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潘田莉,她是陆小凤。”高个子胖女人道。
“原来她就是陆小凤。”彭越看了那个身材苗条却一脸皱纹的女人一眼,刚想笑见石震拿眼睛瞪他赶紧抿住嘴。
“两位请坐吧。”石震指着沙发请她们坐下又道:“是这样,我听说二位跟施永芳很熟,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冒昧打挠,请见谅。”
“施永芳?她不是已经……”潘田莉坐下来听石震提到施永芳,刚说了半句话被陆小凤用胳膊一捣,忙闭了嘴。
“三位想问什么请问。”陆小凤整了整衣襟坐下来道。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她和你们的前任部长潘振东是不是有仇怨?又是怎样结怨的呢?”石震道。
“这个……”陆小凤道低头思索了一下说:“就是因为当年分流的事情。其实当年我们质检部分流,也是民主评议的,并不是我们潘部长个人的意思,是大家投票决定的,但是她总认为是潘部长循私舞弊,因为和她有私人过节而趁机打击报复。”
“那么在她分流前,她和潘振东就已经有了私怨了吗?”石震听了眉毛一扬又问道。他觉得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其实,也谈不上是私怨,都是工作上的事。那时候她心脏病复发,不能倒班,就找到潘部长,让潘部长给她调上长白班。但是我们质检部当时老人员一下子走了好几个,公司虽然补充了很多新人,但这些人不能独立操作,当时又值生产旺季,生产任务紧张,所以还是安排她倒班了,其实,我们潘部长也是为了工作,但她却因此有了意见。”陆小凤道。
“其实,要我说,她的事,硬叫她自已弄坏了。”陆小凤说到这里,一直没插嘴的潘田莉道:“周梅当科长的时候,不是照顾她上长白班了吗?有一次楼下缺了一个人,周梅让她下去顶半个月,她不是当场表示她不干了,要买断。当时周梅也说了,你下去顶半个月,以后就一直照顾你上长白班了,不会再叫你下去倒班了。她偏要买断,结果在家里呆了不到二十天吧,又回来上班了,回来之后,还不是得去倒班?你说,这不是讨贱吗?”
“是啊,她要买断的时候,劲头那可是足足的,周梅和王小朵怎么劝她都不听,但是只过了二十多天,就闷屁塞糠地回来上班了,而且还是到楼下倒班。你说这又是怎么回事?”陆小凤问。
“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个时候她也快四十岁了吧?一个病秧子,快四十岁了,到哪里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呗!”潘田莉道。
女人八卦起来真是没完没了,这个潘田莉和陆小凤两个人聊起当年的事那真是滔滔不绝,比起沈士斌的小心翼翼和冯媛的气忿不平,这两个人又多了些轻视和嘲笑。石震心想,这个施永芳在悯农化工质检部的人缘真不怎么地,每个人提到她,都是不善的语气。
“你说的对,人家那些人买断,人家都是有经济条件的,比如说巩姗姗,人家对象在陶瓷厂跑销售,一个月的收入怎么着也得是小两万,公公又是在骆山湖监狱退休的,老公俩一个月的退休金都七八千,所以说她家里根本不在乎她一个月的千把块钱的工资;还有耿婷,人家对象是铁路的,光房子就好几处;还有庄芬芳,人家是养老保险已经交满了15年,她对象说过了,养老保险只要满了15年,就让她下来生小二子。你说她施永芳,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房子没有房子,什么没有什么,还傲得一头青疙子,买断之后,你孩子不养了?你自已不吃了?你房贷不交了?不交能行吗?不交你就得去蹲牢。”陆小凤道。
“也是哦,你说她的命也真不好,找个对象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经常把她打得鼻破脸肿的;买个房子吧,开发商跑了,成了烂尾楼,还得月月还房贷,推迟一天银行就打电话说要去起诉她。”陆小凤和潘田莉进了办公室后便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别人,她的面相看上去就是穷命。当年她刚进质检部的时候,我就曾经跟李大姐说过,女人鼻梁低,或鼻子歪斜,都主婚姻不好。因为鼻子主中年,在人生最关键的十年,一旦破了相,下半生很难有起色。”
潘田莉洋洋自得地接着道:“你看我鼻子圆润,左右鼻翼对称,不漏不翘而且与颧骨也对称,所以结婚后事业兴隆,财业百聚。还有,你看她脑瓜子有多窄,女人脑门窄了行事艰难,心智愚昧,粗鄙卑啬易困苦。所以你看她上个长白班,有多难?三起三落,最后还弄个分流到车间的结局。”
石震、满爱国、彭越听了都想笑,从来都没有听过一个人这么夸自已的,这么往自已的脸上贴金,脸皮倒也厚得可以。不过好笑之余,三个人心里也觉得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三个人虽然都是共产党员,但面相这事,有时候还是有点道理的。
“也是,我记得潘部长上任后,也曾照顾她上长白班,她今天嫌工作量太大,明天又嫌样品太多,后天又说韩主任让她打扫楼梯,后来,潘部长一气之下就让她专打扫楼梯了。”陆小凤道。
“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老韩故意给她下的套儿。她本来编记录工作量就够大的了,那可是三个班的记录,是三个人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潘部长让她在八小时之内完成,幸亏她手快,要是别人,根本就完成不了。但老韩可不管这些,还只管给她分配工作,让她去打扫楼梯,还让她去仓库取样品,到留样室刷瓶子,你说这么大的工作量,她能完成得了吗?”潘田莉问道。
“那肯定完成不了,不管是谁都完成不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干的活。”陆小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