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那边的安曲歌先是一笑,那笑连杜凉夜都听见了,带着淡淡的悲伤和哀婉“对啊,并不是呢,你我虽然说是被求和亲的公主,但其然不过是名正言顺的国贡罢了。”
安曲歌的话引得杜凉夜一阵深思,最后,安曲歌还同她说了自己所有知道的,囚慕大陆最大的国家就是司慕国,因为大陆广大,除了司慕国和三大附属国,还有众多小国,这些小国常年征战,为求安宁,都会不惜一切的寻求司慕国的庇佑。
但是得司慕国庇佑何等的难,最好的方式不过一直送最好的东西到司慕国,哪怕只是被司慕国看上一眼,得一句赞赏,都可使一个一直战乱不断的小国安宁百世。
初始之前,三大附属国是第一批把自国公主送到司慕国换取庇佑的国家,很幸运的,他们送出去的公主都有幸成为司慕国的一国皇后,为她们的国家换取得安宁。
后来附属国每朝都将送出公主和亲成为一种必要存在,就像每年都将给司慕国进献国贡一般。
而其他小国为得庇佑都会在三大附属国送公主和亲之时把自己国家的公主送到司慕国,久而久之,司慕国就有了和亲选秀之事。
所有到司慕国的公主都将和司慕官家小姐参加选秀。官家小姐选秀失败了还有母家可以帮忙婚嫁。
而他国公主一旦不能成为皇室妻妾或者官家子弟妻妾,都将成为异国他乡的女仆奴婢。
安曲歌说完的时候又是一阵苦笑,杜凉夜也一阵暗恻,难怪太后那老太婆搬出原主哥哥来威逼她答应和亲。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缘由。她一开始还有些同情那些到司慕国后的侍卫宫女,但现在她觉得她该同情一下自己。
然而杜凉夜并不知道,凉国太后之所以不然杜安凤出嫁,一方面是因为安曲歌说的,还有另一个原因,有关她的一个重大计划。
沐浴之后,安曲歌和杜凉夜就各自休息了,这一次没有了太后那老太婆的人打扫,杜凉夜睡的还算安稳。
第二日,队伍又开始启程,这一次,队伍里多了月初兮一行人。还有司慕使者对杜凉夜和安曲歌如果一开始还有些悸惮,那自从她们从匪徒那里回来就全是冷哼。
精耳甚至还把从司慕使者那里听到的话告诉她们,不过就是杜凉夜和安曲歌被绑了一日,那使者就怀疑两人丢了清白之身。
杜凉夜听完不过笑笑,却也觉得司慕使者的当心不为过,一旦她们真的失了清白之身,那么绝无可能在司慕国爬上一定的高度,那他们就不必担心来日她们中的一人坐上高位对如今他们的苛刻报复。
一路上终于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安安静静的离司慕皇城越来越近。
这一路,杜凉夜对未来有过很多憧憬,最终也定下目标,先替原主找到哥哥和母妃,在逃离司慕皇城那个地方,捡一方属于自己的势力,如前世一般,淡然度日。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要实现这个目标,这一路她不知要走的多艰辛。
半月之后,杜凉夜一行人的队伍终于进了司慕皇城的位置,司慕皇城范围很大,每个方位都有城门,杜凉夜从西边而来,走的是西耀门。
半路的时候,杜凉夜掀帘看过司慕皇城,可是哪怕她有超好的视力都看不到司慕皇城的尽头,隐隐中,只看到皇宫依散而建的那座雪峰。
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它有多高,即使是前世见过大世面的杜凉夜不得不佩服这司慕国的建造。
到了司慕城门之下,杜凉夜放了帘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宫车里。
哪知才闭目养神了一会,马车一阵晃动,精耳一个歪倒直接倒在了她怀里。
看向马车外,杜凉夜冷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不一会车夫唯唯诺诺的说“公主恕罪,一辆宫车突然窜出来,老奴没拉住缰绳,撞了上去。”
杜凉夜觉得刚司慕皇城不想多惹事端,只是碰撞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事。
扶起精耳,就朝车夫说“没事,就让让,让她们先过吧!”
然而杜凉夜的话才说完,一个暴怒的女声就传来,不同于安曲歌娓娓婉婉的声音,那声音全是跟杜安凤一样的刁钻跋扈。
“狗奴才,你怎么驾的车的,风国养你是用来吃屎的么。”
话语粗俗,还未见人,杜凉夜就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厌恶,然而接着那边又传来一声鞭响个一个男子的痛呼声。
反感度再次上升,然而还不等杜凉夜对她的厌恶加深,马车外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宫车里的人是谁,给我滚出来,敢冲撞本公主的马车,不想活了吧。”
如果杜凉夜一开始只是想息事宁人的话,那此时那女子的话就让她有些忍不了,她最讨厌有人挑衅她。
掀帘看了一眼,宫车外站着一身红衣怒马的女子,手执一根长鞭,满头叮当作响,一张美艳的脸上现在全是狰狞和怒气。
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杜凉夜第一想到的是杜安凤,这个女子和杜安凤像极了。
只是她比杜安凤更美艳些,美得像火,让人不可靠近。也比杜安凤更有气势。不会是那种遇了难就退缩的人。
随意的看了一眼女子,杜凉夜冷了一张脸,但看到大街上已经因为那女子的怒吼和地上车夫的哀嚎停下来观看,杜凉夜放了教训她的心思。
风国公主是吧,她杜凉夜刚刚可是都听到了,既然也是到司慕国和亲的公主,那她们就一定会再见,到时候,她杜凉夜要让她为说出的话做出代价。
放下帘子,杜凉夜对外面的车夫说“不要理会,走吧。”
得了命令,车夫也不在迟疑,总归不是他的错,他好好的驾车,那马车一下窜出来,要与他一起挤进城门,所以才撞到一起。怎么算都不是他这边的错。
车夫扬鞭驾马而去,只留后面红衣耀眼的风国公主风雨晴。
风雨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敢不听她的命令,她是谁,她是司慕附属国风国的公主,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一次到司慕国,因为她的姑母如今是司慕皇后,从来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刚刚她也看到了杜凉夜的宫车,才让车夫驾马加速,在她们之前进城,那知就撞到一起了。
可是她最没想到那宫车里的人会无事她。受不了这口气,风雨晴提鞭就要追上去,却被身边的宫女拉住了手。
一挥手,甩开宫女的手,风雨晴一脸怒气的转头,把气都撒到宫女身上“拉着本公主做什么,没看到有人敢忤逆本公主么,还不去把车拦下,一群废物。”
那宫女听了只能是欲哭无泪,她们公主的脾气她自然是知道,只是到了这司慕皇城都没能收敛些。
看着杜凉夜宫车后又一辆辆驶进去的马车,那宫女指着马车上的标志说“公主,你看那个标志,那是司慕国另外一个附属国,凉国,我们刚到司慕国还是不要过于张扬的好,更何况还是与司慕国的其他附属国产生矛盾。”
那宫女说的小心翼翼,可风雨晴却一点不在乎,冷哼一声,又冷笑道“什么凉国,与我风国能比么,想如今司慕皇后还是我风国公主,安使国还有一个贵妃,她们凉国有什么,竟然敢跟我叫板,我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风雨晴看着杜凉夜的马车一辆辆驶进城,恶狠狠的放下狠话。
而进了城的马车里,杜凉夜坐在宫车里听着精耳把刚刚风雨晴的话一字不漏的叙述出来,冷了一双眸子。
她杜凉夜无意犯人,然而人却总是犯她。
让她吃不了兜着走,那她就看看到底谁吃不了兜着走。
宫车一路进了三环城专门接待的皇家别院。
然而等杜凉夜下了马车,就看到安曲歌和月初兮站在一扇巨大的门前,除了侍候她们的贴身宫女还有一个严肃冷脸的老妇人和少许不一样的下人。
杜凉夜下了车,走到安曲歌旁边,安曲歌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喊了一声“夜儿。”
不一会,那个到凉国求和亲的司慕使者就过来了,看到杜凉夜冷哼一声。
走到那妇人面前,递上一份名帖,行礼之后说到“这是凉国公主的更贴,交给官人了,老臣就带着这些凉国的国贡到呈私殿了。”
那老妇人点点头,司慕使者就走了。杜凉夜眼看着那些从凉国运过来的大件贵重的东西被拉走,心痛了一下。
那些都是她的嫁妆和给司慕国的国贡,但她想到安曲歌跟她说过的,她们本身都是给司慕国的国贡,更何况是那些钱财。
安曲歌握住杜凉夜的手,轻声喊她“夜儿”从思绪中醒过来,杜凉夜回神对安曲歌笑笑,还好,还能留精耳在身旁。
那妇人冷脸的看了一眼几人,开口到“随我来吧,到净玉房看看你们是否还是完璧之身,若不是,你们就可以到呈私殿接受分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