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情景,上一次来酒吧是孟天枢跟他毫无征兆地说分手那天,他拉着邵庭如在酒吧喝到大醉,喝到自己因胃出血被抬到医院抢救。果真,都是狗屁的宿命!
一杯一杯烈酒下肚,几乎是不要命的喝法,过来搭讪的美女也不理会,渐渐冷陌言这里除了空酒杯再无人问津。
孟天枢一直不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眠,没由来的心慌一阵阵击打着她的心脏。
拿出手机,时间已经显示为凌晨两点钟,坐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子看着这座依旧灯火璀璨的不夜城,脑子中就蹦出冷陌言的样子。
这座城市,或者说是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幅样子,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改变,吝啬地活着自我,她们都是被流放者,在这里冷陌言甚至比她更寂寞。
思及此处,孟天枢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了,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号码,电话一声一声的响起,可就是没有人接听。
反正也没法安心睡觉,索性直接穿好衣服出门找人。
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向两个方向延伸的马路,就像是两人的关系,或者同路,或者殊途。
孟天枢凭着感觉选了一条她认为冷陌言或许会走的路。
尽管路灯明亮,但过于萧条的马路仍旧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孟天枢掏出手机又给冷陌言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身边一辆急救车匆匆开过,刺耳的声音甚至淹没了电话另一头的开场白。
“冷陌言,你在哪儿?”
“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吗?”
“你是谁?”
“我是lover酒吧的调酒师,您的朋友喝了太多酒导致胃出血,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告诉我地址!”
孟天枢匆匆赶到离自己只有不到百步的酒吧,而冷陌言恰巧被抬出来。
拨开人群冲上前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
“你是家属?”
“对,我是他家人。”
“目测不太好,你跟着救护车一起走吧。”
救护车到急救室的这一路,孟天枢看着冷陌言昏迷了一路,以为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滂沱。
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欺负自己!冷陌言,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孟天枢在心里骂了千万遍,可再恨,也忍不住在末尾加上一句:快点醒过来。
医院的长廊,雪白得近乎刻薄,孟天枢直直坐着,等待急救室的门打开。
莫少棋来的时候,就看见孟天枢面色惨白地坐在急救室门前的长椅上,一动不动,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呆楞,好像失去意识的木偶娃娃。
“孟天枢……”
“啊?你是?”
“莫少棋,上次在卡萨莱卡,就是你下跪的那次,咱们见过。”
莫少棋故意火上浇油,旧事重提,冷陌言的热闹,可是不容易看着,好不容易有一次,他得抓紧机会。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他的朋友。”
“他现在怎么样了啊?死了没?”
“医生说是胃出血,现在在急救室,医生什么都不肯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冷陌言一直都挺命硬的啊,怎么一遇上你,就一个劲儿的进医院呢?”
莫少棋说到这里,孟天枢才想起来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酗酒,住院?可是此刻这些又都不再是重点。
“我们吵架了,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不管怎么回事,孟天枢此刻都下意识地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和她吵架,他就不会酗酒,不会犯病,更不会住院。“可是,医生说他是胃病复发,他为什么会有胃病?我明明记得他没有的……”
“孟大小姐?”虽然早就猜到和她有关,可当莫少棋听到孟天枢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涌起一阵怒火,说出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我认识这人以来,加上四年前那次,他总共也就进过两次医院,次次都是你的功劳,看来还是孟小姐厉害啊,别人面前顶能耐的,到你这儿收拾的跟小猫似的。还请你且快点折腾,过几天我出差,别赶不上随他葬礼的份子钱。”
莫少棋是什么意思?四年前又发生了什么?冷陌言,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孟天枢正要再问时,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冷陌言被推了出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冷陌言,此刻的他唇上褪去血色,眉头的褶皱熨平。
原来再强悍的人也有倒下的一天,冷陌言也会有脆弱到一碰即碎的时候。
孟天枢反握者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心里一阵酸涩。
主治冷陌言的医生似乎是莫少棋认识的,两人在门外聊了许久莫少棋才进来。
“医生又说什么了么?冷陌言什么时候会醒?”
“呦,原来孟大小姐还知道关心某些人的死活啊,冷陌言要是知道,别说是胃出血,就是胃癌晚期也舍不得死啊。”
“他没事了?”
虽然莫少棋说话带刺,可是孟天枢还是尽量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找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啊,这次没事了,不过不用失望,你再接再厉,还有下次,再不济还有下下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我可不知道,兴许三天五天,兴许三年五年,一不凑巧你成了望夫石他兴许还是个植物人。”
这人真是毒舌!
知道冷陌言没事后,孟天枢开始有余力在心底吐槽一声。
“能醒就好。”孟天枢放开冷陌言,替他将被子掖好,又在他吊水的手下垫了热水袋,才转过身来对莫少棋说:“莫先生,我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我的还是他的?现在的还是过去的?不同的问题在我这儿收费可都不一样。”
“我想知道四年前,我们分手后关于他的事情。”
“我就说嘛,我们冷总看中的女人果然眼光独到,挑中的都是我这里最贵的。”
“多少钱?开个价吧。”
“我想想,这得开个什么价。”说是想想,可是莫少棋哪有半分想想的模样,眉头上挑,眯着眼睛,“要不老规矩?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