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柳骞阳大败突厥,带领军队凯旋归来,受到庆帝的看重,宫中歌舞升平,更是在帝都承天最繁华的街道上大摆流水宴整整十日。
几乎整个帝都的百姓都感受到了他们帝王的愉悦。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开心的,比如说将军府西院那一家子。
彼时整个承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将军府西院却隐约能听到一阵阵怒骂喧嚣,院子里的下人噤若寒蝉,吓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不敢说。
一个衣饰华美的妇人拧着眉,神色有些扭曲。
“废物,吃干饭的,那么多杀手,连毛都没让柳骞阳掉上一根?”
妇人直直的瞪着柳梧苍,对他处事的结果多有不满。
这名妇人便是柳梧苍的嫡妻,柳赵氏,柳暖阳的二婶。
此时她身边坐着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如果忽略他眼中时不时冒出的阴狠与嫉妒,容貌倒是算的上清秀。
柳赵氏拍了拍柳席阳的手背,瞪着柳梧苍:“不是说弄死柳骞阳,便有机会让我儿席阳取而代之吗?”
柳梧苍忍无可忍,转而怒道:“闭嘴!你这无知妇人!战场凶险万分,柳骞阳在其上出生入死五年都未丢掉小命,哪是那般好对付的!”
“派去的杀手若是不够便再花钱请啊!我的嫁妆全都变现让你去请杀手刺杀柳骞阳,就这结果?”想到那些变现的嫁妆,柳赵氏便十分肉疼,“柳骞阳没死成,浪费了我的嫁妆,还耽误了席阳!”
柳赵氏指责怒骂外加一脸的不屑鄙夷,刺激的柳梧苍额角青筋直跳,当下大手一甩,摔了手中白瓷茶盏。
“嚷嚷什么!蠢货!狗屁的耽误你儿子!柳席阳若是真有本事,哪轮得到他老子我在这里为他筹划弄得老子焦头烂额!你有本事让他去那边疆挣上赫赫军功来给他老子我脸上贴金!!!!”
柳席阳被他爹一番话说的脸色接连变幻,青红一片,最后脸色更加阴郁,心里对他那堂兄柳骞阳又添了十分愤恨与妒忌。
而那柳赵氏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肥厚的嘴唇哆嗦两下,难以置信的指着柳梧苍。
“我儿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席阳难道不是你儿子?你还想让他上战场?你难道不知道战场是个什么地方?多少人去了那地方,回头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回来了?当年我没嫌你穷,带着赵家全部家产嫁给你,如今连嫁妆都一份没剩下,日子越过越差,你竟然还嫌弃我给你生的儿子!你怎能如此对我!席阳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柳梧苍也是气得狠了,忍了忍,最后只是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柳骞阳已经回到承天,帝都乃是天子脚下,要对付柳骞阳,哪有那么容易,若是席阳有个一官半职……”
柳席阳默默的低下头,手中拳头攥的紧紧的。
柳梧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柳赵氏怔怔半晌,忽的眼睛一亮,看向柳梧苍:“老爷,暖阳年纪也不小了。”
柳梧苍未反应过来,只听柳赵氏继续道:“她今年二十有三了吧?五年前她被三皇子退婚,你那大哥死的早,柳骞阳又在边疆生死未卜,这将军府实际上只剩了一个空壳子,这些年都未曾有人来提过亲……柳暖阳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你想说什么?”
对于柳暖阳,在柳梧苍印象中只是他大哥留下的一个嫡女,胆小懦弱,连说话都细声细气,旁人稍微大点声,都能把她给吓哭,半点没有一个嫡女的样子。
相比沉稳坚韧的柳骞阳,这个侄女,柳梧苍是半点都不曾放在心上。
这些年来,他那个侄女半步都没踏出过将军府,偶尔走出她那个惊雪院,也只是在府中随意走走,此时若是柳赵氏不提起,柳梧苍差不多已经将柳暖阳这个侄女忘了。
“老爷,你莫不是糊涂了?柳骞阳可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我们虽说对付不了柳骞阳,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小丫头?”
柳赵氏越说越是起劲:“她被皇室退婚,如今岁数又这般大,不如将她许配给我那外甥做妾室,到时候柳骞阳顾忌到他这个妹妹,肯定对我那外甥多有照顾,正平那边得了好处,总不会忘了你这个姨丈!老爷你觉得如何?”
柳赵氏娘家早已无人,二十几年前她家乡发生灾祸,一家老小往帝都逃难,最后活着的只剩她和她妹妹二人。她带着赵家所有的家当嫁给柳梧苍,而她妹妹一无所有,却凭着美貌嫁了一个小官,日子过的到还惬意。
“胡闹,柳暖阳年纪再大,也是柳骞阳的亲妹妹,以柳骞阳如今的身份地位,如何能让柳暖阳去做妾!”
似乎早就料到柳梧苍有此顾虑,柳赵氏阴测测的笑了。
“如果,柳暖阳失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