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太晚,花太香;夜太凉,我多想;留住你淡淡的发香,看不够你艳丽的红妆。
——题记
禾菱歌刚要回答,宁夫人就来了。宁将军早就派了自己贴身的亲信去通知宁夫人,此刻她匆匆的带了侍婢而来。
见到禾菱歌,宁夫人笑了:“原来是你这丫头,让徐嬷嬷好生找、绣院里为你闹得鸡飞狗跳的,你道是跑到这里来了。”
禾菱歌打量着宁夫人,大袖留仙石榴褶裙,翻云髻、鬓边簪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
身姿丰盈,点靥妆、两弯细眉。真是多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的玉润雪肤。一双似喜含情目,亲切温和。
“我本来也没说自己会刺绣啊,只是借这个由头进来找东西嘛。”禾菱歌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你这丫头,好生大胆!”
宁夫人身旁的侍婢看不惯禾菱歌的无礼,出声呵斥。禾菱歌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宁夫人。
“刚才,你说能治好家夫的病?”宁夫人不悦的用寒冰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婢。
侍婢讪讪的退下,自请领罚去了。宁夫人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禾菱歌也坐了。
禾菱歌也不跟她客气,就坐在宁夫人对面,宁将军神色复杂的看着禾菱歌也坐了,随即命人上茶。
禾菱歌也着实不客气的端起茶杯就品:咦?是蜀地难得一见的雨前龙井呢。
“一杯玲珑色,半片龙井新;雨前春芽嫩,采来思相亲。”她记得的,这是林逸当初教过她的第一首人间新茶诗。
她的诗刚吟诵完,就看到宁将军和宁夫人满眼敬佩的看着她。禾菱歌谦虚的摇头,知道他们误会了:“不是我做的。”
是林逸,他当初在大荒落白帝手下行走的时候,就爱喝茶。这龙井茶就是他穿越千世,寻得。
“哦。”宁将军,宁夫人他们半信半疑。
不过眼下更要紧的事情,是替宁将军把那半片神魂给取出来、这就需要一些时日准备了。
最后经过商议,决定了十天以后举行取魂仪式。
这十天里,禾菱歌每日定期用法术慢慢的把那半片神魂从宁将军的血脉里剥离。
天气晴好的时候,施完法术的宁将军会沉沉睡去、宁夫人和禾菱歌就坐在外面喝茶吃点心聊天。
“夫人对将军真是情深意重。”禾菱歌随意的枕着手臂,闭着眼睛倚在栏杆上夸着宁夫人。
宁夫人看着禾菱歌,温婉一笑:“他当年在众女之中,一眼挑出了我,而且这么多年。
作为一城之主、没有后宫,你说,”宁夫人笑着睨了她一眼:“这样的男子,得之也是女子之幸。”
她一脸幸福的看着禾菱歌,禾菱歌没有说话。
对于人间情事,她一点也不懂。但是她很羡慕这种感情。
从前她和鲜于林逸在大荒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
但是她也点头赞同,觉得宁夫人说的是很有道理的。
宁夫人见禾菱歌一脸疏远,总是发呆的样子,觉得好奇:
“菱歌姑娘,说说你吧、你是来自哪里?为何会来蜀地这个乱世?”简直就算是不可思议了,他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抓住她。
我?禾菱歌微微疑惑的抬了抬头看了看宁夫人,她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大荒太远而已。
“我是追着他来的,将军的病,不过是因为他的半片神魂附着在将军身上。”
禾菱歌托着腮,也不管宁夫人有没有听懂。
宁夫人其实压根就没有听太懂,但是也算是能知道是寻人来了。“是姑娘,一个挺重要的人么?”女子天生的直觉。
重要?禾菱歌换了个姿势,看着高阁外的草木葳蕤。鲜于林逸算是她重要的人么?好像想起来更多的是讨厌吧。
他们两个每次比试,林逸都喜欢用剑挑断她束发的发带、然后用十指滑过她的发丝抚摸。
那时候,大荒落的时间好像总是过的特别慢。她总是想溜到外面去玩,林逸就带她去天界。
可是天界也很无聊啊,也只有天帝花园里那些珍禽异兽有趣一些。
还是人间热闹,人也比神仙有趣一些。“也许吧。”禾菱歌随口说道,宁夫人还想说什么、一转头禾菱歌却睡着了。
宁夫人刚想吩咐下人拿件斗篷给她盖上,就看到才起身的宁将军手里拿着一床毯子、他对宁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宁夫人有些黯然的看着宁将军给禾菱歌盖上了毯子,还温柔的坐在她身边凝视着。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也许梦里的人根本不是他。梦里是一个风沙漫天的地方,像是塞外。
梦里的人,带着禾菱歌、同骑一匹马。走过草木枯黄的时节,看过漫天的银河流泻。
喝过最烈的酒,看过最漂亮的火热歌舞。
他们一起行医,悬壶济世。也一起行侠仗义,抓住最凶恶的山贼盗匪……
禾菱歌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她身边的宁将军。此刻的他一身家常襦衫,束远山冠、他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将军感觉如何?”禾菱歌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问道。宁将军这才恍然的回过神,虚弱一笑:
“好多了,谢谢姑娘。”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亲芳泽了。
禾菱歌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宁将军也尴尬的咳了一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好在这样尴尬的事情,没有持续太久。经过几日的调理,宁将军的身体很快就调理好了。
于是在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午后,禾菱歌把除了宁将军之外的所有人都轰出了院子。
整个取魂过程,对凡人来说是很痛苦的。结魂灯吸纳了禾菱歌的血,开始散发着青色的幽光。
宁将军是汉子,整个过程中他硬生生的咬牙挺了过来。直到结魂灯重新回到禾菱歌体内,他才轰然倒下。
一片半的神魂,对于禾菱歌来说这两次的开头都比较顺利了。而对于宁将军,她也没打算辞行。毕竟只是浅浅的一面。
“我就不跟他告别了,夫人。”禾菱歌只对宁夫人辞行了,宁夫人点点头。
翌日,禾菱歌一大早就走了。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