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衫？菱初？”

无人应答。

沈隽疏正纳闷着，却见往日来给她们送饭的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

“隽疏小姐，映衫小姐出事了！这会在西厢厅呢！”

往日沈隽疏待这个小丫鬟不错，因此她听说沈映衫出事了就匆忙跑来告诉沈隽疏。

沈隽疏心下一沉，提着裙摆就往西厢厅跑去。

还未走进，沈隽疏就听到了沈老夫人的厉声质问：“你还不承认这玉镯是你打碎的？！”

接着就是映衫的啜泣声和菱初的维护：“老夫人，我们是进来抓猫儿的，不知道这个盒子里有玉镯，更不是我们打碎的。”

“不是你们还会是谁？丁管家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

沈隽疏快步走了进去，便看见映衫和菱初跪在地上，一众人闻声赶来，围在一旁看热闹。

“起来。”沈隽疏一手一个，扶起沈映衫和菱初，她们见她来了，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了出来。

沈老夫人见沈隽疏擅自让她们起来，怒意更甚：“放肆！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让她们站起来了？！”

“老夫人，她们说了不是她们摔得，您又为什么让她们继续跪？”沈隽疏毫不怯懦地上前一步，将沈映衫和菱初护在了身后。

丁管家这时开口道：“犯了错不敢承认是难免的，可这不能代表不承认就没有犯错吧？”

“你亲眼看见是她们摔的？”沈隽疏凌冽眼风扫向丁管家，丁管家微微一怔，随即镇定道：“老奴一进来就看到映衫小姐和这个丫鬟神色慌张地站在桌子旁边，老奴感觉不对劲，打开桌上的盒子，就发现要送给敬宣侯夫人的贺礼玉镯被摔成了两半。”

“你看到的时候玉镯已经被打碎了？”沈隽疏咄咄逼人地问道。

丁管家点了点头。他就不信，黑的还能被她说成白的？

“这么说来，你还是没亲眼看到是她们摔碎了玉镯，只不过看到玉镯碎了，她们在旁边，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她们打碎的。”

“她们就在旁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西厢厅一般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尤其是储放了侯夫人的贺礼之后。她们鬼鬼祟祟地溜进来还能干什么好事？”丁管家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分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不让人进去？那她们是怎么进去的？既然她们可以进来，别人不是也可以溜进来？”沈隽疏反问。

丁管家被问的哑口无言，沈老夫人终于开口：“好，那你今日倒是说说这玉镯是谁打碎的，说不出来，就一起受罚！”

“映衫，你们进西厢厅做什么？”沈隽疏帮映衫擦了眼泪，问道。

映衫抽泣着道：“方才我和菱初姐姐抱着猫儿玩，后来被沈渠澈看到了，他抢了我们的猫儿，我们一路跟着他到这来。我们是来找猫的，没有摔碎玉镯，真的。”

沈隽疏闻言，目光扫向一旁的沈渠澈。

沈老夫人大发雷霆只因这玉镯是沈家的传家宝，为了送给侯夫人作贺礼打点关系才忍痛拿了出来，大房不会为了刁难她们把沈余忠的前途都搭进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沈渠澈不小心打碎了偷摸放进去。

沈渠澈似是被吓了一跳，往郝曼琴的身后躲了躲。

这下郝曼琴不干了，尖声道：“映衫丫头，你做了错事不承认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脏水往澈儿身上泼？”

沈隽疏大步向沈渠澈走去一把将他从郝曼琴身后拽了出来，郝曼琴惊叫一声，将沈渠澈拉回来，怒目圆瞪：“你这是做什么！”

“查真相！”沈隽疏目光若有似无地向老夫人瞟了瞟，“既然老夫人让我说清楚是谁摔得，我也有权利问问每一个当事人吧？”

“不是澈儿做的你凭什么怀疑他！”

“就许你们怀疑我妹妹，还不许我问问你儿子了？”沈隽疏冷声道。

沈老夫人这时沉声道：“让她问。”

郝曼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沈渠澈。

“我问你，你是不是抢走了映衫的猫？”

在沈隽疏的目光逼压下，沈渠澈原本要摇一摇的头却下意识地点了点。

“那你有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沈渠澈刚要继续乖乖点头，却被郝曼琴悄悄推了一下。“怎么可能？澈儿一直跟我在一起，从来没进来过！”

“哦？也就是说他抢映衫的猫的时候，大伯母也在了？大伯母就由着他抢妹妹的猫？”

郝曼琴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尖牙利嘴，呵道：“你这是栽赃一件事不成又转移大家的注意颠倒黑白了？”

“我可没转移话题。”沈隽疏冲着某处笑了笑：“沈渠澈承认了他抢走了映衫的猫，可是又说他没进过这间房，那么，那只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只雪白的猫咪正躲在那放玉镯的桌子下。

“你们看到镯子碎了就认为是映衫打碎的，映衫的猫儿是沈渠澈抱来放到这个房间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沈渠澈打碎的呢！”

郝曼琴急红了眼：“你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你们没有证据就随便指认别人难道就不是血口喷人了？”沈隽疏冷眼回之，字字铿锵。

“够了！”沈老夫人一声厉喝，打住了混乱的场面。“隽疏丫头年纪不大，口齿倒是了得。”沈老夫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沈隽疏。

沈隽疏下巴微扬，不卑不亢道：“老夫人让我说清楚是谁打碎的，我当然要尽力。”

“所以你是说，这镯子是澈儿打碎的？”

沈渠澈自始至终白着一张脸，躲在郝曼琴身后，没了往日的蛮横。

“我只是证明了，不是映衫和菱初的过错。”

沈老夫人眼睛一眯，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她们偷溜进西厢厅就不是过错了？”

“没有看好她们，让她们进了西厢厅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错，老夫人若是一定要罚，就罚我好了。”

厅中央的女孩挺直胸膛。

“好，你这么想被罚，就成全你！丁管家，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