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元嘉一大清早,便听侍女说孙思邈求见,李元嘉匆忙穿好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去见孙思邈了。
看到孙思邈早已收拾整齐,背着药箱在外等着,便问道:“道长起这么早莫非是去杜府给杜大人看病?”
“正是。昨天休息过后,精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杜大人病重,早去一分便多一分的把握。”
“孙道长可用过早饭?不如吃过早饭再去。”
“不用了,少吃一顿也无妨,还是看病要紧。”
“道长医者仁心,在下佩服,那本王也不阻拦了,来人,派我的马车送孙道长去杜府。”
“多谢殿下,那老道告辞了。”
孙思邈乘坐马车来到杜府,此时杜府的大门仅仅关着,没有一丝要打开的迹象。孙思邈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有一个小厮打开大门,好奇的望着孙思邈,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大清早的来拜访。好奇的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我们杜府做什么?”
“贫道孙思邈,受宋王殿下之托,来给杜大人看病的。”
“你说你叫孙思邈,太白山上的孙老神仙。”
“贫道是修道之人,不敢称什么神仙。”
“你是孙老神仙!你是太白山的孙老神仙!老爷有救了!老爷有救了!”说完激动的向府里跑去,留下孙思邈在原地苦笑摇头。
“孙道长盛名在外,这小厮也是担心杜大人,一时间怠慢孙道长,还请道长勿怪。”宇文忠在一边说道。
“哪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贫道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什么神仙不神仙的,虚名而已。这小厮担心他家老爷,人之常情,哪有什么值得怪罪的地方!”
却说那小厮急急忙忙的闯进后院,嘴里高呼老爷有救了,老爷有救了,惊动了守在杜如晦身旁的杜夫人和杜构、杜荷两位公子。
“杜三,大清早的,你瞎嚷嚷什么呢!信不信本少爷打断你的狗腿。”
“杜荷,给我闭嘴” 杜荷旁边的杜构训斥道,然后又对杜三道:“杜三,清早在府中吵闹,成何体统,若是说不出原因,自己去领罚。” 杜荷听了,斜着眼晴看着杜构,不屑的嗤笑。
“大公子,不怪小的激动,刚才、刚才小的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小的、小的打开门一看,见到两人在府外站着,说是、说是” 杜三说到这,停下来咽了口唾沫,激动地浑身发抖,一时竟卡诸说不出话来。
“说是什么,啊!没用的东西,连个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一大清早消遣小爷是不是!狗奴才!”说着向杜三踢去。
“杜荷,你给我住手!你平时胡闹也就罢了,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胡闹,成何体统!来人,把杜荷给我带下去。” 杜夫人看着,没有说话。
“杜三,你接着说,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大公子,外边来的是、是、是孙道长,说是受宋王殿下所托,来给老爷看病来了。”说完激动地看着杜构。
“孙道长,可是有着“药王”之称的孙思邈孙道长?”杜夫人道
“正是!”
“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孙道长!”杜夫人焦急的道,说完急忙向府外跑去。杜构看到后,也跟着急忙向外跑去。
孙思邈和宇文忠正在杜府外等候,忽然看到杜府的大门猛的打开,见到一群人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只见那妇人走到孙思邈和宇文忠跟前,看着穿着道袍的孙思邈道:“孙道长有礼了,刚才下人慌忙之间失了礼数,多有怠慢,还望孙道长不要见怪。”
“夫人客气了,小事而已,我们还是进去先看看杜大人再说。”
“对对对,还是看病要紧、看病要紧,孙道长这边请。”说完领着孙思邈进了杜府。
来到后院,看着躺在床上的杜如晦,孙思邈眉头微微皱起,看的旁边的杜氏心里一紧。孙思邈又坐下给杜如晦把了把脉,接着闭目思索起来。头发枯槁,脸色枯黄,气若游丝,脉象微弱,时有时无,这是油尽灯枯之像啊,杜大人恐怕很难熬过这一关了。
孙思邈在心底微微一叹,道:“杜大人这是积劳成疾,是由于多年的劳累、饮食休息不规律造成的。本来,杜大人的身体就吃不消了,若是好好休息调理一两年就可弥补亏空的气血,修养过来。但杜大人为国操劳,心系百姓,没有时间休养,再加上杜大人近几年生过几场大病,耗尽了本就不多的元气,现已是油尽灯枯之像,这次的病不过是个诱因而已,恐怕这次杜大人很难熬过去了。”
“孙道长、孙神医还请你救救我家老爷,求您了,我知道您是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对不对,孙道长!说完一脸祈求的看着孙思邈。
“我家老爷他前半生一直劳苦奔波,随着当今陛下南征北战,东奔西走,整日操劳。等大唐建立,我本以为能过两天清闲的日子,可他又身居高位,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彻夜工作,有时甚至连饭都不吃。前两年,他跟我说,身体不行了,经常头昏,我劝他退下来,他就是不听,总是说朝廷还有这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离不开他,等他忙完这些事,等大唐彻底安稳下来就向陛下请辞,陪我过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拖着,就在去年年末,我好不容易劝动了他,他也答应我退下来,可谁知、谁知”说着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孙思邈看着杜夫人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行医数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见过太多的阴阳两隔,可见的越多,他的心就越柔软。他仍记得第一次看到有人因病逝去,患者的亲人抱着他的身体悲恸大哭的那种悲痛、伤心、绝望。
“杜夫人放心,贫道一定竭尽全力医治杜大人。”孙思邈道
“那我在此代整个杜府谢过孙道长了,还请道长无须顾虑,尽力即可”一旁的杜构说道,说完便吩咐下人替孙思邈准备早饭。
此时,太极宫,御书房,两个身影,一站一座,一问一答。
“最近底下有什么事发生吗?”
“无过大事,些许小事亦处理干净了。”
“杜如晦的身体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杜大人不见好转,太医说恐怕撑不过两个月了。”
“杜如晦啊杜如晦,你陪朕东奔西走,南征北战的时候什么没经历过,怎么却倒在了病床上了呢?”说罢,沉默起来。
大殿寂静起来,空旷的压抑,过了好久李世民才开口,道:“宋王(李元嘉)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整天饮酒作诗,弹琴作画,还自己酿了一种酒,叫桃花酿。”
“哦?他还有那本事?”
“听下面的人说是宋王无意间从书房中发现一篇酿酒的古书。”
“没别的了?”
“有,昨天有一道人进了宋王府,据说是药王孙思邈孙老神仙。”
“孙思邈?据说?”
“属下这就吩咐下面的人查清楚。不过下面的人刚才来报,说疑似孙道长的人一大早乘坐宋王的马车去了杜府,给杜大人看病。”
“孙道长怎么说?杜如晦还有没有救?”李世民的神态有点焦急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
“快,派人去查,不,吩咐一下,我要出宫,去杜府。”
“是”
杜如晦啊杜如晦,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啊,大唐离不开你,天下的百姓离不开你,朕也离不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