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方寸之变。须臾之间,爱恨如烟。须臾之间,鲲鹏扶云上,须臾之间,百年不见。须臾之间,逃不过一霎劫。
——题记
已是星河落尽清辉洒时,看去漫天浸透烟霞,云光交错清风徐来。禾菱歌和云中君讲述了愁海中那个女泉客的来历。
“原来如此,这件事发生时我还没有成仙呢。你的记忆恢复了?恭喜,恭喜。”云中君看着窗外的烟霞,给禾菱歌倒了一杯热茶,连声恭喜。
禾菱歌摆摆手,本来还想说什么。却感到一阵晃动,好像坐在被泼天巨浪摇晃的小舟中一般。“出什么事了?”他们疑惑不解。
云中君招来一朵云,禾菱歌随他上了云头。他们刚上去就涌来一股巨浪把他们之前住的岛子屋给淹没了。看方向正是愁海,此时那里正有一青一红两道光芒突然从海中窜起,扶摇直上。
云中君带着禾菱歌从半空中往有波动的愁海赶,那些身披鲛绡的泉客也从村里纷纷向愁海游去。看起来真像是庞大的鱼群迁徙。
“她醒了!她醒了!”就在禾菱歌和云中君还迷糊时,那些游到愁海出事地方的泉客却纷纷欣喜的欢呼雀跃。
禾菱歌看清了,原来是沉睡在愁海之地的那个少女鲛人醒了。她果然是极美的,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扎了扎,一双潋滟的眸子仿佛像最纯的湖水一般清澈。
她穿的那件鲛绡衣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在她的背后还趴着一个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少年,少年双腿还未化完。少女站在一条青色的大鱼之上。
“北冥鲲鹏!”云中君终于看清了那条青色的大鱼,可是它怎么会在那儿?禾菱歌很惊讶:“鲲鹏怎么会在那儿?”他们也赶了过去。
禾菱歌吹了一口气,招来一颗最小的星辰化船、暂时让他们能在海上立足。“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村长是为自己的因果死的。你们如果没事,可以离开这里了。”
禾菱歌没注意时,泉客把鲛泪泣珠给了云中君。那是刀头本来打算给他们的。“恩,谢谢。你醒了?”禾菱歌说。只要她想看,就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明月楼船上遇到的那个人,潜入愁海、用鱼骨匕首划破自己的胸口,撒下心头血唤醒了少女。少女没有心,那个刚化为少年的人把自己的心丹给了少女。
少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少女说。他的主人在永伽塔上,主人花了百年时间来炼鲛、就是为了救少女。少女的心丹已经给了他的主人来稳固永伽塔,所以他的心丹注定是要留给少女的。
至于为什么北冥的鲲鹏会出现,禾菱歌也不知道。但是少女并没有跟鲲鹏离开,她只是把少年放到鲲鹏背上、拜托它把少年送去北冥看看还有没有救。
“世上缘法本就不是事事皆能参透的,既然鲲鹏你是因为我们从北冥须臾之间来到这里、那拜托你看在这份缘法上,带走他吧。”
禾菱歌和云中君拿着鲛珠离开泉客村时,少女好像是对北冥来的那条鱼这样说的。但是他们没有听清楚,他们来的安宁走的也安静。
又过天镜海楼,这次却不是禾菱歌魔怔了、而是云中君。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竟然看到了一场婚典。婚典的主角是他和禾菱歌。
云中君看到自己梁冠吉服,交领右衽。他站在一个布置的喜气洋洋的飞檐下,正搔头摸耳急撩撩的。他的身边是几个本家兄弟,看着他着急的模样,都纷纷勾肩擂拳取笑他紧张。
好容易等到了新娘的花轿,有人递上弓箭,他提弓拉弦,连射三箭定乾坤。
第一箭射天,祈求老天施祝一世平安。第二箭射地,愿求与人天长地久不分离。第三箭,射轿门,只求一箭取芳心。
射罢,大妗姐在前,御腾在侧,引领新人进门。
二人持香于案皆跪下,三上香三叩首。升,平身,复位,一拜天地举手齐眉谢此缘;二拜长辈举手齐眉谢此恩,三对拜,举手齐眉谢娇妻,三生修福得此妻。
三跪九叩六升拜,礼毕。娇妻由女侍牵入房。门前踯躅心惶惶,抬手叩门入洞房。执秤杆,坐床沿。
秤杆挑去盖头篷,痴看娇妻垂目唇微张,见此美景脑已空荡荡。吃床果,饮交杯,双目对望意绵绵。执双手,唤其名:奴娇……
满心只觉得畅快,得妻此生再无别求,只愿与伊人执手到白头,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喂!云中君!你怎么魔怔了?”还是敖广戏谑的声音,把沉浸在天镜海楼带来的幻境中的云中君给叫了出来。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来了?”云中君慌张的问敖广,把内心里的悸动给遮了过去。敖广嗔怪的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两个,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中君的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幻境,忍不住傻傻的问:“啊?什么时辰?”气的敖广扬起扇子就要打:“我都成婚了,你们两个才出来,真是气死人了。”
本来他和禾菱歌约好一定要去参加他娶龙女的婚典,可是想不到禾菱歌没去。不仅禾菱歌没去,彩云国的云中君也没去。
这就有些意思了,到场的诸天神神仙私下里都纷纷猜测到底禾菱歌是不是和云中君私奔了。“对不起啊,我们在泉客村遇到了些麻烦、刚出来。”禾菱歌干笑着。
敖广狐疑的看了看他们俩,觉得没凭没据的,那些人胡说八道很气人。
所以他大度的挥了挥手:“恩,知道了。算了算了、你们要请我去喝酒,我的心灵很受伤啊。”云中君很喜欢敖广这样豁达的性格,所以爽快的点点头:“走,我请你喝酒。”
敖广勾着云中君的肩膀,捶了他一拳:“这才是好兄弟啊,菱歌一起。”他回头看了看禾菱歌,似乎本来是有话要说,但是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