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额间朱花泛灵光,刺疼前世旧梦人。姜灵儿额间的花朵,吮了一口云川的血,变得格外的妖艳如火。那血顺着记忆坠落在记忆的潭水,仿佛从未有过波澜的深潭,忽的被牵起一层涟漪。两人四目相对。只觉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却又万般想不起彼此是谁,一抹红色的花,一潭清澈的水。
“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师父。”云川抽回流血的手指却没有管它。
姜灵儿低下头,”师父如果,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有天会离开你还会收我为徒吗?”
心头猛地一震。“我。会。”
“师父,其实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有高楼,汽车,手机,有很多这没有的东西。”
咚。云川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温和下来,敲了一下姜灵儿的脑袋。“你这丫头是不是被欺负傻了。什么未来世界,我还以为你要说自己是从.....”
“啊,师父你又敲我的脑袋。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未来穿越回来的。”
“好了,不要闹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收你为徒了。但是你还未能修成人仙,为师还不能带回云笈。所以你要勤加修炼。”
姜灵儿不自觉的做了个举手敬礼的动作,“是。”
“哪里学来的怪异动作。好了既然已经授了你朱砂,我就先走了。”
“师父,你的手。”姜灵儿问道。
云川已经走出门口说道。“没事,不小心戳破的。”
自从上回取回片羽也有数月之久。可是片羽教导云笈后几位云笈长老却迟迟未下决断。连对姜灵儿格外关注的药王老头也没有任何音讯。云川这数月以来,虽多在人间查探魔界的动向,可是只要一回到空冥同姜灵儿在一起就老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又被她的额花刺破手指,不得不怀疑姜灵儿就是当年的上古女战神九天玄女。
云川从姜灵儿的卧房走出后,心下思量万分。御风往云笈仙宗处飞去。没有去找自己的师父九宫尊圣。还是先去了药王谷,药王谷正是百草繁盛的季节。山谷中各种奇珍异花,灵草仙药,一派生机。药王老头,尊号本为百草尊圣。只是因他居住在药王谷,又有药王之称。大家也习惯称它为药王师叔,或者像云川者直接称他为药王老头。
阳光充足,露水刚消。药王老头一身农夫打扮扛着锄头在药田中除草。云川像个不懂事的孩童一般,想从背后拍药王老头的肩膀吓唬他。却不知道药王老头早就发觉他躲在自己的身后。假装摸起腰间的酒葫芦喝酒,猛地转身一招,又将酒葫芦放在了云川的头上。云川本想回一招,双眼往上一看,将葫芦拿了下来,咯咯的笑起来。
“师叔,你就不怕,这酒葫芦摔碎了。”
“你小子,要是把我的葫芦摔碎了,下次可就在我这讨不到酒了?”
“师叔。喝几杯去。”云川拉着药王老头往茅屋走去。”
“你小子。你师父在云鼎峰,也好些时日没见你了。”
“奥。师父每次都把我当小孩子教训,唠唠叨叨。我不去这是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呢。”云川拿起酒壶飞到一棵树枝上,卧着喝酒。
“是呀。云川小子长大了。听说在空冥收徒了。是那丫头吧。”药王老头意味深长的说。
“什么都瞒不过师叔。只是。”云川又将一口酒送入喉中。
“只是那丫头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虽然传闻中上古第一女战神是因为一介凡人,自行毁了真身,可那毕竟是传言。”药王老头把云川没说完的话补上说完。
“若她真的是九天玄女也罢。恢复了真身还能抵御妖魔。可是我总觉的没那么简单。总觉得与她以前就认识。”
“哦。前世今生谁又能说得清楚。云川,若真的有什么未还清,也只能尽力去解决。”药王似乎像知道什么一般。
“老头,又又在感叹你自己吧。我能欠那丫头什么。”云川打趣的说。
“好了,好了。你是来,拿回那片羽,检验那丫头的身世吧。去云鼎峰找你师父吧。”
“方法呢。老头。”
“哪需什么方法,片羽本来就是九天玄女身上掉下的东西,见了主人自会有反应。”
“知道了,下次再陪你好好喝。”
话语间云川早已不见了踪影。一闪来到了云鼎峰。
“徒儿,拜见师父。”云川长舒一口气,走进殿中。
“臭小子,嫌师父唠叨,这般久了也不回来一次。”
“师父。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哎,我那小徒孙呢,怎么没一起带来。”九宫往云川身后找去。
“师父。那丫头现在只是个普通弟子,等她修成人仙一定带她来拜见您老人家。”云川走到桌前沏了一杯茶拱手递于九宫。
九宫接过茶来喝了一口说道,“说吧,这次回来是什么事。”
“嘿嘿,还是师父了解徒儿,徒儿想借片羽一用。不是为了别的也是为了九天玄女下落的事。”
“片羽。你师伯确是交与我保管。给你倒是不难。但是你要好生保管,用完马上还回来。云川在你师伯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知道了师父,快去拿出来吧。”
云川接过九宫取出的片羽还没等九宫再叮嘱几句,早已一闪没了踪影。
空冥山上月亮攀升到了最高的山峰。沐逸轩和无妄已拜了竹根为师。择日就要跟着竹根回东离竹林了。沐逸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起身来到空冥一处溪边,独自吹笛。正是溪水漾西风,溪花脱晚红。离情被横笛,吹过乱山中。
姜灵儿自是听说明天木头就要跟着云川仙君回东离了。现在按照辈分说来沐逸轩还等称自己为师叔呢。白天找他却找不见,就猜到他来了这处溪边。
老远听到木头在吹笛子。笛声中带着惆怅与悲伤,又有思念与不舍。即使不通音律的姜灵儿都听得有些感伤。此曲恰如此情此景,的两个人。离别最似流水散,相逢不知几时许。浅情终似天上月,到梦魂留处是人意。细想佳会更难重,断肠不与今番同。
“木头,这是什么曲子,听的人想哭。”姜灵儿走过去。
“没有名字。若真要个名字就叫离曲吧。”沐逸轩眼中还是一往深情,只是多了些悲伤与迷离。
“木头,你怎么了。去了东离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以后还会一起去云笈仙宗呢。”姜灵儿眼神清澈的说。
“灵儿,你真这么想。”
“当然了,木头。别忘了我们可是无敌三人组。我和你还有依依一定会一起进入云笈仙宗的。”
“灵儿,那天你在空冥绝顶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那般厉害。是不是云川仙圣教于你的,你们早就熟识吧。”
“那天,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雪暴刮起的时候,我吓得闭上眼睛。然后就好像睡了过去,身体不由自己控制,清醒过来后就看到雪珠草在手中了。我还以为是你打败了白狐,那白狐才把这草送与我手中的。”
“灵儿,你当真不记得了,那你头上的簪子呢。”
“簪子?”姜灵儿伸手向头上摸去,果然摸到一直簪子,将它取下,是一根白玉簪子,熠熠光辉。
“哎,这簪子何时在我头上的。”
“你不记得了,这是你砍下的白狐断尾化作的簪子。”
“啊。白狐断尾。”吓得姜灵儿差点将簪子摔倒了地上。“可是宗里传闻都说是你降服那白狐呀,还说你那天差点将正座山都炸了。”
“那天的事,他们只看到了表象,根本没看到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
“事实就是,就是。”沐逸轩没有再说下去,脑中想起小时候白擎族的传说。传说在很久之前的白擎族曾有一位将领经历死劫后,脱胎换骨,竟然化为一人两魂的战神,带领白擎族战胜了来犯的魔界。眼下姜灵儿的情况与这传说倒是有很多相似点。
“木头。木头。你怎么不说话了。”姜灵儿挥着手在呆住的沐逸轩面前乱晃。
“事实就是,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云川仙圣。他对你是不是?”
“啊?是什么呀。只是在凡界的时候打赌他赌输了,收我为徒也是还清那赌注吧。你想什么呢。”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不同你讲了。”姜灵儿被沐逸轩的莫名其妙搞得头脑混乱,往智修殿回去。
“灵儿,你等等我。”沐逸轩在后边追着。
两人你追我赶的不知不觉竟走到溪水的上游。这溪水的上游百里曾交代过是不能来的。却没想到两人误走了过去。刚想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溪有一男子的背影在沐浴。头发打湿在肩上。月光下,白皙的手臂撩动着溪水。岸上还有一只白狐相伴,那白狐一直在岸上左右踱步着,尾间少了一尾。男子伸出白皙的胳膊抚摸了一下白狐。白狐呜呜的小声叫着。似乎在交流一般。
沐逸轩仔细看了看是男子在沐浴,男女有别,赶紧捂住姜灵儿的眼。姜灵儿倒是对着溪中诱人的背影很感兴趣,扒开沐逸轩的手看过去。那男子背对着两人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脱了下来。露出背上长长的疤痕。白狐又小声的呜咽起来。男子转过身去,却原来是上清。
两人看到那吓人的疤痕转过来的是上清差点没叫了出来。赶紧趁没被发现逃之夭夭。两人心照不宣的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起回了智修殿。
姜灵儿躺在床上,想起那溪中的画面和疤痕。又想起,几个经常在数学作业本里塞情书的女生,好像曾经买通几个大胆的男生去偷拍数学老师的私生活。他们在交易是自己正好经过偷看到一眼。其中有一张就是数学老师赤裸着上身,后肩又一块胎记,却没有什么疤痕。这样说来上清并不同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
放下之前的事不说。少女一夜未合眼,四更时分天还未亮,想着天亮后沐逸轩就要跟着竹根仙君去东离了,心中还是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