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量不影响大家上自习,在花花情况基本上好了一些之后,我把刘菁带到了卫生间,这里可以让她冷静一下吧。她一直在哭,我真的不忍心了,但是这一次,她们两个的问题很容易牵扯到我,我已经想到了分边站的问题,弄不好的话,我总是会和她们其中一个分道扬镳,这样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这辈子成为一个女的真的是不幸。我安抚着刘菁,但是她还是很痛苦的样子,她所说的很多都是:她觉得自己很恶心了,就像被强奸了一样之类的话。
我这个人就是很懵的那种,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无法界定到底是花花真的做的太过了,还是刘菁想得太多了,我的脑子里一团糟,理不出个什么头绪,这是不是已经是个社会问题了?要不要找老王呢?但是这种问题这么难以启齿,老王来了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了无助,感觉人生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她们的问题还是分别的问题,到了我这里就是合二为一的,这个合力砸到我身上,真的承受不起。
我的心情不知道怎么描述了,我想的已经不是她们俩这个问题本身了,而是我们三个的关系到底会怎么发展、何去何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又感觉,头顶上有很多人,他们把我围到一个小角落里,我只能蜷着身体,听着他们的一波又一波的质问和责难:你快点做出选择吧,大家都等着呢,你到底想怎样,你问题也没有解决,倒是快想好以后该怎么办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
我好想像她们两个一样抱着头哭一会儿,是不是他们看我可怜也就不会让我再去做这么艰难的决定了?我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她们坐在不同的方位,我还必须转头才可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个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刘菁太任性了?或许缓缓就好了?
我又想起我们之前的一起的种种:一起在体育课上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一起去小卖部买东西吃,互相吃着,决不会嫌弃彼此;肆无忌惮的谈论着漫无边际的话题;一起去操场上跑步、散步,就这样时间就过去了•••
但是也并不都是和谐的。刘菁常和我说“花花怎么这样啊,竟然做出这种事,她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看她那么谄媚,是不是喜欢那个谁呀?”花花也常和我说“喂,你知道刘菁是怎么了嘛,她竟然这样,真是不很懂她了。”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她们和一般的小女生一样,背后说话还是很多的。
只是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告诉了我,或许她们也告诉了别人,不过我就像一只可以永久密封的罐子一样,她们和我说的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另一方,这种事还是保密为好,背后说别人的这些那些总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小人。虽然我没什么人品吧,但是我还是知道事情孰轻孰重的,不说不问,这就是我的原则。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像一个树洞,听到那么多别人的事情,或许是很多别人已经知道的,但是我还是没有说给别人过,因为我觉得有些事,那么多人在传播了,好的坏的、各种各样的版本,我说的未必和别人的一样,这样有影响别人的判断了,我宁愿活在角落里,也不愿因为说了一些话而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对谁都不好。
花花和刘菁本来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她们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生活方式,朋友是需要磨合的,我是一个比较容易造型的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花花在和刘菁磨合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刘菁最尖锐的那个棱角,这是不可预料的,但是这个结果也不能排除,已经发展到了这样,就这样吧,现在是我的问题了。
刘菁其他的朋友一直问着我是什么问题,就连刘豪都来了,我能告诉他什么,我自己还是一团乱麻,刚刚刘菁在卫生间里还是止不住的流眼泪,我真的劝不住了,我就只好和她说“现在,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们先回去好好定下心来看会儿书吧,年级组长要来巡楼了,听话。”我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的身体在颤抖着,抽泣带着全身也一起一伏,我就静静的抱着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知道班里的花花怎么样了。
回班后,刘菁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但是她就是趴在桌上,哭的累了,也要歇歇的。我去找花花,花花本来是趴在桌子桑上哭着的,我去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她,她转身扑到我怀里,她坐着我站着,她的脸就埋在我的肚子上,我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花花哭得很伤心,她有点像在喊但是又因为班里人在上课的原因,就低低的说着“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抱歉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这样让我的心真的要碎了,她们两个人,我,我真的没了主意。我拍着花花的背,茫然,深深地袭击了我,似乎已经绝望了。我很无力,不知道是怎么哄下了花花,我回到座位上,开始了漫长的发呆。
时间接近静止了,我差不多能听到班里每个人的呼吸声,中间夹杂着花花和刘菁的抽泣的声音,我又感觉自己像是四大皆空了,灵台一片清明,脑子里的事物都变成了虚空,下一个瞬间杂乱繁多的事又几倍重力砸在了我的脑子中,这么重,这么痛,让我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我想哭,但是神经也好像静止了,调动不来眼泪了,就是努力深呼吸着,希望班里浑浊的空气可以让我的脑子活过来,给我一个想法,让我结束这个悲剧。
学习早就不是要考虑的事情了,桌上的书和笔就摊在那里,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给我建议,只不过我实在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