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瑰躺在床上,小腹里是像被人恣意拉扯,面部因强烈的疼痛而微微抽动。而一旁的茂蔷站在床边,眼中满是担忧,双手闪着荧荧的绿光,悬空放在茂瑰肚子上,柔和的植物治愈之力源源不断的滋润着茂瑰受伤的身体。终于,他的面部缓缓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浊气。
“蔷儿,可以了。”茂瑰看着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的妹妹,轻声说道。
茂蔷闻言,“嗯”了一声,也放下了心,收回力量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几人。离自己最近的姒痕和白音,她们在看到哥哥的伤势减轻后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而坐在木桌旁的雾伯则是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茂蔷趁人不注意偷偷给雾伯递过去一个哀求的眼神,那件事,不要告诉哥哥好不好。
雾伯一手端起茶杯,轻饮,似是在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雾伯,这次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姒痕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短暂的安静。白音和茂蔷闻言,也是热切的看着雾伯,这次明显是那三个人故意挑衅,而且还打伤了茂瑰,可不能那么简单就算了。
可不知为何,提到这里,一向说一不二的雾伯竟开始有几分吞吞吐吐,只是含糊不清的说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交代,却并没有具体说到底怎样处理。三人诧异,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莫不是有什么隐情,让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雾伯这么迟疑不定。虽然心里疑问,可终究还是没有当面问出来。
在把雾伯送走后,姒痕转身径直走过去拧了下躺在床上假寐的茂瑰。
“嘶,姒痕你干嘛,怎么恩将仇报呢,我救了你好不好!”茂瑰吃痛,看着胳膊上瞬间的淤青都想从床上跳起来,可现在,嗯,他是真的跳不起来。
“我用的着你救吗,三个小混混而已,一根手指分分钟就能捏死他们,我看你还真不愧是大块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知道大小姐您不用我救。可你知道,从那三个人来挑衅那一刻,暗中有多少人观察着我们。”姒痕不屑地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呵,如果有人我怎么会感受不到,难道你是想说你实力比我强咯。”
这是,站在一旁的白音和茂蔷满脸尴尬,觉得自己分明就是被两个人赤裸裸的无视了,一句话都插不上。
“那个,姒痕。”
听到是白音的声音,姒痕疑惑地转过头。
“姒痕,当时暗中的确有人观察。你也知道,我继承的是家族雷之力,这个…通过矿脉的金属是可以探查到的。”
姒痕白皙的脸上突然呈现可疑的微红,毕竟她一直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好像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差池。“那…那…那好吧。”姒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借口还有事夺门而出。
白音和茂瑰好笑的看着远去的姒痕,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姒痕这个样子。但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墙角一言不发的茂蔷,眼神在一点点变得冰冷。
是夜,星星在巨大的幕布上凝结低垂,好像稍微伸手就能摘到。而在矿脉上辛苦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进入梦乡。当然,不包括这几个人。
“老大,你说雾伯会怎么处理我们啊。”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三人席地而坐,赫然就是白天欺负姒痕那三个人,而坐在中间嘴里叼着稻草的正是为首的黑衣青年。那男子听到同伴的发问,猛地吐出嘴里的稻草,“老子就不信那老头敢动我,毕竟我老爹曾经救过他一命,他要是不怕被岛上人的口水骂死尽可以恩将仇报。”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黑衣男子心里还是直打鼓,这么多年那老头一直油盐不进,要是早跟自己合作在岛上收个什么费啊,早就飞黄腾达吃香喝辣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爹并没有救过我的命啊。”陡然间,茅草屋内唯一的火烛熄灭,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三人顿时从地上站起来,慌乱地看着四周,睁大眼睛想要尽快适应黑暗。
“是…是谁….?给老子出来!别…别在这装神弄鬼的。”
“呀,大哥哥,你怎么能说人家装神弄鬼呢。”门口,一个红色妖娆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浮现,姒痕脸上纯真无公害的微笑,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三人看到是白天的那个少女,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怕什么怕,一个小姑娘而已。黑衣青年见状,恬不知耻的靠近姒痕,脸上又是那种淫荡的笑。
“小妹妹,是不是晚上睡不着想哥哥了啊。”
姒痕也不言语,只是笑,只是笑,一步步地靠近他们。那三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瞳孔里倒映着红衣少女妖娆的身姿,面部却满是惊恐。
“扑淩。”黑夜里,窗外的乌鸦陡然振翅飞走。
当茂蔷穿着夜行衣到达茅草屋的时候这里安静异常。是的,就是那三人逼得哥哥不能使用法力,只能使用武技,还被他们打成那样。那么,有这么做的胆量就没有这么做的觉悟,此时茂蔷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和温柔,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胆寒的幽深。
茂蔷小心翼翼地走到茅草屋门口,却诧异地发现门没有关。是谁把门打开的?难道那三个人已经逃了?她疑惑地走了进去,先是震惊,随后是一抹快意的微笑。
茅草屋内的三具尸体横躺在地上,瞳孔中凝结的惊惧还清晰可见,小腹上渗出的鲜血在地上四处蔓延,丑陋的面容和地上的红色的刺眼的血,连成一幅绝美的朱墨画。
“呵,这下还是便宜你们了。”
茂蔷欣赏着眼前的风景,丝毫没有第一次看见死人时的不快。随即,她娇小的背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只是隐约可见别在腰间的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玉瓶。
“唉。”
茂蔷消失后,有人在黑夜中淡不可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