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语话轩昂,谦敬有礼道:“烦请使者通凛,浮屠山屠罗登门拜访,闻言犬子云岩无意冲撞了邪帝,滞留在邪帝贵地,今日父代子过,登门致歉,望邪帝略看薄面,放犬子归家。”
既使那男子的语言并不疾声厉色,可强大的气场,还是将槐榕洞结界内守门的槐精,吓的屁滚尿流,一步三爬的赶去向血魔老祖通报。
少倾血魔老祖亲自到了洞外迎接,毕竟血魔老祖才刚破封印不久,自己既使修为高强,而屠罗鬼祖也绝不容小觑,趟若真是结了仇,除了魔尊这个强敌外,便又是为自己立了一门強敌,两虎相斗,岂有不伤,这道理血魔老祖自是比其他人更能体会!
血魔老祖摔一班藤精树怪迎出洞穴外,见到屠罗鬼祖自是少不得一番客套,先自哈哈一笑,道:“老鬼今日怎得空来在下这槐榕洞,真是贵足踏溅地,小舍蓬荜生辉!”
屠罗鬼祖听他客套,便也跟着讲几句场面话,恭身略揖道:“哪里,哪里,邪帝老祖能得己脱困,还未来得及向老祖道贺,今日是特意来向老祖道贺的。”
屠罗鬼祖只字不提来寻儿子的话,意在淡化此事,毕竟小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再好不过,血魔老祖一向以邪修横存三界,臭名昭着,自己又岂会真跟他沾近,只是这就如同一只疯狗,避而远之就是,沒必要跟一只疯狗较劲,不到不得己时,最好也不得罪为好。
血魔老祖伸身做出个请的动作,将屠罗鬼祖往洞门迎,道:“哈哈,老鬼,快,来在下的小舍一坐。”
屠罗鬼祖本不想进他这阴秽地穴,见他盛请相邀,便也就渡步随他一同进入!
到了洞内,血魔老祖命藤精树怪,摆上瓜果茶点,两人落坐后又客套几句,屠罗鬼祖见他丝毫不提及放儿子出来的事,便朝身后的一个侍从,大护法术峰略一使眼色,这种事一般由手下人开口引头最为妥当,既不拂你面子,也不得罪你,轻了重了自己都好在旁胁调。
术峰心领神会,见血魔老祖在东拉西扯的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前抱手一揖,打断话道:"敢问尊驾,听闻我家少尊被尊驾扣留,今日我浮屠山尊上亲自登门,可否请出我家少尊。"
血魔老祖被打断声语,面露一丝不悦,阴阴飘了一眼术峰!
屠罗鬼祖假意呵斥一声,道:“大胆,何时轮到你插话,还不退下!”
术峰只得压住火,道:“属下⋯。”
“ 退下!”
术峰又抱手一揖,退回屠罗鬼祖身后,屠罗鬼祖端起杯子向血魔老祖一敬,道:“在下管教不严,赎罪赎罪!”
血魔老祖便也端起杯子一软而尽,终于接正题道:“实不瞒老鬼,令公子确实在本坐这槐榕洞!”
屠罗鬼祖假意不解,道:“噢,可是有冲撞了邪帝,犬子年幼无知,望邪帝见谅!”
血魔老祖哈哈一笑,道:“冲撞倒沒有,本坐得知乃是老鬼你的儿子,很是欢喜那孩子,留他在此坐客。”
屠罗鬼祖道:“哈哈,那看来使者是误传,我也道,凭你我相交之义岂会为难一个小小后辈,那请唤出犬子,让在下当面训斥他。”
血魔老祖朝黑蝠道:“还不快去,将云岩少尊请出来。”
黑蝠得令,便赶紧去后室关押屠云岩的地穴而去!
血魔老祖接着道:“本坐知他是老鬼的儿子,本不欲为难他,令子却非得留下来,倒生出许多误会,望老鬼见谅。”
屠罗鬼祖闻言,心下有种不祥预兆,之前他想血魔或许只是将儿子扣留在此,料想也绝不敢伤了儿子性命,听他如是讲,只怕儿子吃了亏了!
果不其然,少倾,黑蝠扶着屠云岩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只见儿子面如菜色,憔悴不己,显然受伤不轻,见到父亲膝下一软,尚未行礼,已跪倒在地,弱声叫了声:“父亲!”
屠罗鬼祖心下一怒,心痛如绞,昔日他总是苛责儿子,管教严厉,一副严父的模样,令父子之间少了温情,多了许多生份,到云岩长大之后更是如同君臣一般!儿子再不与自己亲近,令他多少有些遗憾。
今日一见儿子成这模样,心疼不已,“腾的”站立起身,再顾不上其他,疾步走到儿子身旁,曲膝将儿子扶住,道了声:“岩儿!”
屠云岩望着父亲藏不住的关切痛心的眼神,眼神里满满都是浓浓的父爱,这是往日父亲冷漠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温情,心中才知:“原来父亲还是极重自己,极爱自己!”开口道:“父亲,儿臣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屠罗鬼祖打住儿子的话,道:“岩儿莫再多说话,术峰还不快搀起少尊!”
术峰与另一个侍从幕夕慌慌扑上前,惊声道:“少尊⋯!”术峰怒视着血魔道:“你好大胆的胆子,竟敢将我家少尊伤成这样,吃我一掌…。”说着就要动手,屠罗鬼祖将他喝住,道:“住手,退下!”
血魔老祖见屠罗鬼祖满脸阴霜,忙解释道:“老鬼,是误会,本坐不小心误伤了令少,请多担待!”
屠罗鬼祖心下虽不悦,却也不便再发作,只口中冷冷道:“告辞!”说着不等血魔答话,便着术峰与幕夕架起屠云岩欲走,量血魔老祖也莫敢阻拦!
屠云岩虚弱道:“慢着,父亲,魔尊的女儿也在这,也被困在这邪魔手上!”
屠罗鬼祖闻言,忽一下明白了过来,儿子一向识大体,懂规矩,性子又歉敬温厚,为何会得罪这邪魔了!敢情这血魔的矛头跟本不是儿子,而是魔尊。
血魔道:“老鬼,你看到了吧,本坐早就放令少走,是令少死活不走,才生出这误会!”
屠罗鬼祖自是知这血魔与魔尊之间的恩仇,只是眼下两家已结了儿女庆家,虽自己不是很喜欢晴阳这种女子做儿媳,可驾不住儿子喜欢,又是魔都的公主,地位显赫,才同意儿子前去魔都下聘。
眼下得知晴阳也陷在此处,着实棘手,管不管都难办,便道:“邪帝,这丫头与犬子订了婚约,不日将是我浮屠山的儿媳,还望将那丫头送出,一拼让在下带回去吧!”
血魔老祖阴阴一笑,道:“本坐误伤令少,向您赔个不是,可若放了那丫头,恕难从命,请回吧!”
屠罗鬼祖本也不想多管闲事,汤这趟浑水,可自脑中衡量了下,此时想必魔尊也已得知消息,正在赶来的途中,若自已此时不理就这样走了,只怕惹怒魔尊,断了两都的交情,而若在魔尊到来之前,能将他女儿救出,想来魔尊定感恩戴德,既使救不出来,魔尊见自己全心全意救他女儿,也会感激不尽!
而魔尊与这邪魔之间,自己当然会与魔尊站在一列,想到此便不在客敬,道:“本尊惜你我往日有相识之义,让你三分,可别以为是本尊怕了你,魔尊的女儿,也即是我未来的儿媳,本尊断不会不闻不问,劝阁下一句,在魔尊未到之前,将那丫头交给我,本尊便不在念你伤我儿之事,一切只当沒事发生,总好过撕破脸,伤了和气。”
血魔老祖闻言,也阴声笑道:“本坐是无意与你老鬼做对,可若你也多管闲事,可别怪本坐不留情面!”
屠罗鬼祖一边盘算着魔尊到来的时间,一边衡量着血魔的能耐,浮屠山离此处近些,自己早到了一步,想来魔尊也即将到此,二对一 ,这血魔老祖再厉害,也难抵二人联手,既使魔尊不来,凭自己解决了这邪魔也不是不可。
只是面对这种強敌,自己要耗费诸多气韵修为,这就好比拿铁棍打疯狗,打不打的过,自然是能打过,只是难保疯狗逼急了,被狗咬上几口,也不是那么划算,更何况这种人情可要可不要,自己完全沒必要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似屠罗鬼祖这般老奸巨滑,城府深谋的老鬼,自是不愿出手费力解决这邪魔,但是还是有必要过上几招,做做样子,拖延到魔尊的到来,将这烫手山芋扔给魔尊去解决,自己落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屠罗鬼祖呵呵一笑,道:“如此看来,本尊倒要讨教几招了,听闻邪帝的噬魂销魄之法,厉害无比,今日便也让本尊开开眼!”说着一撩宽大的衣摆,暗运气韵。
血魔老祖紧盯着屠罗鬼族,阴声道:“许久未与老鬼交过手,今日倒要试试老鬼的万剑御决,是不是耍得跟你儿子一般软弱无力。”
屠罗鬼祖挑眉一笑道:“出招吧。”
血魔老祖阴测测笑道:“老鬼接我一招。”说着一抖身,几道红晕咋起,凝聚成一股巨大的虹线,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屠罗鬼祖呼啸而去。
屠罗鬼祖见此,不慌不忙,逼退左右,展开衣袖,一道电光自袖口打出,直直迎上那道虹光,“呯,呯,呯”几声剧烈的撞击声,洴起电石火花射眼,震耳欲聋,小妖小怪们纷纷捂住耳朵尖叫着四处躲藏。
屠云岩见父亲与血魔打了起来,侍从们也与槐榕洞的小妖喽啰们战成一团。
不消片刻,洞内的喽啰皆被制住,术峰和幕夕正欲将黑蝠斩杀,被屠云岩呵住,二人压着黑蝠跪在屠云岩脚前。
屠云岩厉声道:“晴阳被关在何处?”
黑蝠却将头一偏,道:“本大王不知。”
术峰自黑蝠后脊狠踹一脚,踹的黑蝠扑到地上,吐血不止。
术峰恶声道:“我家少尊问你话,再不答,我要你命。”说着抬脚准备在踹。
黑蝠吐了几口血,支棱着头,不答话。
术峰向来手狠心酷,连着猛踢几脚,踢的黑蝠骨短筋折,那黑蝠很快就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仍闭口不言。
术峰见他见此,更加激起心中的暴戾,望一眼屠云岩,见他不作声,表示默许自己做主,抬脚准备自他心口给他致命一脚。
却见一处洞穴,黑影一现,来了一个黑衣赢弱的少女,那少女怯怯看着眼前,想上前,见术峰凶恶,畏懦着不敢上前。
幕夕瞟一眼少女,上前将她抓来,按到在地。
屠云岩看了一眼,见是曾替晴阳为自己偷送红龙玉的小乌蛇,呵住幕夕,道:“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