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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以后的我们 默认卷 第九章 嬉闹

黎莫半身隐藏在花丛中,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竟然和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有几分相似。只是,那个场景之中的花的颜色与名字,她一个也叫不出来。

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一声,黎莫猛地回过头,以为看到的会是陆津然,却没想到是站在不远处,正朝她挥手的马梓鑫,他脸上张扬着笑容,那一刻阳光洒满了他全身。

于此同时,“咔嚓”一声马梓鑫按下了快门。收起相机后,他朝黎莫走过去,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在她面前,做了一个专业性的照相姿势,问:“需要拍照吗?”

“你刚才是在偷拍我吗?”黎莫微笑着问道,马梓鑫没有回答,然后她木讷地摇了摇头。“不需要,我不太上镜,你随意拍风景好了。”

黎莫发现,马梓鑫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不再说话,而是朝她走了过来。

“你看起好像有心事。”

马梓鑫秃自说道,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她看起来,有些生气了,但脸上却维持着应有的礼貌笑容。

“你不懂,就不要轻易揣测别人的内心。”黎莫淡淡地说,维持着自己应有的冷静,别陌生人发现了心事。在她看来,这就好像是,她穿着衣服都被人看光了。

“你可以叫我黎莫,这是我的名字,黎明的黎,莫非的莫。”

黎莫自我介绍完后,便快步穿过花丛经自朝湖边走去。马梓鑫没有离开,而是默默跟在她身后,像在尾随一个随时会迷路的孩子。

“你来的时候,看见陆津然了吗?”黎莫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没看见。”马梓鑫回答,“别担心,他就在这个地方,走不远。”

“你怎么知道,他走不远?”黎莫孩子气的问道,马梓鑫愣了愣,没有回答,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我告诉你,他走得可远了,他选择走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跟人打招呼。”

马梓鑫在黎莫身后走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面前的人已经越来越远离景区了。最后他喊了一声,她才大梦初醒地回过头。

“什么事?想要给我拍照的话就免了。”

“我说!你方向走偏了,你知道吗?你现在应该往那边走。人都在那边,你垫脚先看看!”

黎莫听到后,先向四周望了望,果然,她的方向走偏了。现在她所处的这块地方,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游人在拍照,大部分的人都在另一片区域。她有些尴尬的扒开眼前的花丛,朝另一边走去。

马梓鑫还想告诉她,另一条通往湖边的捷径的,只是一会儿,黎莫就消失在花丛中了。

黎莫渐渐向湖边走去,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容颜。那容颜似乎不太真实,跨越了时间,又远离了时间,活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以至于,她顷刻间回到了十四岁,回到了初中的时光。

初二那年的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陆津然在马路上摔断了胳膊。原因是,他向黎莫夸赞他那辆了不起的“宝马”时,稍不注意,结果和前面的公交车屁股,来了个非常亲密的接吻。

几位骑单车的学生,都看傻眼了,有的还在幸灾乐祸的大笑。黎莫第一时间推开拥挤的人群,朝陆津然飞跑了过去,她看着他安然无恙的躺在地上,还在呲牙咧嘴的在笑她。她一气之下,狠狠地往往他新买的自行车上踢了一脚,大骂它根本就是一辆破车。

那年的那一天,黎莫最终,还是晃晃悠悠、又十分不情愿地,推着陆津然的“宝马”车送他去了医院。她才明白,他之前笑得之所以那样难看,是因为他伤得太严重,胳膊太疼了。

做完检查之后,医生确定除了擦伤之外,陆津然的胳膊已经脱臼了。在医生为陆津然接胳膊的时候,黎莫一直胆战心惊的站在门口,门内传来一阵阵陆津然杀猪似得惨叫声。那一刻,她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她祈祷着,他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因为,她以后可不想,有个歪了胳膊的男朋友。

现在,陆津然骑着白马从远处缓缓走来,如果他骑的是匹白马,那他就是一个白马王子,但他骑的是匹棕色的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骑士。不知道一路过来的时候,又有多少少女生在偷看他。

陆津然在阳光下向黎莫挥手,身后是蔚蓝的湖泊。他身上的白色棉质体恤,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芒。他挥挥手,半个嘴角上翘着,纵身跳下马,用力拉紧手中的缰绳,缓缓走向她。

黎莫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阳光照在脸上,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陆津然扬了扬自己的眉毛,说:“快上马!带你去浪迹天涯。”

黎莫站着原地不动,笑容得更加灿烂,陆津然还记得,他们十几岁时的梦想。她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小心的观察这匹棕色骏马的眼睛。她还不知道,他会骑马,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在他们分开的三年里,她虽然保持着以往对他的了解,却对他三年间的生活一无所知。

“怎么?害怕了?”陆津然倾身向前,戏味性的看着黎莫,一会儿又恢复了常态。

“嗬,谁怕了?”黎莫大言不惭地说道。

“不害怕最好,这一匹算是比较最温顺的,你先上马试试。”

“试就试,谁怕谁啊!”

黎莫说着准备一把推开陆津然,只是他一侧身,她手里扑了个空。她走近马,抓住马鞍,抬起脚要往马上跨,马儿却甩一甩尾巴,不情愿的往前走了几步。

陆津然抿嘴偷笑着,黎莫却发现,她连脚蹬都够不着,只能紧紧地抓住马鞍,整个人僵在半空中,而他十足看好戏,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就在黎莫跟马儿僵持较劲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错不及防的,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举了起来,被安全的放到了马背上。

马梓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的,他把她抱上马的时候,对她说,别害怕,草原的马虽然有点儿野,但是不会伤人,特别是不会伤害小姑娘。

在马梓鑫眼里,黎莫仅仅只是个小姑娘。

黎莫没有察觉到,一旁的陆津然脸上是难看又复杂的神情。她只知道,被马梓鑫猛地抱起来的那一刻,她的心慌忙得跳到了嗓子眼。

陆津然手拽着缰绳,骑马带着黎莫沿这湖边走着。马蹄在地面上发出“得得”的响声,她紧紧的抓住马鞍,放松下来时,伸手轻轻地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

陆津然端坐在黎莫身后,起初紧张到连呼吸都错乱了,还好他面前的人没有注意到。心情慢慢平复后,他直挺着后背目光注视着正前方,眼前还是马梓鑫琢磨不透的眼神,里面的情感藏得深不见底。

“哇,湖水真蓝!天呐!”黎莫用胳膊碰了碰陆津然,手指着远处,“你快看,那边天和湖融为一体了!真漂亮!”她感叹地说。

黎吗喜欢那种湛蓝色,她并不觉得那种蓝色代表着忧郁,相反,她钟爱那样的一种纯净。

“嗯。”

陆津然坑了一声,静静地看着那片像海一样的湖泊,深沉得亦如藏在心底的、那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你相信马梓鑫说的吗?”

“其实……我多少有点不相信。”

黎莫望着远处,风吹着她柔软的头发,阳光照在她干净的脸上,侧过脸说:“不过要是真的,那也太帅了吧!”

陆津然的眼睛在别处思索,不管马梓鑫说的是不是真的,几天后,对他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帅你个头!”陆津然忽地给了黎莫头上一记爆栗。黎莫捂着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头猛得往后一靠,撞到了他的下巴。听见他的叫唤声,她才有了报仇的满足感。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不信。”黎莫摇头朝陆津然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那我真仍了。”

陆津然说着一手抓住黎莫的肩膀,她连忙缩起了身子,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两人互相较着劲,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并不是故事的全部。

他们不过是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在这里短暂的停留一段时间后,就会挥手离开。马梓鑫对于他们,亦或者是,他们对马梓鑫来说,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短暂旅程中的匆匆过客。

这是他们人生必须经历的旅程,庆幸的是,在某一方面,他们还有回头的路。只要旅行一结束,他们就该面对挥手道别的场景了,可能会有些不舍,可能会有些留恋,但嘴上说着下次再见的人,最终都消散在茫茫人海之中了,没有踪迹可寻。

没人能理解陆津然心里错综复杂的感情,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很多年以后,他又隐隐约约地见到了马梓鑫。那时,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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