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寡妇点了点头,“这到也是。”顿了顿又问:“华妹妹可别怪我姐姐说话直,你租是房子是打算自己住还是……”
“我是自己住。”看着对方满脸不解的表情,华容华想了想解释道:“我是被婆家休了的,因为我无所出还有其他一点事,而娘家我父母都过世了,大嫂容不下我,所以……”
华容华没敢说自己是因为被掳走而被休的,到不是怕别人看不起她,而是不想太出名。整个县城被休的女人肯定不止一个,但是被贼人掳走的妇人,目前为止就她自己!
想起自己从客栈的大堂穿过时,那些人自以为很小声实际上很是高亢的或同情或鄙视自己遭遇的话,她可不想每天给人当成西洋景看!
“唉,也是可怜人。”姜寡妇到是真有几分怜惜她了。
胖牙人在一旁始终也穿不进话来,就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说话,此时到是问了一句,“二位这是谈妥了呗?”
姜寡妇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是当然,好不容易招来这么一个说得着的妹妹。”
“那咱们是不是把这契书签了?我牙行里还有事儿呢,可是没时间在这儿陪你们姐姐妹妹的说话。”
“签签签。”姜寡妇笑着对华容华道:“妹妹,冯牙人跟你说了吧,我这儿是一年二两银子,今儿姐姐跟你有缘,给你便宜,三年五两!”
华容华有些尴尬,“那个,姜姐,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银子,先交一年的租金吧!”
姜寡妇怔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冯牙人却是个伶俐的,笑着接口道:“既是这样,那华娘子明年交房租的时候姜寡妇你也得给个优惠才行。”
“呵呵,那是自然。”姜寡妇也笑着应了。
于是,二人签好了契书,华容华将二两银子交给了姜寡妇,给了冯牙人一百文的辛苦费。可随后见他又从姜寡妇那里收了一百文,这才明白,原来这牙人的辛苦费是收两头的!真是奸商!
送走冯牙人,姜寡妇将一把锁和一把钥匙递给她,“这屋原本就锁着的,这两天我糊窗户才把门打开的,你住进来窗户都不用糊了。”
“谢谢姜姐,我看看先收拾一下,明天好搬进来。”
“没事儿,姐姐帮着你一起收拾。”姜寡妇痛快的说着,“这屋里啊,就是一层浮灰,一擦就好。”
也确是像她说的一样,华容华看了一圈,从姜寡妇那里借了盆和抹布,打了水开始打扫卫生。
手入凉水,冰的刺骨,她甚至感觉到骨头上隐隐有了痒意,华容华微微缩了下手指,要是能烧点热水就好了。算了,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将就点吧,先简单擦一下,等明天买了柴火能烧水再好好收拾。
姜寡妇在旁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华容华说着话,偶尔帮着拿拿东西什么的。
其实屋子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炕上有卷席子挺脏的,再就是地上的半旧的一个方桌和一个凳子。
看着华容华将抹布洗净盆刷净,姜寡妇的笑到是真了几分,“华妹妹一看就是个利落人!”
“哪啊,我就擦了擦浮灰,明天还得好好收拾下。”然后,说好明天往过搬东西,华容华就将包袄留下自己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了盆热水烫手泡脚,直到水都凉了才拿出来。感觉手上那般刺麻感小了很多,华容华才放下心,随后又发起愁来,虽说住的这里还可以,可是需要添置的还真不少。
最起码的,一套被褥,做饭的瓦罐与粮食,调料外加洗脸洗脚的盆,这些加起来也不知一两银子够不够?到时自己就剩一两多的银子,得赶紧想想要怎么赚钱吧!要不她真得喝西北风了。
自己能做什么?现代时华容华是学计算机应用的,可是在古代,谁能先把电发出来?实在不行就去做店小二当售货员?可是这里的小二貌似都是男的。
想一想,其他穿越女主都是怎么做的?会医术的,救命扶伤名声大噪;会武艺的,除恶扬善剑指天下;会厨艺的,五味俱全,抓住不止一个高富帅的胃!
其实,厨艺吧,华容华也会那么一点,只是她只是舍得放料,而且比较精通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至于说几大菜系若干风味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做着吃还行,要是当大厨,呵……
唉,难道自己堂堂一个社会主义女青年竟然要在北鹏饿死么?华容华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到头上,满是忧伤。
算来算去,华容华只有一手女红还能拿来赚钱,而且这还是原主的技艺!!
郁闷的华容华连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华容华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去采买东西,又舍不得花小费让店小二送,就自己一趟一趟的倒腾。
到了最后,华容华受伤的左肩给抻到了,在屋里脱了衣服查看,伤口果真有些渗血了,打开公西楚的药瓶上了药,血很快就止住了,疼痛感也小了很多!
果真是好药,华容华低头看着手上的药轻轻叹了一口气,四次救命之恩外加一瓶药,她欠公西楚的还真是多的有些还不清呐!
“哟,姜寡妇,这是你家亲戚?怎么总往你家捣腾东西?”姜家大门外,一个穿灰色厚麻布的大婶看着又要出门的华容华忍不住问。
姜寡妇挺了挺腰,上前一步笑着道:“这是华妹妹,打今儿起她在我家租房住。”
那大婶上下打量华容华几眼,“好好的女人家,怎么非要自己出来住?莫不是给人赶出来的吧!”还真让她猜个八九不离十。
姜寡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王婶子,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这华妹妹脾气不好,真冲你急了眼我可不管!”
“切!”那王婶子白了姜寡妇一眼,嘀咕了句‘一路货色’就转身走了。
华容华将东西放好出来问了一句,“那大婶是邻居?”
姜寡妇不屑的道:“和她当邻居可倒了霉了。她家是农村的,在咱们杏花巷里是给人看屋子的,自以为就跟城里人一样了,一个眼皮浅爱嚼舌根的老太太,别搭理她。”
“哦。”华容华随意的应了声,道:“姜姐,我去买点柴好烧炕。”
姜寡妇道:“你要是碰到了就多买点儿吧,眼看过年了,卖柴的也不一定天天来。”
是啊,原来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华容华打了个激灵,难怪她去买东西哪一家店里的人都不少。
“谢谢姜姐,我这就去!”华容华真心道谢,要不然她为了省银子少买几捆柴的话说不准过些日子就得挨冻了。
在集市上找了一圈,还真看到卖柴的了,也是熟人。眼见着再没有其他卖柴的,华容华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婶儿!”有余眼神好,看到华容华先打了个招呼。
三柱子拍了儿子一下有些尴尬,他知道六郎已经把华氏给休了,此时再叫婶儿只怕人家得急眼。
华容华到是没觉得怎样,只淡笑着说了句,“以后我和你叔不是一家人了,你还是叫我华姨吧。”其实她真没比有余大几岁,只是以前的辈份在这儿,也没法儿叫别的。
父子二人只憨憨的笑,又有些几分不自在。
“那个,你们这柴怎么卖?”华容华看了眼他们的板车,上面还有三捆柴。
“七文。”
有余看了眼只管报价的爹,连忙道:“华姨,我们这柴捆的扎实,而且柴也粗,耐烧,这一捆烧个五六天不成问题!”
“行,能帮我送过去吗?”华容华看了看那几捆柴,确实不错。
于是,华容华领路,带着父子二人来到了她现在住的姜寡妇家里。
“华姨你住这里啊?”有余看着眼前的青砖小院满是艳羡,这院子小归小了些,可比陆家的院子新多了,也整洁不少。
姜寡妇从后面过来,看着有余卸下的柴,双眼放眼,“这柴可不错,多少钱?”
“七文!”三柱子一板一眼的回道。
“我要的多,能便宜点儿不?”姜寡妇心中暗喜,自己平时买的柴也是七文一捆,可却是松松垮垮的,此这个可差远了。
“这……”三柱子有些不知该怎么接话,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
“这位大姐,您要是要十捆以上就六文钱。”有余将柴放好过来道。
姜寡妇捂着嘴一笑,“你叫华妹妹姨却叫我姐,这辈份可就差了啊!”笑够了又道:“赶明儿你给我送十捆过来。”
“唉!”有余兴冲冲的应下了。
华容华将柴钱递给有余,“明天也多给我送几捆吧,快过年了,可能你们就没时间去砍柴了。”
有余答应下来,然后分出十四个铜板给三柱子,自己将剩下的七个包好塞进了怀里,一抬头看见华姨诧异的目光,不由红了脸,解释了一句,“我爹的那份是要交给奶的。”
想起陆老太的为人,华容华以前觉得这有余随了他爹,闷不出声,现在看来也有点心眼儿,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反正她又不知道你们砍了多少柴,少给几文就好。”
有余笑而不语。
华容华送走二人一回头就看到姜寡妇八卦的目光。
“华妹妹,你认识刚才的那两人?”
“以前的亲戚!”
姜寡妇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些好奇,“你跟以前的夫家还有联系啊?”
“只是买以前的夫家的亲戚几捆柴而已!”华容华强调。
“呵呵。”姜寡妇干笑两声,回了自己的屋子。
华容华取了柴开始烧火,只是以前她看何婶和三柱媳妇点火都很痛快,到了她这儿却连一点儿火星都没冒。
要不去找姜寡妇帮下忙?华容华抬眼看了下紧闭的房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低下头再接再励。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华容华的火折子终于冒出了几点火星,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也有了希望不是。
等华容华把火引起来,已经过了近一刻钟,将柴填好,她突然有种生活如此不易的感悟!
屋子又收拾了一下,华容华便将门锁上去客栈退房。
“一共押了二钱银子,住三天,应找您五十文,一顿早饭三十文,还剩二十文。”店掌柜拨弄的算盘珠子淡淡的报帐。
华容华一听火就起来了,“掌柜的,这帐算的不对吧,我这住进来今天才是第二天,而且还没过晌午呢!你怎么就给我算了整天的钱?还有我明天都不打算在这儿住了你怎么还收钱?”
店掌柜抬头看了她一眼,“可当初订房的那位公子说的是订三天。”
“订三天可我没住上三天!”华容华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要这么店大欺店的话咱们就上衙门评评理去!”
眼见着旁边不少的客人都循声看过来,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要是把我的客人吓跑了我让你赔!”
原本他是想着这两天只见华容华一个单身女子想多诈点钱出来,谁知这位一言不合就要上衙门!心气不顺的取出七十文扔到柜台上,“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