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看着书房中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画古玩，心理琢磨着即使放弃了伴读这个身份，似乎在丞相府里，她也能混吃混喝，何必回到那吃人的皇宫？

思来想去几遍，那便宜爹爹依旧没有反应，那些看似不菲的装饰品在此刻也没了价值。她心理发慌，随着沉闷的时间越久，她感觉越是心中憋闷。

直到她站的腿都有些发酸，丞相爹才抬头，语气冷淡：“听说你前日冲撞了圣上？”

“是，”一听这责问的语气，季小安就感觉要遭，乖乖敛目敛首，“子安身为七皇子伴读，七皇子当日很是难堪，儿子不忍他如此伤心，便忍不住……”

“荒唐！”季小安还没讲完，丞相爹就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书案，雪白的胡子也跟着一起颤动，“就算是为了七皇子，皇上也是你能冒犯的？”

当然不能冒犯。

而且是必须不能冒犯，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才会想起来顶撞一代君主。

只是事情已经做下了，季小安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忠肝义胆的借口：“子安只是当时迫不得已，况且，子安既忠于七皇子，便应当如此。”

“逆子！”

随着一声闷响，季小安只感觉自己额头一痛，有黏腻的液体从额定缓缓流下。季小安被砸地一脸懵逼，低头去看砸她的东西。

那是刚才那块她看到雕工细腻，做过精致的墨色砚台，上面的一角上面染上了红色的液体。

简直是无妄之灾，丞相爹已经气得无法控制住自己，还在继续叱责她。

“你别忘了，你不过是顶了你大哥的位置，如今翅膀还没硬了，居然敢顶撞我？皇上是你顶撞得起的吗？就你一个倒也罢了，如若连累到全家，你就是我季家的千古罪人！”

季小安虽然在现代为她的小少爷做牛做马，可从来没有被人当面这么难堪过。一瞬间，被莫名其妙丢进另一个时空的委屈被激发出来，她撩袍突然跪地：“既然如此，子安愿不做此伴读！”

什么七皇子，什么古代，都滚一边去。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健康的人，有着自己是生活罢了。

“你！你！”老人气得甚至都在摇晃。

她跪在那巍峨不动。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要么就脱离皇宫，要么就离开这个家。

盯着地上的金砖，黑亮黑亮的，泛着暗色的光泽。莫名的，这让季小安又想起了那个孩子，那双如墨般的乌眸因为被皇帝叱责，眼中晶亮的泪。

就算在那边，可能不过也是给他增加麻烦罢了。

“荒唐！荒唐！”他重重一拍案堂，“能做皇子伴读那便是皇恩浩荡！”

“你竟如此不知珍惜！我们季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这便宜丞相爹一摆手，叫人拖着季小安，送去柴房面壁思过了。

甚至连她曾经受过的伤，以及现在额头上的伤，都未曾过问一句。

进了柴房小黑屋，季小安重重呼出一口气，彻底放弃了这个对她十分冷漠，满是恶意的丞相府。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不过，这便宜爹爹，好像从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一直以为自己养的两个儿子。那大哥的失踪恐怕是不想做不受宠皇子的炮灰，才跑路的吧。

“是啊，你的母亲为了争宠，在你生下来时买通了接生婆，一直将你当男子养着。可惜无论是男是女，你终究是一个

子。受宠的还是你嫡出的大哥，因为季家是三代老臣，权势通天，皇帝为了拿捏住季家，就一道圣旨逼得季家一定得送个伴读过来。”

“这种背景难不成不是应该你先告诉我的吗？”好不容易在脑海里重新传出的声音，让一直辛辛苦苦独立奋斗的季小安怒不可歇。

谁家系统这么不靠谱？

“我这不是……一休眠，就……忘了时间嘛。”系统颇有些不好意思。

季小安愤怒：“辣鸡系统，你见过主角在倒数几集中金手指才出现的剧吗？”

系统委屈脸：“……下次我睡少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