂住她的肩道:“李妈,您忘了,我是警察,经常训练,怎么能不黑?”
李妈笑着抹了一下微红的眼睛,点头道:“是啊,南南是警察,黑点健康。”
李妈说罢,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回来以后还没见你妈妈吧?她正在小姐的房里呢,你快去吧。老爷和少爷也在。”
林南君点了一下头,告别李妈,朝着楼上走去。
木冉的房中挤满了人。
木冉半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木敬霄和温淑然站在床边满脸担忧地看着医生为她做检查。
许佩恩和林正文站在床的另一边,亦是满心担忧。
木柊环着双臂站在床尾,好大的身影让整个卧室显得有些逼仄。
林南君默默地走进房间,然后在林正文的身边站定。
她朝着对面的木敬霄和温然打了声招呼:“木伯伯。”
木敬霄抿着唇,点了点头。
木冉听见林南君的声音,身子微微一僵,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她发着抖,恨恨地看着林南君:“让她走!让她走!”
说话间,她开始挣扎着要下床。她手上本还打着点滴,因为她的动作有些猛烈,有鲜红的血顺着点滴管回流出来。
木敬霄见状,忙上前去搂住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冉冉,没事没事,爸爸在这儿。没事啊。”
木冉将头埋进木敬霄的怀里,情绪依旧有些激动:“爸,你让她走!她要害我!爸,你快让她走!”
林南君闻言,脑子“轰”地一声,乱了。
木冉这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个大力往后拽了一下。林南君一个趔趄,若不是林正文及时扶住她,她就摔倒了。
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陆以晗出现在了木冉卧室的门口。
此刻,他正满脸黑沉地望着她:“你没听见吗?冉冉让你走!”
林正文心中有些为女儿不平,皱着眉头:“以晗,请你摆正你的身份。”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南南的丈夫”。
可是林正文话音刚落,木敬霄却又开了口:“正文,你先带着南南和许妈出去。”
林正文只得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拉着林南君和许佩恩离开了房间。木敬霄又看了儿子和陆以晗一眼:“你们也出去。”
木柊正觉得呆在这儿无聊,见父亲发了话,他立马迈开长腿离开了。
陆以晗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木敬霄那双严厉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不敢再出声。
他出来的时候,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林南君站在靠窗的位置,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在林南君的头顶投下一片光圈。
忽然“啪”地一声,五个手指印清晰地浮现在林南君的右脸上,许佩恩站在她面前,手还保持着扬起的姿势。
“我这是作得什么孽!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儿!”
许佩恩的话,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蹂躏着她胸膛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没有害她。”
林南君咬着唇,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你没有害冉冉,难不成是她自己往车上撞的吗?”
陆以晗站在木冉卧室门口,冷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