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安委屈的小样儿，端木昭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他说道，“你娘，她蒙着脸，我看不见她的容貌，不知道是否与她结仇。”

“你一定是！”长安猛的叫道，“你还伤了我娘！你是坏人！你个坏蛋！”

长安脸上既有被他娘亲丢下的委屈，又有对端木昭的愤怒。

那张精致的小脸怒意勃发，一双秀气精巧的眉竖起，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里仿佛冒着火气，他猛的扑到书桌旁，随手拿起什么东西就朝着端木昭丢。拿着书便丢书，拿着笔便丢笔，拿了折子也丢。

小孩子能有多少力气，端木昭没动，只淡漠道：“是或不是，又怎样？你若不愿留在昭王府，离开便是。”

“走就走！你当小爷稀罕！破烂地方，求小爷也不来！”

长安完全没有了之前在端木昭面前的温顺模样，一边怒骂一边丢东西砸他，直到他抓住了书桌上的砚台，端木昭挑了挑眉。

端木睿猛的将长安手中砚台夺走，大手扳过他的小脸，紧盯着。

“滚开！坏蛋！”长安脸色渐冷，怒意却未减，“你们都是坏人！”

一个说他娘坏话，另一个拿剑伤了他娘！

亏他还把这两个当好人，还跟他们玩这么久！

坏透了！

端木睿张张嘴，忽然掐着长安的腋下将他高高举起，让他背对着端木昭。

“放开我！”长安冷声道，“我再也不要跟你们玩了！我要去找我娘！”

端木睿看看长安的脸，又偏头瞅瞅端木昭。

“我警告你，再不放手，小爷对你不客气！”

端木睿猛的松了手，长安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嗷——！”

长安只叫了一声，便捂着屁股，咬牙站起来。

“坏蛋，都是坏蛋，想摔死小爷，小爷命大着呢！”他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外头走。

端木睿疾走两步，将长安拎了回来：“你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你想用我去威胁我娘？你要不要脸！”长安挣扎了两下，无果，一口咬在端木睿的手背上。

“嘶——”端木睿直接掐着他胳膊，将他拎起来，举到端木昭面前。

“做什么？”端木昭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他要走让他走便是。”

端木睿重重的摇头：“他不能走，三哥，你没发现这小子跟你长的很像吗？”

端木昭扬眉。

“三哥，你确定这小子不是你儿子？”

太像了！长安冷着脸发怒的样子，跟小时候的三哥太像了。

从第一次见长安，他就觉得他冷着脸生气的样子十分怪异。

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子产生一种熟悉感，这便是那种怪异感觉的来源！

后来长安大多数时间又是一副嬉皮笑脸活泼过头的模样，端木睿很快便忽略了。

但是现在，他越看越觉得长安长得像他三哥！

“三哥……”端木睿喃喃道，“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你一直在找的女人不会就是这小子的娘吧？”

端木昭被他这说辞弄的一怔，见他不像是开完笑的样子，这才皱眉看向长安。

而长安则是当场便骂了出来：“你乱放什么屁！”

端木睿抽了抽嘴角：“……”

这小子太彪悍了。

端木昭眯起眼睛，忽的想起暖阳与他打斗时候的身形，那黑暗的斗室之中，女人的喘息与玲珑的身姿，还有那一双清亮的，冷然的眸。

半晌，端木昭沉沉开口：“看来你娘并没有将你教好。”

“闭嘴！”长安转而瞪向端木昭，“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娘！你是仇人！你是坏蛋！你让她受伤！你让她流血了！”

端木昭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让她流血，这并不是第一次。”

端木睿一愣，忽的噗嗤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拜托！看着他三哥一本正经的跟自个儿子开黄腔真他妈笑死人了！

长安瞪大眼睛：“你这坏蛋，你刚才还说不知道是否与我娘结仇！”

“情仇算不算？”

端木睿已经笑翻天了。

长安表示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不是小爷打不过你……你放小爷走！小爷要去找师傅和七叔叔来揍你！”

“齐……叔叔？刚才救走你娘的黑衣人？”端木昭皱起眉来，语气有些危险，“你说你娘找了相好的丢下你，那个相好的，是你师傅，还是你齐叔叔？”

长安有些发懵，也有些心虚，扭了两下，他大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只需要让你四弟放开我！”

端木睿止住大笑，嘴角依旧忍不住裂开：“不不不，你应该叫我四叔。”

端木昭冷笑一声：“若你真是我儿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让你叫叔叔……和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