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抬头,眼中流出一丝幽光,嚅声道:“阳儿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魔尊底头看着她的眼睛,道:“那是哪种喜欢?”
晴阳沉吟不语,只痴痴的望着魔尊,满目含情。
魔尊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关切道:“是不是病了?看你眼角都有赤糊了!快回去睡觉吧。”
晴阳一听,张口惊道:“啊!”忙底头用衣袖擦眼角,刚刚酝酿好的暧昧倾刻烟消云散。
魔尊叹息一声,道:“別胡思乱想,快回去休息,云岩那孩子,惊才风逸,人品贵重,模样又那么出众,父尊不会错看的,且浮屠山与我們须臾山隔海相望,他若敢对你不好,父尊随时都会替你去教训他⋯。”
晴阳听他说个沒完,打断他话道:“可是阳儿喜欢父尊,阳儿要永远留在父尊身边,阳儿不要再做您的女儿⋯。”
魔尊蹙眉,脸色骤变,厉呵道:“住口,混帐,滚回房去睡觉。”
晴阳见话已说开,今日再不说,只怕来日就沒机会说了,急声道:“不,阳儿要讲,阳儿就是喜欢父尊…。”
魔尊猛一拍文台,厉声道:“住口,我是你的父亲…。”
“ 不,你不是我的父亲,阳儿知道,阳儿并不是您生的,阳儿也不要再做你的女儿…。”晴阳一股脑说完,上前去想抱住魔尊的手臂。
魔尊脸色已大变,又惊又怒,一甩手臂将她甩开,厉呵道:“滚,滚出去!从此不准再进来长生殿。”
“父尊⋯父尊⋯。”晴阳见魔尊真的动了怒,又惊又怕,哭泣着想像幼时那般扑进他怀中,却被魔尊一挥手拍在她的小脸上,又一挥手,她便像是被大风刮起的树叶子,从屋内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裏挟着,倒飞出房子,重重落在地上!
晴阳挣扎着爬起身来,想再进去永生宫,却见宫门"啪"啪""啪"几道宫门全被死死关上了!
媚魔还守在宫外,正忿忿的诅咒着,听见“砰”一声,回头一看,见晴阳摔在地上,像是被丢出宫来,心下窃喜不己,暗想:“看來诅咒还挺有用的。”
走上前来,假意安慰小魔主道:“哟!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说完一扭三摆的来到房门前,刚想推门,却听里面传出魔尊的一声断呵:“滚!”
媚魔娇声道:“魔尊,是我,媚儿…。”
“ 滚”一一!魔尊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媚魔吓一跳,心一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掉转身,鼻腔中冷哼一声!一甩长袖,昂起首,假装淡定的在晴阳面前灰溜溜的走了。
晴阳却跪到宫门前,不肯离去,还在不住的哭泣,口中不住叫道:“父尊⋯父尊⋯你开门!阳儿求你让阳儿进去,父尊。”
永生宫的妖使们见状,也不知发生何事,暗自诧异,这小魔主犯什么错了,惹魔尊发这么大的火,还从沒见魔尊如此严厉的骂小魔主,却只敢在心里嘀咕,沒一妖敢上前询问。
魔尊将宫门关上后,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只觉心中又闷又堵,荒塘至极,说不出的五味沉杂。
宫门外小魔主还在哭哭啼啼的哀求,直哭的魔尊心慌意乱,揪心无比。
可此时只能狠下心肠,不去理会她:“这孩子越来越胡闹,越来越不懂规矩,这传出去还不贻笑三界,都怪自己平日太由着她性子,赶明还是要请个严师,好好教导下她礼仪廉耻!”魔尊暗道。
一直折腾了半宿,门外声音渐渐平息了,魔尊暗想:“哭了半宿了,应该回去睡觉了吧。”
悄悄把门打开,一看宫门外的台阶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这小魔主哭累了,此刻趴台阶上竟睡着了,看样子睡的还挺沉,连魔尊出来了还一点反应沒有。
魔尊看了看,又气又笑,这小丫头从那么小一点儿,被自己养这么大,这中间付出了多少辛酸精力,操了多少心,却又带了多少乐趣给自己,就算她再不懂事,可又怎么舍得真的怪她。
“哎,这丫头,我当你是女儿,你却⋯你却⋯唉,真的个不懂事的孩子。”
走上前去,见晴阳小脸还挂着泪痕,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柔软,把小魔主轻轻抱了起來,一展身,一念决,将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把小魔主放床上,小魔主翻了个身,睡的口水直流,嘴里还在叨咕梦语道:“父尊,开门。”
魔尊拉过被子帮小魔主盖好,听她梦语,哼笑一声,无奈的摇头。
翌日,小魔主一觉睡醒,伸个懒腰,睁眼一看,天已大亮,搔头疑惑道:“咦!我怎么在床上啊,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纳闷呢,门外进来一个穿着青衣,梳着两个包髻,唇红齿白的侍女,正是青凤妖使,青凤道:“小魔主,浮屠山派人送聘礼来了,来了好多鬼使。”
小魔主一惊,翻身下床,惊怒道:“什么,这么快?那闷葫芦鬼怎么这么讨厌,他在哪?”
青凤道:“哦,那个云岩少尊没有过来,是浮屠山的鬼相成德,还有大护法术峰前来送聘礼的,聘礼可丰盛贵重呢。”
小魔主气道:“哼,他们在哪?”
青凤道:“在长生殿,魔尊正在接见他们呢。”
小魔主起身就往门外走,愤愤不平的往长生殿赶去。
到了长生殿外,撞见一身穿紫衣的少年,那少年此刻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满脸凝重,似在欣赏那满地的海棠花,花落了满地,那少年头上也沾满花,想来已在树下站了多时。
“ 鲲鹏,你怎么来了?”小魔主冲那少年叫道。
那少年回头,眼中溢满了忧伤,清俊的脸上全是哀怨,见到晴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之又变得黯淡了,又转过身不理小魔主。
晴阳心里莫名其妙,转到那少年面前,拍了下那少年,不悦道:“我叫你呢,你没听到?”
鲲鹏又一转身,给她一个臭脸,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