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低头看到旁边的丫头呆傻的盯着玄女的样子，便知道她也看到了，玄女回眸的一瞬。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光年之外还有光年，一切恐怕现在是无法分辨的清楚。以前在云笈神宗修炼之时常听师父吟诵天道轮回的《往生词·大风歌》，恐怕这上古玄女也是逃不过那大风歌里所写。

大风又轮回，天道邈悠悠。

一梦一世界，冥花落无声。

奈何桥上过，百年空流淌。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相思苦相思，相思损容色。

神仙也有归，归去若尘露。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了却天地间，恰好远行客。

这大风歌正是道破了，人与仙的命运定数。世间万物有生自有灭。人不过百年，一抔黄土，再入轮回。神与仙即使是过个千千万万年也不过是长了些的一生，末了也就是一缕气儿却少有轮回。这玄女自上古之争后就自此消失，若不是为了气，就是去了哪少有的轮回。

“好了。我么们走吧。”云川感叹一句，另行他方而去。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漩涡。”

“漩涡！师父的意思是还要在经历一番那漩涡吗？”

“怎么害怕了，若是害怕，我就放你下去，你自己留在这无法触摸的时空可别。”

还没等云川说完，姜灵儿大声说道，“师父，快些赶路吧，我怕师伯和师姐等急了。”

“好呀，站稳了。”

姜灵儿吓得抱住云川的一只胳膊。

云川回忆着上次在旋涡中，气流是顺时针一直翻滚的，也就是说，漩涡是绕圈走的这圈虽大了些，却也应该就在这周围。逃不出他方。

果然找了几个时辰终于又找到了漩涡。不过这漩涡和上次不同流动的方向变成了逆时针。想必只要经过这漩涡就能逆转回去。只要控制好时间斩断气流定能回到初来时的时候。

为了避免一跳下去就被冲散，云川将自己的七星龙渊剑化作一股强韧的绳子锁在姜灵儿的腰间，将绳子的一端栓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近了前，漩涡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随即又产生了巨大的吸引。

不等两人自己跳下，就被吸了进去。这次有了准备，云川自然不会再让姜灵儿吹的晕厥过去。透明的光罩裹着两个人。虽然旋转的快了些，可总算是可以在光罩中自由摆动肢体。漩涡柱本就是个巨大的中空柱子。柱壁是由气流构成。墨蓝色又有些透亮。

那透亮的部分竟夹杂着人的身影。云川定了定睛还以为是同样被卷进来的人。仔细想来，那人影半透亮着镶在这漩涡外围壁上，应该是之前的人在旋涡中念力太强，留下的记忆碎片。

这旋涡中气流太强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两人在光罩中也是勉强大声交流。

“师父，你看，哪里，那人面前飞着的书，是不是天书。”姜灵儿大喊着，让云川看那段记忆形成的影像。

云川没有回应姜灵儿，早已自己定睛看着。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跪在金光熠熠的大殿上，那座上巍巍白玉间通身华羽而乾健高明的人影，分明是天帝的模样。一派妙相冠诸天，慈光烛三界的清气看着殿前跪着的少年。

少年面容悲伤又带执着坚定恳求着天帝什么。天帝无奈摇摇头。起身踱了几步。殿前少年又磕着头，说着什么，似乎是承诺着什么作为交换。天帝招招手唤来天书。那天书早已失踪几万年，能在这记忆中出现，可见记忆的主人若是活到现在应该数十万岁了吧。

少年起身，询问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天书，这天书是神界的圣物，无字而通晓世间万事。无口却能与人交流。无翼却能恣意飞翔。少年询问着事情忽地转悲为喜。

忽地幻影一闪，少年从血地中拔出一把剑，冲破众人的阻拦，一闪又身在了断情崖，跪地痛哭，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那宝剑上还有血迹斑斑，少年仰天咆哮，撕心裂肺的喊着什么。

“师父，那天书。”

“只是幻影不是真的存在。”

两人正说着，突然幻影中少年握着的剑飞了出来。直指的将两人外围的光罩斩碎。两人一闪，分至两端。幸好腰间还有七星龙渊剑变成的绳子系着。

“时间到了。”云川从进入这漩涡玖一直计算着时间。

腰间的绳子一拽，把姜灵儿拽向自己。姜灵儿嗖的一声飞进了云川的怀里。云川收起回七星龙渊剑，一手揽着姜灵儿的腰。害的姜灵儿有一瞬间红了脸。

七星龙渊剑一挥果然即可斩断了气流，两人环抱着往下落。却没发现幻影中飞出的剑也跟在他们身后往漩涡外落去。

“还不松开手。”云川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

“奥。”姜灵儿回过神来，急忙松开了抱着云川的手。

那从幻影中飞出的宝剑正是九天玄女当年插在血中的赤霄银灵剑。跟随九天玄女多年早已有了灵性。如今不知怎得从漩涡中飞了出来。重现世上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姜灵儿，于是紧跟在她身后。因为是上古神剑，所以能不留痕迹的隐藏行迹，所以就连云川也没发现身后跟了一把剑。

只是出了漩涡还是没有到达昆仑。两人若是再像上次一样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恐怕还不知道又要遇到什么困境。云川想着自己和上清等既然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气息肯定与这个时代的人与物不同。若是寻得见上清他们的气息便知道了昆仑的去处。即便是那儿人不在昆仑先会合了再去昆仑也有照应。

伸手变出一只仙虫轻轻对着虫子说了一句寻找上清的话。

“去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云川将仙虫送了出去。

“师父，你不会是想要这小小的虫子去寻找师伯和师姐吧？”

“是呀，怎么看不起这小虫子。”

“不是，就是这虫子蛰般小，就算是找到了再飞过来，那也过去数月了吧。”

“哈哈，这虫子若真飞起来，可比我带着你驾云快的多。”云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原来之前云川带着姜灵儿驾云，考虑到姜灵儿这个凡胎经不起这腾云驾雾的阵势，其实一直行的很慢。

姜灵儿明白过来，知道云川这是说自己累赘腾个云都要顾及自己。于是满不在乎的假装高傲的说。

“怪不得，我之前觉得我们怎么行的那般慢，师父，下次要快些。要不人家遇到我们只当是一般的小仙。毁了我们仙圣的名气。”

云川听了也不谦让，说道，“好呀，只要臭丫头能受的住。”

“师父说笑了，我怎么会受不住。”姜灵儿哈哈大笑着，心里却欲哭无泪后悔自己说大话，若是自己掉了下去也不知道云川这家伙能不能救得住自己。

不出半日那仙虫果真飞了，回来。没想到真的带来了上清他们的消息。云川将虫子放在耳边仔细听着它的叙述。嘴角微微勾笑，胸有成竹。

仙虫说完后趴到云川的耳朵上，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云川驾起一朵更大的云来。

“我的好徒儿，师父这次可要真的腾云了，你可坐稳了。”

“哼。”姜灵儿哼了一声踏上云朵。

赤霄银灵剑也给跟在云后。

云川这次还真没开玩笑。有了仙虫引路行的格外的快。

姜灵儿被云雾吹的小脸发白的冻得打哆嗦。手一刻也不敢撒开云川。

云川回头看看这嘴硬的丫头不是何时脸上挂上了一小块云。像是白胡子似的，再看看她呆呆的盯向前方的眼，忍不住笑了笑减轻了云速。

赤霄银灵剑，感觉出姜灵儿对着云速有些奈何不来，也暗中推开了许多要飞过来的云朵。

姜灵儿虽说看不到隐藏了行迹的赤霄银灵剑，倒是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还以为是撞邪了，遇到了什么上古死去的亡魂，对自己纠缠不休。几次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看到。赤霄银灵剑就这般自在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昆仑山。

这昆仑山也是这剑的旧居，自从玄女将她抛下独自跳了崖，它就一直没回来过。本是同颛顼一起通过漩涡穿梭回去断情崖救自己的主人，可是没想到没能救得了主人，自己反倒自己被锁在了旋涡中。直到姜灵儿出现，它在此冲击那锁着自己的封印竟真的冲了出来。

眼看着到了自己曾经陪伴主人生活的地方激动的飞了下去。穿过大小楼宇宫殿，确实空无一人。失落的停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不知这时自己的主人还是一直玄鸟还未能化神。

上清和竹根站在化羽台上见空中有两人越飞越近，猜想是之前仙虫已将自己踪迹告诉了云川，这是找过来了。只是近了前落下。云川和姜灵儿走过来，上清却没有想到这凡人俗胎竟然也跟了过来。而且完好无损的站在这，丝毫没有被伤到真不知道，是创世之光太过厉害，还是这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云川松了一口气。也不解释姜灵儿为何跟了来。

倒是姜灵儿发现上清竹根盯着自己很不自在，上前行礼道。

“上清师伯，主根师姐。”

“嗯。”竹根点了点头答应道。按照辈分来说。自己的过世的师父紫炎仙圣是云川的师兄，云川的徒弟也该称自己一声师姐。

只是上清却对这个师侄不冷不热。一心想赶紧寻那片羽。对于云川将自己的徒弟带过来虽现在没有多加责备，可是回去定又要说得云川头疼了。云川这师兄自从万年前受了点情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刻板冷酷，让人亲近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