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阴冷的房间突然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在偌大的房间里传出令人悚然的回音,昏暗的白色灯光似是垂暮的老人,随时可能熄灭一般,摇摇晃晃的灯影将墙角斑驳的石灰照亮,黑色的蜘蛛从墙角一直攀爬到灯影尽头。
杜寒衣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似百八十年没有呼吸过一般,贪婪的享受空气带来的清凉阴冷的感觉。
他的脑袋像是要炸掉一般,百蛊挠心,胸口隐隐作痛,全身如临冰窖,手指都被冻住,不能动弹。
“我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缓了片刻,杜寒衣才喃喃开口,说话声音颤抖,诡异阴沉,让人毛发悚立。
四周黑漆漆,空无一物,空气十分稀薄,杜寒衣只觉得像是被人扼住咽喉,难以喘息。他剧烈的颤动着身体,想让自己赶紧动起来,他的身躯似乎被冻的僵硬,血液都已经凝固,无法流淌。
“我……是怎么了,啊……我的胸口怎么像是被刀扎过一样!”
他突然清醒,是呀,他不是被一个外国老鬼用匕首插进了胸口,死掉了吗?怎么现在又复活了?
杜寒衣挣扎着想要让自己动起来,他的小拇指渐渐有了点知觉,微微的颤动,这是好现象,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成功了一半,用不了多久他全身就能动弹,离开这个冰窖一样的地方。
“有人吗?放我出去!”
虽然小拇指能动了,不过胸口的疼痛实在是让他忍受不了,他大声的呼喊到,希望有人能够把他救出去,诡异的空间里回荡着杜寒衣的呼救声,声浪渐行渐远,一直传到未知的异界。
“救命啊!”
杜寒衣不死心,又一次呼救,他撕心裂肺的嘶吼却似石沉大海,周围依旧寂静的吓人,静的能听见墙角蜘蛛织网的“沙沙”声。
他的胸口越来越痛,犹如一千万只毒虫在撕咬着自己的血肉皮肤,他的额头已微微渗出细汗,不一会就被冰冷的空气冻住,形成了一层冰霜,覆盖在额头。
“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寒衣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也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诡异的空间外,突然传来了沉重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一深一浅向着杜寒衣行来,沉闷的步伐一步一步震荡着杜寒衣的内心。
“救我!”
杜寒衣使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那脚步声却骤然停住,杜寒衣觉得温度似乎更低了,他的眼睛都要被冻住,无法睁开!
“是谁在说话?”
苍老的声音响起,说是来自地狱的鬼哭也不为过,那声音嘶哑晦涩,似是金属划过玻璃的刺耳之音,杜寒衣被一下激醒,瞪大着双眼,望着眼前无尽的黑暗,他的思维已然停滞,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命的挣扎。
“救命啊!救命!”
杜寒衣微弱的求救声,似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晦涩难懂。外面诡异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渐渐靠近了杜寒衣,他的身体正在复苏,双拳紧握,张大着嘴巴贪婪的沉吟着。
“轰……”
铁抽屉被拉开的巨大响声,杜寒衣只觉得身体一阵抖动,刺眼的橘色光晕扑面而来,他的瞳孔急速收缩,外面世界一片白茫茫……
这是哪里?我躺在一个铁抽屉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逐渐适应了那刺眼的灯光,杜寒衣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虽然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但是目光所及,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深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停尸柜,柜门锈迹斑斑,有的地方都已破损,里面腐烂的尸体一眼就能望见。
而他自己就躺在其中,周围灯光昏暗,有一股说不出的腐臭味道,他的身旁站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老头,那老头身躯佝偻,面黄肌瘦,跟具骷髅尸体差不了多少,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睁盯着自己望,像是被吓呆了一样,神色苍白。
杜寒衣喉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剧烈的疼痛又将他的话压了回去,胸口如同被千斤巨锤砸中,痛的他都无法呼吸。
他艰难的低着头望向自己的胸口,这一看,只吓得他魂飞魄散,瞳孔都放大,他的胸口,明晃晃插着一把匕首,整个匕首都没入了胸膛,只留下一截刀把悬在外面,周围满是深红色的血痂。
“啊!”
杜寒衣鬼叫了一声,咧着嘴盯着胸口的匕首,僵硬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活力似得,他猛地从停尸柜中坐起,力道太大,铁柜都差点被震翻。
那呆滞的老头被杜寒衣这一坐起,也回过了神来,“咕咚”一声瘫坐在地,手脚并用向后退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南海观世音菩萨……诈尸了……作孽了……冤有头债有主……报应来啦!”
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杜寒衣,似是痴癔了一般。
杜寒衣从铁柜中坐起,环顾了四周,这件房间十分的破旧,巨大的停尸柜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二的面积,正对着铁柜是一扇玻璃大门,上门贴着红色的门签,杜寒衣极目,模糊的看见上面写着。
阳山殡仪馆
我是真的死了吗,想起来了,是一个外国佬捅了我一刀。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又复活了?为什么这么痛。
杜寒衣抹了抹额头,汗水冻成的冰霜在他额头覆盖,他的后背都似乎有着一层汗霜,他握住胸口那截刀把,颤颤巍巍从停尸柜上翻了出去,刺鼻的腐臭味似乎包裹着他整个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被侵入一般。
“你是谁?”
杜寒衣拖着身体走到早已吓傻的老头面前,那老头紧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嘴里还在捣鼓着什么。
腐臭味似是变成了有形,杜寒衣再有受不了,胃胆都似乎要从嗓子眼里吐了出来,他深一步浅一步挪到玻璃门处,回头望了一眼那恐怖的老头,浑身一颤,推开了门走出了停尸间。
玻璃门晃晃荡荡停了下来,阳山殡仪馆几个红字异常刺眼。
外面是黑漆漆一片,乌云密布,呜咽的阴风从杜寒衣的领口灌入,他的胸膛似是被铁锤一下一下的敲击,但是他的神志却异常的清晰了起来,殡仪馆建在无人的阳山山脚下,周围灌木丛生,杜寒衣一头钻进了山林,脚下踉踉跄跄向着山上走去。
先不管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胸口这个匕首肯定需要先解决,先找个无人的地方,把匕首拔出来再说其他。
杜寒衣脑中快速的思考着,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之中。
阳山殡仪馆,就在杜寒衣走后不久,匆匆的脚步响彻整个寂静诡异的殡仪馆中,一群穿着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殡仪馆停尸间门前。
“怎么样,找到了吗?”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声音粗犷,好似闷雷一般。
“组长,没有,整个院子都找过了,没见到那具尸体。”
“看门的老头呢?”
“似乎吓傻了,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那魁梧的男人一拳砸在墙上,喘着粗气,周围人皆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言语。
“走,先回组里。”
他一招手,那群黑衣人动作迅速,瞬间消失在夜色中,显然训练有素。那被称为组长的男人,透过玻璃门望了一眼停尸间,头也不回的也消失在茫茫夜色里。