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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三峡 正文 四十 江州吏治严、柑橘笑连天

韩文祥安慰陈水平儿子是人才,在哪儿不愁饭吃,他从报纸上看到美国次贷危机,或许会影响到中国经济。他陈水平儿子工作难找也有这个可能,随着国家大规模扩招,大量人才涌入社会相应岗位又很稀缺,自然就业难的问题将长期存在。

“美国都金融危机,华尔街的精英都失业了,恐怕将影响我国实体经济。”杨秀玲不免担心,大家艰难度日这些农产品必然过剩。

“不用担心,国家肯定出手帮助的。”唐文新说道。“要不你和邹老师到城里打听一下,不然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秀玲也认为是该到主城逛一逛。女儿也要大学毕业,尽管在首都上大学,但没有人脉在那边。不善于交际的她一个女孩怎么面对未来的工作、生活。她有条件让女儿留在身边,比如考公务员,事业单位或大学生村官。约邹林音进城,免除她想燕妮的痛苦。燕妮外出打工将近两年,逢年过节母女才见面。

邹林音把韩文祥的生活安排好了,才跟杨秀玲出门。她们坐大巴到江州,花了五个多小时,下午三点才到朝天门客运站。吴燕妮来车站接她们。“杨娘来了。”

“在厂上班习不习惯?”杨秀玲开门见山问她。

“蛮累的,我给你们找到住的地方。”燕妮带着母亲和杨娘一道走出客运站。

“上回我来的时候,她还在商场卖化妆品,每月还要我给打生活费。”邹林音自揭家丑,的确燕妮刚上班的时候没有理财观念,还没有到发工资手上钱花光了。打了半年之后邹林音恼火了,不给她打钱。

“那回我妈没给我打钱可把我整惨了,我找同事借了两百块钱,发工资后我再也不乱花钱,每月为自己存一点。”燕妮笑说。

坐上公交车,然后到沙坝站下车。江州近年变化非常大,城乡统筹试验从中心城区铺展开来。不过燕妮给她们找的地方是小旅馆,每天才20元的双人房。“老板给一间双人房。”她娇气地跟房东打招呼。

“来亲戚了?”老板十分热情地接待。

“是我妈和杨娘。”燕妮介绍给她。

“小姑娘是我们老熟人,两位往这边来。”

“什么老熟人?她经常来这里。”邹林音十分敏感地问道。

“呵呵,都是周末偶尔来这儿。”

“难怪说打工存不到钱,弄到钱出来开旅馆耍了。”杨娘责怪燕妮。

待房东老板走后,燕妮才说实情,上班在厂区,周末好多同事回家团聚,她没地方去。打了个苦主意,周六下班先来沙坪坝订好房间,然后到三峡广场看水幕电影,晚上回来睡一觉,次日逛磁器口,朝天门。玩到天黑回到旅馆,周一坐厂车回厂里上班。

“把旅馆当家确实不该,年青人说不好啊。”杨娘说道:“唐丽在北京上学今年也毕业了。找工作那阵还不是找到城中村租房住。你们享福在前,吃苦在后,读书时候有父母供着,连家务都不用做。出社会父母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一切要靠自己奋斗。”

“那她找到工作了没?”燕妮好奋地问,她用四年和唐丽打赌。暂时她领先,不用母亲担心工作的事,而大学毕业的唐丽还在啃老,每月上班工资根本不够花,杨娘则要从家里给她打钱。

杨娘说工作有,工资不如意。她人内敛,不爱交际,独来独往的,我真希望她回峡江来。好歹不愁没有工作,说她她也不听啊!现在年青人都没有自己的主张。邹林音说:“北京本来就人才济济,竞争激烈。现在又是金融危机,好工作肯定抢得人多。”

燕妮不禁说“幸亏当时没有花钱买进大学。”

邹林音恼火了,你这样既无文凭,将来找个婆家专门洗衣做饭啊。

“燕妮真是的,都二十几岁的人,还惹你妈生气。”

“谁不晓得她要是有个儿子肯定不会这么说。”燕妮顶嘴,母亲说过男娃在体力上比女娃强,做事肯定行。希望她多读书无非希望她有文化不被婆家看不起。

“做父母当然想后代强,我和唐老师都是八十年代大学生,肯定希望唐丽比我们有本事。她若在北京城能立足,我辛苦一点也值得。”

那晚,燕妮和母亲睡一床,杨娘睡一床。

次日,燕妮带长辈到江州几个热闹商圈逛街。在三峡广场,给邹林音拍了一张照片存在手机里。三峡广场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走。“到底是大都会逛街的人比咱峡江城多多了。”杨娘叹息:“难怪年青人都喜欢到大城市来。”

“都市再繁华,没有固定居所,你也是个过客,我怕吵,呆这儿不习惯。”邹林音说。

逛了两小时,燕妮又带她们到磁器口玩,磁器口是千年古镇,东临嘉陵江,背靠歌乐山。“妈,我买点麻花吧!”燕妮提议买吃的:“老板,给称两斤麻花。”

卖麻花的老板麻利的称了两袋,一斤十元,味道可口。古香古色的磁器口游人如织,有人说来江州不到磁器口,朝天门,歌乐山会遗憾终身。街上有民国时代的店铺,有许愿树。往东便是台阶,通往嘉陵江江边。

“燕妮,带我们到歌乐山转一圈。”杨秀玲提议到歌乐山,那儿是江州有名的渣滓洞,梅园、白公馆,多少仁人志士在这儿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他们为了新中国的胜利做出巨大牺牲。后人应该牢记历史,以史为鉴珍爱和平。

燕妮不知道路,只好拦了辆的士。的士电台正播放出租车集体停运罢工的消息。“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杨秀玲敏感问道。

“还不是待遇太低,市政府又不补贴油钱,份子钱又高让我们怎么生存嘛!”司机埋怨,自打换了新干部营运困难也没有人管了。“全市有3000多辆出租车约罢工,现在正在跟市委书记谈判呢?”

“这还了得,把市委都堵住了,还怎么抓经济改民生?”杨秀玲大怒。

“民生无小事,我们也要吃饭生存,出租车行业是城市文明的窗口,我们没法生存下去还咋为他人服务。”的士司机反唇相讥:“他们当官的相互袒护,迟早玩出问题。”

杨秀玲没有心情到歌乐山,转向去了解放碑。谁料车行三峡博物馆这儿堵成一锅粥,好多特警在这儿执勤。他们都在等一个结果,尽管他们中好多人并不想参与这场罢工风波。然后有人掌握操纵这个行业,如果不参与,行走在马路上拉客肯定会挨打。

“对不住了,三位请下车吧!前面没办法通过。”司机劝她们下车。

“什么服务!”杨秀玲埋怨,树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主城区是大都会数百万人在这里生活。自然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人干着非法勾当。“难怪谢昌宏在峡江牛气冲天,这里有人还真不简单。”

“我们老百姓可管这种事。”邹林音劝说杨秀玲。

她们三人走到曾家岩 ,转乘公交往解放碑。燕妮知道长辈来这儿有些失望,既对她的处境失望,又对这座城市发展失望。治安不好,还发生了枪击案。主犯没抓住,政府焦头烂额应对敏感事件。发展的阵痛困扰着直辖十年的江州。作为一名打工者她生活在厂区,基本上不过问这些事。

玩了两日,杨秀玲烦倦了这里的一切。“还是咱峡江好,我这一辈子不离开峡江。”她没有考虑来这儿居住工作,她有好多开迁的机会都放弃了。与丈夫相守峡江,一起到退休。

“杨局长亲朋都在峡江,来这儿举目无亲处境艰难。”

“那的确如此,我担心唐丽到北京,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心里过意不去啊!”坐在回程班车上和邹林音闲扯起来。

“我和燕妮俩换个多少地方,还不是过来了。她到现在还想回宜昌莲沱。”

“童年最幸福的地方自然是孩子想回去的地方。唐丽从小到老一直呆在峡江城厌倦这儿的一切。”杨秀玲说道。

返回峡江,杨秀玲劝他先别忙回九龙坡,她想和她谈一下组建专业合作社的事情。如果她留在峡江,将来燕妮也不用远嫁他乡。邹琳因为女儿的人生大事恼火:“你说这么大的人,根本不操心结婚大事,做家长的哪能不急。我在她这个年龄已经是一方万元户。她呢:还没成亲,要我供养。”

“婚姻大事咱们说了不算数。唐丽去年回来我给她介绍了几个,她不中意。银行上班的小张你看见没?人家一表人才也是财经大学毕业,和唐丽也是师出同门,她居然拒绝。”杨秀琳向老朋友扯起了家常。

“估计她想在北京安家,那时候请你们做父母过去享福。”

“北京有什么好的,空气差人又多,走出去找不到东南西北。”

“在平原上生活的人到我们这地方来不习惯,我们到了平原地区也不习惯。”

次日,她赶回峡江忙自己的事。韩文祥拉肚子,埋怨她不该介绍到徐钢城家吃饭.“他家不讲究卫生,饭菜有毒,害得我拉了两天的肚子。”

“她是做家务的人,每天忙里忙外,菜随便洗几下就炒。要不找医生拿点药!”

“不用了,我吃了胡豆,应该没事。” 韩文祥说之:“到江州有什么收获?”

“没啥收获,一群出租车司机围堵市委。”

“天下大乱。估计有黑帮势力操纵,用不了多久又搞政治运动。”韩文祥高屋见翎地说道:“每当经济不景气,地方肯定要整大动作。”

“拔出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天下清明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说明到底还是分配不公平啊,既得利益者反对改革垄断了资源。后来都没办法进入怎么办?不能拳头打天下,抢夺既有者的利益。”韩文祥继续讨论。“像谢昌宏这种人,肯定有后台支撑,他不走峡江永无宁日。”

半年之后,江州布局扫黑除恶运动,公安局全城出动,抓住不少涉黑团伙。在峡江也拉开了阵势,以往公安不敢动的南霸天,现在可以异地调用警力一举挫败其其嚣张气焰。

“南霸天被他手下人砍死了,就在广场那儿。”杨秀玲告诉进城办事的邹林音:“他死有余辜,垄断市场、码头、欺辱妇女,盘剥商贩。”

“他是个人物,放在水浒里也是条好汉。可是我们进入法治社会,不需要他这样的枭雄为害一方。那年我们被谢昌宏整垮时他还请我们喝过茶。”

“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再好的人也有恶的一面。其实他一直受谢昌宏指使,两人沆瀣一气。现在他死了,谢昌宏也该现原形了。”

果然,在这场运动中,谢昌宏走下政治舞台。他的江州大老板被执行死刑,他也被判了有期徒刑20年。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剥夺政治权利20年。

老百姓对他的倒台拍手称快,他耽误了巫龙镇近十年的发展机遇。使峡江的柑橘产业被周边县市大步超越。

韩文祥给县委书记写信,称赞其是峡江百姓的救星,谢昌宏这种人不下台不足以平民愤,不入刑不足以安抚民心。县委书记自觉忐忑不安,形势逼人啊,全市在组织群众揭发黑社会分子,峡江又是渝东门户主的政治清明直接关系着江州市招商引资,移民开发工程。

“现在搞工程不用担心地痞流氓到工地闹事了。”在九龙坡修路的四川老板开心地说:“往常在县城修圣贤公园,那工程经常出现流血斗殴事件。我请了上百人守护工程,赚的钱完全给了这些人。现在一下子把这些人收进大牢,我们可以过几年太平日子。”

“不说是你们搞工程的大老板放心了,我们种地之人也心安。往常县城两大市场被南霸天一伙垄断,低买高卖,一个县城的物价比北京的物价还高。赚钱的是他们这伙不法分子,受害的是种地人和买果蔬的人。”邹林音附和,“尤其是谢昌宏垮台,我们搞农业的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韩文祥静心创作,他打算把这几年的见闻记录下来,有朝一日他退出这片深耕十几年地敏感,因为他是一名老党员,一身正气从不为任何邪恶势力所惧,来峡江这种么多年,那些欺行霸市的人也没在码头抢他苗子。

“韩老师每天这么写,不累么?”羌海科抱着儿子门他。

“与自己斗其乐意无穷,越是累越要克服。羌老板开厂管几十号人,从没听说你累。”韩文祥回应。他爱写作,这是他一直保持的习惯,在他看来打牌聊天完全是浪费人生光阴,写作可以使人睿智,八十岁了 他记忆力好,过目不忘,还坚持搞科研。”再说现在政治清明,正是搞柑橘产业是的好时候。

“我这没办法,堂客、孩子、老妈七口人要养,再说搞菬粉是我们的专长,干起来不觉得有做累的。只是心累,贷了国家的款,每月利息要不少。”

“说明羌老板有经验头脑,如果在峡江可以贷款,我也开厂办公司。”他对此不觉是件包袱,光靠自己的积累永远发不了财,现在精明的人都是用国家的钱赚钱。你看那些大地产老板,哪个不是贷款搞工程。

羌海科迷茫地望着远方,他在思索韩文祥秘说的每一句话,创业有明天,创新赢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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