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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驯夫计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再见来不及道别

灯笼发出昏暗的光,沈之安唇角划过讥诮,太子这是等不及了吧,这两日也多少听父亲提起过,晟王在北方手握重兵,虽然没趁机赶回京师,但也派了大将,意思是拥君侧,实际是无声抵抗太子吧。

而太子那里,岂会乖乖等待!皇帝病重,晟王母妃灵贵妃的弟弟,好巧不巧被告发和盐道贪墨案有关,一时朝中震荡,其实若不是有心人为之,国舅爷如何能够被牵涉其中。多半,是太子一党的手笔,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父亲的功劳。

沈之安所料不假,国舅爷锒铛入狱,晟王无异于被生生断了一只膀臂,还是他外祖家的助力,但晟王贵为仅存三子中的权王,也是个沉稳的主,没有为舅舅开脱,可拥有兵权,也不惧太子党羽。

沈通和太子趁机命言官弹劾晟王,企图彻底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如此危急的关头,自然不想儿子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大计。

待告别太子,听到管家说儿子来过,沈通命人锁了书房,来到儿子住所。

父子二人谈过当今局势,沈之安就直奔主题,沈通刚刚和太子密谋,看来心情还颇不错,敲了下檀木桌面,淡然道:“如今情况已是箭在弦上,为父不得不拼死一博,若不是太子趁机请了旨,怕也见不到你们最后一面。”

“父亲何出此言!”沈之安虽明白,若不成事,此次无疑是最后一面,但父亲直白的说出来,而自己只能做壁上观,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太子顺利继位,父亲一派才能幸免于难。

猜到父亲的心思,他浓眉一皱,无奈也心疼,忽然不想提云珂的事。身为臣子,也是儿子,他不想自己的情事让父亲分心。

但一想到云珂,只觉得头疼心烦。目光移至燃烧的烛火,灯芯一晃,被父亲轻松剪掉。

“有些事,做决断的先机一定要牢牢把握,一个犹豫,便置自己于两难的境地。”沈通一脸沉重,他素来做事果决,奉信大丈夫当做则做,所以当初对妾室暗中灌下绝子药也狠辣至极。

他说的模糊,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在规劝儿子。

沈之安听到父亲语气中的不悦,只是笑了下便盯着烛火出神,他在想,明早一早亲自去找云珂,即使没征得父母同意,但他自己就是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这一走,心里跟翻个个似得,不上不下的。

早上他起了个大早,命青松去备马,他不想耽搁,即使仅半城之隔,也迫不及待想去见云珂。

踏出房门便见院门口管家领几个小厮急匆匆过来,看到他又急又笑:“少爷起了正好,快点收拾细软,夫人已经等在正院了。”

管家天没亮就被老爷叫起,收拾少爷夫人离家的行李,行程提前一天,他也惊讶,但一向对老爷唯命是从,而且绝不多嘴问句问什么。

沈之安被管家纠结的神色弄的混乱,“钟叔是在说笑么,不是定在明天?”

青松牵着马也到了门口,附和说:“莫不是钟管家中了邪?”

管家上前推沈之安疾走,回头斥责青松:“快点收拾东西,再晚些老爷的鞭子可不等人。”

他话音刚落,前院又跑来一个小厮,喘着粗气道:“老爷派奴才过来,让少爷再快点。”

莫不是情况有变?

沈之安不再啰嗦,疾步赶到正院,母亲正和两个姨母话别,显然众人都知道了,只他不知道今早出发的事。

他面上依然沉静,见父亲站在前面,严肃的盯着他,心里越发心烦,左手不经意紧握成拳。

马车上,沈之安眸子深色晦暗,途径饮马湖时,望着白茫茫的冰面,嗓音干涩的难受,他低喃:“父亲是不是早就计划今天出京?”

可能,只有他不知道罢了。

却听到母亲似在小声啜泣,半刻,才哽咽道:“你父亲,他……也是逼不得已。”

这事其实是沈通早就想好的,就怕晟王打他的文章,一早两个连襟便来到府中,从大门赶到其中一人家中,然后换了普通马车低调离京。

但他只告诉了妻子和连襟们,连襟又都是小官,不存在站队一说,所以行事方便。

沈之安无声望着原野,眸光顺着湖面,移动到后面光秃秃的芦苇荡,似是回忆,又像在感叹,最后,都随着萧瑟的寒风吹远吹散。

远空,只有一轮圆日孤零零挂在天际,刺的他双目一疼,头一偏,擦掉隐约的湿意。

他现在没有能力为她做什么,只能等,等他任满归来,等他站到父亲满意的地位,他一定会亲自到她家提亲,不辱没自己,也不委屈了她!

……

李瑾瑜告诉云珂今天要和沈之安见面,早上起来,云珂翻箱倒柜,最后被翠喜拦住:“姑娘,沈公子估计也没心思看你穿什么。”

刚说完,被翠芝瞪了一眼,她吐舌:“我意思是你人一去,沈公子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了啊,哪还在乎穿什么了嘛。”

云珂被打趣,脸一红,本就白皙,更显素白红面,不用上妆已是绝美,她拍了脑瓜一下,暗骂自己没脑子,他祖父刚过世,穿什么亮色啊,当真糊涂了,翻到月牙白的裙子,外面套上黑色斗篷,和兄长就出门了。

可是,茶吃了好几壶,点心也各式都上过了,正午的饭时已过,她枯坐半天,人却迟迟未到。

李瑾瑜忙着生意,一直在书房,回到小厅,看到依然是妹妹一个人,挑眉:“之安一向不迟到的,难不成家中有事,所以……”

当下吩咐店里的一个伙计去沈府。

伙计去的极快,不过他回来就说了一句,就看到自己小姐哭的泪人一样,而大少爷也面色阴郁。

伙计挠头,他原本获得少爷青眼,乐颠颠的去跑腿,一个消息而已,至于嘛!

“兴许,他只是怕节外生技,才不告而别的。”

李瑾瑜的声音仿佛蕴含压抑的低沉之气,轻声安慰妹妹。

云珂抓住兄长的衣衫才不至跌倒,胸口被重重一压,双腿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怔怔的哭了一下午。

接下来半年,她偶尔会想起兄长说他的话,如何他和兄长一般高,如何越发清俊卓尔,如何想见她。即便沈之安已走了半年,而这期间,依然没有只言片语,她还是每每想起从前的事,心里又温暖又酸涩。

她安慰自己,再等一等,不过是又一个三年而已。

其实沈之安的性格,他父亲沈通的性格,云珂一直都清楚。沈家三代都是单传,沈之安即便有主见,但为了家族,不得不遵从其父的意见,虽不盲从,但多数会从全局考虑,不像她,傻傻的认死理,倔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半年间,朝廷局势越发动荡,圣上病情日益加剧,但却听说传位圣旨已经拟好,正是太子。

大臣们人人自危,一些官员甚至试图通过定亲保住官帽。

而振威将军府,赫然在列。

振威侯府曾追随先帝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徐岩祖父振威老将军,更是血洒疆场,世代功勋,枝繁叶茂,如今更是世家攀爬的对象,不论谁继位,都不会影响大家贵族的地位。

眼见各家抛来橄榄枝,老太君坐不住了,想起自己的孙子徐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让丫鬟帮忙,将千金贵女的画像一张张给大儿媳看:“瞅瞅,都是玉样的人,哪一个不是美貌端正家世正统,怎么就没一个喜欢的呢。”

老太君很无奈,大夫人也很奇怪,她那个儿子,已经二十二岁的“高龄”,至今没个女人不说,也不定个未婚妻,难怪老太太着急。

正巧老太君的二女儿徐茵回娘家,她嫁的远,一两年回来一次算好的,摇头浅笑:“这些个娇滴滴的姑娘,都金贵着,家世好的,不见得受的住这份苦。”眼神不经意扫了眼二嫂,看到徐二夫人面色一变,立刻改了话茬,“可是即便能跟着吃苦,但是我这个侄子,往那一站,再给人家姑娘吓个半死。”

她说的倒是实话,徐岩恶名在外,性子冷沉,自家人知道他根正苗红好小伙一个,可女子嫁人,谁想找根冰棍,又不是烧的慌。

但是徐府高门府邸,说亲的自然也不少,但不是不受宠,就是家世一般,更关键的是徐岩完全是个不听摆布的主,要他首肯,更是难上加难。

二夫人一直没出身,想起那个侄子,身子一僵,觉得周身都是冷气,但嘴上却笑着道:“要说一人,我觉得户部侍郎李耀明的掌上明珠最端庄稳妥,虽然李家根基不深,但也中规中矩。”

老太君不知朝堂事,当即同意,遣了媒婆就去说媒。

大夫人深知李耀辉为人,但想着人家未必同意,而且儿子也不见得喜欢,便由着去了,对于二房的险恶用心嗤之以鼻。

而徐茵听到李府,忽然就想到她的手帕交,此次回京,两人只见了一面,还是在鸣凤郡主的生辰里上,当时人多口杂,不若找次机会探一探她,打听下李大姑娘秉性如何。

一时搁下话不谈。

却说云珂根本无暇顾及堂姐说媒这件大事,什么振威侯府也能把大伯母得意成那样,好像马上要成为皇亲国戚似的。

却说没两天徐茵去了趟李府,回来就和老母亲咬耳根:“我说啊,要是真娶的话,莫不如云珂了,我和李三夫人年少时便交好,也知根知底的。”

她这次看到云珂,眼前一亮,分明觉得,云珂和徐岩才是最为般配的一对璧人。

老太君靠在美人榻上,任由她捶着腿,半天才开口:“媒婆只拿了庚帖,等等李府那边的回话不迟。”

毕竟李耀辉品级更高些,且等等看吧,不行两个都看着,最后由徐岩挑,老太君是存心逼孙子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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